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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第123节

    *

    杏花胡同这边呢,小鱼儿跟平时一样,乖乖的吃了半碗猪肝菠菜碎面条,被下班赶回家的爸爸带出门溜达了三圈,这才开始打哈欠。

    昨晚妈妈走的时候她睡得正香,早上醒来妈妈跟平时一样不在家,她也没在意,可当午睡妈妈也没回来,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她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宝宝。

    这不,走到第三圈她就指着家的方向“啊啊”叫,要回家了。

    “哟,安子带孩子呢?”

    “你家小清大夫啥时候回来?”

    小鱼儿的耳朵是啥,立马就奶声奶气叫了声“妈妈”,又指指家。

    “嘿,小鱼儿想妈妈没?”

    “话说这小清大夫也出去一天了吧,会不会是不要咱们小鱼儿了呀?”

    住家属区就是这点不好,人多嘴杂,而大人们又好像都喜欢问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孩子,想不想爸爸妈妈,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爸爸妈妈不要你了哟之类的问题。

    顾安嫌烦,捂住小鱼儿的耳朵,大步离开。

    可小鱼儿却听懂了,搂着爸爸脖子,“妈妈,油油,妈妈,呜呜……”睡成小卷毛的脑袋靠在爸爸胸前,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搂着爸爸脖子,仿佛一只失去母兽庇护的小兽。

    小鱼儿想妈妈。

    “好,带你给妈妈打电话。”

    “鱼鱼不哭。”

    顾安松口气,说带她打电话那是一时冲动,这两天每天都是他接的电话,不敢带小鱼儿去接,就是怕她听见妈妈声音更伤心,“乖乖睡一觉,睡醒妈妈就到家了,好不好?”

    小丫头可听不懂什么睡一觉什么明天,她就知道妈妈马上会到家,立马又兴奋起来,“妈妈,家家!”

    于是,清音紧赶慢赶,催着司机以最快时速风驰电掣,到家看见的第一幕就是,父女俩在炕上呼呼大睡……小鱼儿两条肥嘟嘟的腿直接就架到了她爸脖子上,几个小脚丫子都快塞到爸爸嘴里了。

    谁能告诉她,说好的孩子想她都想哭了,就这?

    这一夜,整个16号院都能听见小鱼儿欢快而嚣张的笑声。

    清音感觉,一路奔波都值了。

    第二天早上,顾大妈过来清理行李的时候才发现音音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可不少,光孩子衣服就十几套了。

    “咱们小鱼儿真是赶上好时候咯,这么多衣服都快穿不过来了。”

    清音看了看,除了自己买的裙子和皮鞋,剩下的都是石家买的。

    这二十多个小时里,石夫人一有空就拉着她聊天,询问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之类,然后亲自上商场给小鱼儿买了不少东西,小毛衣,小衬衣,背带裤,小皮鞋,还有不少吃的玩的,一看就是很适合小女孩的。

    现在讨好清音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的宝贝蛋高兴。

    “没事,难得逛一次街,多买几件,以后门诊量大起来就没时间出去了。”随着福宝病愈,李福院长那边又陆续带过来几个孩子,而林莉等人在外面也没少宣传儿童关爱门诊,现在来看病的孩子天天排长队,很多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她总不能只顾着自己下班,把大老远过来的孩子支回去吧。

    一来二去,她想要按时上下班的想法,又泡汤了。

    总让她一个人看,也不是办法,清音得想个法子,让自己轻松一点。

    不知想到什么,老太太忽然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脸上也是一副后怕不已的神情。

    “妈你咋了?”

    “哎哟别提了,我昨晚不是回你舅舅家嘛,听说咱们书钢要在你舅舅家那边的大山里,建一个啥分厂,反正我也不懂,就是昨晚正好下了一场大雨,在建的山洞就塌了,桥也被冲断了,现在里头的工人出不来,外头的救援进不去,你舅舅他们生产队还组织民兵去抢险,天没亮他们父子几个就出发了。”

    因为跟刘厂长关系不错,清音略有耳闻,这次对外宣称的是建三分厂,其实是陈老的实验室,为了保密和直接就地取材,厂里刚好在顾舅舅家那边发现一种非常罕见的金属物质,正好能用于陈老的特种钢材项目,所以就在那边的山肚子里准备假个实验室。

    前几天看刘厂长满面春风,清音估摸着是事情快成了,没想到这一夜之间,一场大雨就毁了进山的桥。

    关键是,还有那么多施工人员被困在山洞里,很棘手。

    顾安叹口气,“何止是施工人员,就连陈老也……”他那天刚好有事出去了,不然也要跟着去的。

    清音眉头一跳,“这么严重?”

    陈老现在可是厂里头号保护对象,真出点闪失,别说厂里,简直就是国家和民族的损失。

    要是治病救人清音还能想想法子,这铺路修桥她还真没法子。

    不过,顾安也有好消息,“最近孙光辉屁股着火,他身边的小弟四处逃散,我找到那个姓刘的,让他以孙光辉的名义去吓唬柳红梅,她还真就上钩,同意跟我合作了。”

    顾安说的“吓唬”其实是谦虚了,要是简单的伎俩,柳红梅也不会上当,现在柳红梅最怕的不是官方对她的处置,而是孙光辉为了自保把她灭口。而小刘一旦露出想要弄死她的意思,她绝对会以为这就是孙光辉的指使,那么她为了保命,跟顾安合作,就是最好的出路。

    “不过,她也说不清部队里的内应是谁,就连孙光辉当时也说不清,就觉得把东西送进去一路都很顺畅。”

    “别担心,现在已经是最大的进展了,咱们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明明才一天不见,可就像隔了很久似的,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聊到前院传来喧闹声,似乎还有哭声。

    顾妈妈出去听了会儿,回来也是唉声叹气,“路通了,厂里临时想法子修通的,山洞里头的人倒是得救了,就是……唉!”

    “前院那个小高,个子高高的,你们还记得吗?”

    “他跟安子是同一年的,顶他爸的岗去了二分厂,经常住宿舍不怎么回来,但每次回来都会客气的叫声顾大妈,唉,他就是昨晚被埋在里头的工人之一,其他人都救出来了,就他,唉……”

    清音也想起来了,前院是偶尔会见到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她穿越到这之后,好像也就见过两次还是三次,但每次他都会笑着打个招呼。

    这样的年轻人,居然就没了。清音也忍不住唏嘘。

    “还是独子,这可咋办,让他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高大妈都哭昏死过去了。”

    顾大妈唉声叹气,“明天等她缓过来些,咱给她送几个鸡蛋,也算一点心意。”

    “对了安子,你也去问问,小高的事要是有啥能帮上忙的,你也帮一把。”

    顾安点点头,他跟这个小高没什么接触,但也是一条胡同长大的,又是同龄人,有种“物伤其类”的触动。

    第二天,除了柳家,整个16号院的邻居们都去探望高大妈,还给送了点吃的,虽然不多,但也是大家心意,高大妈强打精神说了几句话。

    第三天,厂里把小高的遗体运回来,尽管已经很努力的挖掘,也不是完整的,大家怕老两口难过,拦着不让看,刘长长和另一位副厂长亲自上门道歉并慰问,承诺后事将由厂里负责,老两口的养老问题也不用操心,厂里绝对不会不管他们。

    可饶是如此,也没谁会羡慕,更没人会不开眼的去打听厂里补了多少钱……除了柳家。

    自从柳红梅被下放后,没了工资,柳家就少了一大块经济来源,加上柳志强病倒后,清慧慧衣不解带的照顾,好好一个班上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资断崖式下降,他们的日子那叫一个难过。

    “呸,不就问问嘛,看把他们急得,住着两间大房子,还得了那么多赔偿,说不定背后早就偷着乐了!”柳老太刚去打听就被高大妈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还觉得自己没错呢。

    这可说中柳老头的心事了,高家的房子在前院,还是两间,以前只有一个独子的时候,他就想把柳红星嫁过去,弄一间过来给柳志强娶媳妇用。可高家人也不傻,一听聘礼居然要一间房,当即摇头,说不合适。

    “幸好咱们红星没嫁给他,不然现在就成寡妇了。”

    “对了老头子,你说高家赔了这么多钱,当年清扬是不是也没少赔啊?小高只是个普通工人,清扬可是主任医师的职称,工资本来就高,搞不好得有上千块……”

    老两口对视一眼,满满的贪欲。

    于是,肉眼可见的,柳家人对清慧慧的态度忽然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以前是苦命小媳妇,现在变成风光少奶奶,大院众人看在眼里,哪能不明白?

    唯一不明白的,也就只有清慧慧。

    她可是嫁给了爱情,她的付出终于感动了公婆,看看公婆现在就把她当亲生闺女在疼呢!

    众人:“……”

    *

    虽然这次的危机得以解除,陈老也得救了,可小高的去世还是让整个书钢的氛围沉闷不少。

    “这次是小高,下次可能是小张小李,再下次呢?”一名副厂长直接向刘厂长发难,“这次的事,是一个警示,咱们还是别搞秘密研究那一套了,就在厂里吧。”

    “不行,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项目,石厅长也高度重视,不能因为遇到挫折就放弃。”

    “那厂长觉得,小高这样的悲剧该如何避免?”

    刘厂长顿了顿。

    选中那几座山,一是那里确实有陈老需要的稀有金属,二一个,就是那里的地理位置,无论进出都很难,易守难攻,那些稀有金属开采难度大,运输难度更大,他们只要进去就能守住,真有敌特分子也不怕。

    “铺路修桥才是关键,咱们只要把老鹰嘴打通,困难就少了百分之八十。”书记及时的说了两句公道话,他还是赞成刘厂长的策略的,“咱们发动发动关系,都去找找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让专家给咱们提提意见,怎么样?”

    副厂长呵呵笑了两声,“我可没什么人脉关系,厂长经常去找石厅长汇报工作,见的世面比咱们打多了,是吧刘厂长?”

    刘厂长倒也光明磊落,不屑于玩这种阴阳怪气,“你放心,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方案,我就会想法子弥补不足,但大家都是同事,跟着一起想想法子,也是应该的,除非谁不想再做书钢人。”

    这名副厂长一直跟他唱反调,除了他是千年老三一直上不了位,反倒被刘厂长捷足先登以外,还跟他们主管范围有点关系。以前刘厂长还是副厂长的时候,他的排名在他之后,主管的也是后勤这一块,不算特别核心的业务,像生产和研发这种核心业务,反倒是这位副厂长协助以前的老厂长在管,谁知刘厂长靠着挖来陈老这尊大佛的功劳把核心业务接手过去,他心里自然不爽。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唱反调了。

    散会之后,林莉转头就跟清音同步今天的会议“热点”,啧啧称奇:“咱们厂的弯弯绕绕还多着呢,也就是现在老刘屁事少,要是以前哟……”

    正说着,门口来人,清音抬头一看,不就是常巧音嘛?

    半个月不见,常巧音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是故意黑脸那种,而是发自皮肤最深层的黧黑色。

    她记得,上次在省医院见的时候,她还擦着薄薄的粉,看上去只是有点偏黄,远达不到黧黑的程度。

    “清大夫。”

    “清大夫,等一下。”

    “清大夫,我想跟你谈谈。”

    终于,清音想着她那张黑脸还是停下脚步,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为自家小鱼儿积福吧。

    “你救救我吧。”常巧音一把拉住清音,眼泪顺着黑黑的脸颊淌下。

    就在这半个月里,她又看过不少医生,而且都是中医,她就不信清音这庸医能治的病其他比她有经验比她见多识广的医生治不了。

    现在她也不怀疑医生了,开啥吃啥,让怎么吃就怎么吃,可病不但没好,还越来越严重,药吃了半个月,肚子也拉了半个月,脸色还越来越黑。

    “这半个月没少吃清热解毒的药吧?”

    “你怎么知道?”

    “凉药伤阴,你脸都黑成啥样了。”

    常巧音摸了摸自己脸颊,“我知道只有你有办法,帮帮我吧。”

    “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常巧音怀疑自己的耳朵,“医生不都是该不求回报的救治病人吗,你怎么能……”

    “医生通过治病救人获得诊金这是我的基本权益。”尤其是你这种自大不说实话的病人,我更犯不着为你义务劳动。

    “好,那你说你要多少。”常巧音摸了摸随身带的包,是个很漂亮的颜色鲜艳的皮包,清音在华侨商店都没见过,估摸着是她在国外买的。

    清音看了这么久的病,除非是通过卫生室挂她号的,单位会统一收取八分钱一个人,这已经是最贵的了,林莉都只有六分。至于被请到外面去看诊,清音一般都不收挂号费,就收一角钱的出诊费。

    但常巧音嘛,人家是大小姐,又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