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天网的计谋相当简单，断绝约翰康纳与反抗军的连结，藉以各自击破。

    正如老鼠所言，反抗军的网路完全与外界隔绝，无法从外部入侵，但只要成功自内部渗透，病毒随即就会扩展至整个全球网路，全世界的反抗组织将无一倖免。

    凯尔他们足足过了三天才回到本部，或说…曾是本部的地方。现场已不见天网军势的身影，然而即便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建筑物的残骸依旧冒着黑烟，甚至还能感受到些许热度，彷彿事情才刚刚发生。放眼所及，地面上都是死者的尸体，和被破坏了的机器人彼此交叠，形成一幅堪称地狱绘图的景象。

    贝蕾儿带着中校搜寻整个地区，希望能找到至少一两个生还者，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拖着受创的身子，哈利也不断在残骸中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把堪称可用的枪，随即以其作为拐杖撑着自己站在那边，双眼散发着无限的懊恼与绝望。

    「哈利，你有见到瑞斯吗？」和狗儿绕了一圈回来，贝蕾儿这才发现他们之中少了一人。

    「我还以为他跟你一起？」对方皱着眉头。

    「不，他…」

    说到这边，贝蕾儿突然想了起来，有一个地方，是凯尔应该会去的。循着记忆，她翻过大半个废墟，来到了距离本部有一段距离的小空地。没错，凯尔就在那里，站在一块躺在地上，已经裂成了两半的石板前。

    「凯尔！」

    贝蕾儿朝着他大喊，但对方丝毫没有反应，就只是继续静静地盯着石板上头的字跡，他的字跡。强光一闪，原本阴暗的天空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雨滴开始淅沥哗啦落了下来。

    「凯尔！」用手挡住雨势，贝蕾儿小心地滑下山坡，来到对方身边。「我们得走了，这里并不安全！」

    「现在哪边都不会安全了。」凯尔没有回头，就只是淡淡地说。

    贝蕾儿靠过去，看见石板上的字跡已经有些模糊，甚至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跡。滂薄大雨自天空降下，彷彿无数的石子打在身上，令人几乎难以招架。相较于贝蕾儿拼命用手护着头，凯尔完全不为所动，就像根本没感觉到外在环境的变化，仅穿着袜子的那隻脚也早已湿透。

    「凯尔…」

    「…我们长久以来…都认为马可仕是人类…」

    他终于出声，儘管雨势惊人，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却都传进了对方耳中。「然而…到了今天，我已经不懂什么是人类了…」

    说完这句话，凯尔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在积水的地面溅起一阵水花。

    「天杀的！」随着嘶声的吶喊，他奋力重捶地面，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激起大片的水花，不仅是在地上，同时也在两人的心底。

    「到底什么才是人类？告诉我！什么才是！」

    看着凯尔悲切地嘶吼，贝蕾儿就只能站在一旁，无言但哽咽。

    他们的问题无法得到答案，此时无法，或许永远都无法…

    这并不是我母亲所警告我的未来，在这个未来…我不知道哪边才会赢这场战争…我是约翰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