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历史小说 - 保命要从娃娃抓起在线阅读 - 第360章

第360章

    是容悦。

    那一吻很轻,很淡,温柔得像冬日里随风游荡的雪。江令桥的脑子生生空白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时,已然多了些罪恶的留恋。

    但她最终还是推开了他,手足无措地想要去解眼前那条白绫。这一次,手刚刚触及那抹洁白,白绫忽地乖驯地退了下去,重新蜷缩回容悦袖间。

    “你,你……”江令桥第一时刻便退居墙角,做出与他不熟的样子惊呼道,“你做什么!”

    容悦的声音温温的:“江令桥,对么?”

    她的嘴还是很硬:“江令桥?没听说过,登徒子倒是见到一个!”

    “望秋、江望舒、阿秋,这几个名字,你喜欢哪一个?”

    “什么秋啊冬啊的,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官,是国师,在天子脚下也照样不可以乱来!”

    容悦实在忍不住笑:“乔木乔木是为桥,江令桥你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

    演技哪有这么差,江令桥蹙眉抱肘:“都说了我不是什么江令桥,你这人怎么听不进话呢?”

    “哦……”容悦学她双手抱肘,“是么……”

    江令桥旋即放下手来,心虚地背到身后,仍旧倔强地不肯改口:“不是。”

    “那看来确实不是了……”容悦摩挲着下巴,“既然如此,乔木姑娘深夜潜入云雪阁,又这般偷偷摸摸所为何事?”

    “我,找东西……”

    “哦,原来找东西是要在夜色深沉的时候,偷偷翻墙入户,一盏灯都不点,如梁上君子那般细细地找啊……”

    轻纱之上,江令桥好看的眉毛倒竖起来,自知嘴上功夫不如他,但那双眼睛就是不肯服输地直视着他。

    容悦微仰着下巴,温吞水般久久望着她,忽的笑了笑,微抬起博袖,先前那白绫便又一次飞了出来。

    这一次,它在江令桥面前缓缓停下,蛇绕于她周身,小狗般轻嗅着主人身上的味道,而后像是认出了一般,高兴地围着她直打转。

    江令桥心中动容,忍不住抬起手,白绫立时温顺地落在她手中,化作一柄冷若寒霜的长剑。

    她也很久没有见过四景了……

    容悦缓步走上前,微微笑道:“你抵赖不了了。”

    “……算你赢咯。”

    “那方才呢?”容悦的眼睛极认真地看过来,一步步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江令桥一步步后退,很快便抵至一个逼仄的角落,退无可退。

    “方才的账又该怎么算?”他的声音很低很轻,江令桥的耳根麻了一下。

    “方才,什么?”她不明就里。

    容悦的手绕到她脑后,灵活地解开了那块遮面的薄纱,那张熟悉的脸终于有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手从发间缓缓收回,略过耳垂,擦过面旁,他轻轻抬起女子的下巴,俯身含住了她冰凉的唇瓣。

    她的唇微微凉,可突破桎梏,探及内里却是温温热的,带着女子天生的馥郁,蛊惑造访者继续攻城略地。这一吻温柔而汹涌,动一发而牵起过往所有悸动的情愫,男子的手落在女子的腰背上,忍不住将她圈进自己的怀抱,越吻越至情深,明明已经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荒唐过一次,为什么平白耽误了这么久……

    女子被吻得迷离,情动时环住男子的脖颈,踮起脚温柔地回应着。她想念他的存在,贪恋他的体温,当潮水倾泻而下时,唯有沉溺别无他法。

    月光探窗而入,无言地洒下一地冬白,映照着两个年轻人的阔别重逢。在那个逼仄的角落,窗棂间的月光分割了他们。

    良久,两个人吻到面色潮红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容悦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着,宛若历经了一场一场大汗淋漓的情/事。他的目光落进她的漆色的眸子里,许久没有说话,却又像是说尽了这段时日来所有的言语。

    “那一次你先亲的我,进门时我还了你一次,那这一次呢?江令桥,你还要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让我不要放在心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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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眼意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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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呼吸就在眼前,人也真真切切地存在于眼前,只是平日里那双含笑的眼眸如今尽是哀伤和祈盼,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亲了她,那是爱么?江令桥不确定,更不敢接。

    “那……”她小心翼翼地望进那双深色的眸子,“你想放在心上么?”

    “想!”容悦的语气很认真,他告诉她,“我希望我们谁也不要忘记,就放在心里,牵挂一辈子。”

    “可是,”江令桥的眼睫轻颤,“可是我是一个刺客,没有显赫的出身,也不是什么温柔儒雅的世家小姐,有的只不过是一把剑,从前还做了那么多的糊涂事……”

    容悦笑着将她揽入怀:“说这些做什么,我心里的那个江令桥可是高傲得很,什么都不在怕的!你当记得,世间没有什么事值得你自卑和低头。再说了,各花入各眼,又不是求个佛像回来日日参拜,做什么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我呢,也不过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小大夫,连仙籍都还没有入,如今到了凡间连法术都轻易用不得,你这地头蛇可比我强太多了……”

    江令桥无声地听着,脸颊深深埋在他的颈侧,鼻头微微红。再一次嗅到那温暖的药草香时,脑海中一直悬着的那根弦便也绷不住了,她踮着脚紧紧地搂着他,宛如攥着那唯一一根带她走出泥沼的稻草,从此见或不见都再也放不下了。管他什么仙魔有别,管他什么桑田碧海须臾改,既然他都可以抛诸脑后不管不顾,自己又何必一直杞人忧天耿介在心?不如从当下起,做一个随心自在的人,有风便去逐,有情便去笃,有缘便去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