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历史小说 - 将军的养花手札在线阅读 - 第108章

第108章

    “太守府的!拿开!快拿开!”

    “救命!救命!救命!”

    宁镜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一片慌乱,最终目光落到了仍坐在椅子上余老,他面色发白,想必也是被这老鼠吓着了,但却并不慌乱,镇定如常。

    而这时,暗处不知何时走出了暗卫,将慌乱的众人又强制地送回了椅子上,众人惨白着脸,缩着身子,只想离那正吱吱乱叫的老鼠能远一点是一点。可身后的暗卫却直接伸手便按在了他们肩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宁镜让姜老带来的方子是对症之方,所以萧国公来时便控制住了疫病,但是很快萧国公病倒,姜老不得不入太守府看顾太子和萧国公,分身乏术。

    于是,城中富绅断了武威之药,城外病鼠流窜,疫病再次横行。

    他们将这些老鼠送出城外,应当是想着让带着疫病的老鼠流窜,使疫病传染更快,一来证明萧玥给的药并不对症,二来以此激起民愤,逼迫断粮断药的灾民发动暴乱,让护卫武威的萧玥不得不对灾民动手。可这些自小锦衣玉食,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想不到,别说带着疫病的活老鼠,哪怕是死老鼠,死蟑螂,出了城,都要被吃得连根毛都不剩。

    对他们来说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脏东西,对城外的灾民来说,那便是能活命的口粮。

    这也意外导致了萧国公病倒后到如今,疫病尚且还在控制之中,灾民还未起暴乱,给萧玥拖延了一些时间。

    “在城外,这可是比山珍海味还要好的东西,弄得本世子也很好奇,这染了疫病的鼠,到底是什么滋味?”萧玥站定,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

    众人在看到那些老鼠时便已经恨不得夺路而逃,此时听到他如此说,见他的目光朝着他们看过来,几乎都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若非有暗卫压着,只怕这些人此时能掀了这个屋。

    这时,黄金从外头端上了一碟东西,放到了萧玥的桌上。

    众人一见,便立刻明白了那碟东西是什么,立刻面露青白,几欲呕吐。

    “不用着急,本世子从来不会厚此薄彼。”萧玥坐回椅上,身边桌上便放着那碟鼠肉,他却面无异色,笑意如常。

    这时侍从鱼贯而入,在每人身边都放了一碟子鼠肉。

    “我不吃!我不吃!拿开!快拿开!”那胖富绅眼见那暗卫竟作势要端那碟鼠肉,连忙想要从暗卫手下逃开,可他哪里是那暗卫的对手,很快便被缚住双手,任他如何动伤却是挣不开,只能是像颗球一样在椅子里缩来缩去。

    众人也见了暗卫的动作,生怕他们真生生将那染着疫病的鼠肉塞到自己嘴里,纷纷都挣扎叫喊起来,一时间屋中乱作一团。

    “够了!”这时余老站了起来,他皱着眉,苍老的脸上一双眼却是闪着精光,他大跨步走到萧玥面前,指着萧玥怒道:“萧玥,不管你是不是钦差,我们这一屋子都是平民百姓!你如此做,乃是草芥人命!就是告到皇上面前,我等也是有话说的!”

    萧玥冷哼一声:“有命的,就去告!”

    众人皆因病鼠,此时畏萧玥如虎,可余老却无一分俱意,他怒视着萧玥:“你一介白身,身无功名,即使是奉旨赈灾,也不能如此草芥人命!疫病不治乃是太医之责,药材不足乃是你萧玥之过,此事与我等无关!你如今却拿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来撒气,天理何存!”

    本来慌乱的众人看到余老,似乎刚才被吓得掉光的底气又回来了几分,纷纷喊道:“天理何存!”

    萧玥被余老此话也激地气恼不已,他手握成拳,怒目而视:“你们囤尽武威之药,眼看流民围城,见死不救,还串通太医谋害太子,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本世子?!”

    余老见萧玥怒起,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冷哼一声:“太子来武威之时我等已将药材悉数奉上!城中百姓皆有见证!你有何证据证明我等囤药?若药材不足,当责问用药的太医!为何在此审问我等!三法司审案还需证据确凿才能定人之罪,我朝以法理治天下,你还能凌驾于法理之上吗?”

    萧玥怒极,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震荡得那笼中鼠又是一阵吱吱乱叫,他猛地回身,看向宁镜,宁镜几不可闻地朝他点了一下头。

    萧玥这才开口:“好,好,好!”

    三个好字一出,本压着众人的暗卫立刻将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给本世子将人都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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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众人来到城门前时,城外的灾民已经开始敲打城门了,大雪纷飞,寒风呼啸,连火把都不时被吹灭。

    萧玥站定在城门前,周围的城防军都是萧玥从永安带来的,皆是抽刀带甲,满身寒雪,一身杀气。这些人再硬,也不过是商贾,若说心眼子加起来能有一百零八个,可真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怂的。

    他在城门前站定,随意掸了掸身上的雪,转身走到众人面前。

    那些人见萧玥踏雪而来,少年的眉眼都在风雪中冻得失了血色,显得脸更白,衬得那双黑暗中的眼更是深邃和深冷。刚才还骂骂咧咧地众人此时见了,又不敢开口了,见他径直朝他们走来,不由地往退了几步。只有被称作余老的那位老者站在原地,身边的仆从替他撑着伞,那伞退了几分,雪便落到了他的肩上,他只看了一眼,拿手掸了,便又镇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