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玄幻小说 - 孽徒在线阅读 - 第4章

第4章

    孩子听话地吞下药丸,闭上眼敛气收心。

    司南盘腿坐下,在呼啸的北方中,于厚重的冰川溶洞里,将将浓郁的木水之气自心脉灌入孩子的心口,一点一点修复她的五脏六腑。

    ————————

    十二个时辰后,君一真提着夫诸回到剑宗大殿。

    剑宗乃是道盟第一大门派,道盟的事物,也全都在此商议。

    君一真将夫诸甩在大殿正中央,朝正殿的投影虚影抬手捏诀:“三千道门,大乘至尊,请回我祈!”

    “诸尊显灵!”

    令诀落下,大殿之中所有的虚影纷纷亮起,唯有万器宗那一抹冰蓝色的身影,没有丝毫回应。

    端坐在正中央,身形高大的剑修睁开了眼,俯身往下看:“一真,何事唤我们?”

    开口的剑修,正是君一真的师父,当今道盟盟主,剑宗宗主,君子芳。

    君一真拱手答道:“回禀师父,我承道盟令,追捕魔门极乐宗余孽夫诸,现已成功将此魔抓回。”

    “还请师父发落!”

    君子芳高深地望了下方身形狼藉的夫诸一眼,颔首道:“好,好,好。”

    他捋着美髯,很是赞赏:“做得好。”

    离他最近的力宗宗主烈焰颔首,同样赞赏道:“如此一来,极乐宗已有两大魔头被捕。”

    君子芳点头:“嗯,朱厌入锁妖塔,这夫诸……”

    君一真冷哼一声,望着奄奄一息的夫诸,满眼憎恶:“师父,不如将他摔下我剑宗的万魔渊,为剑冢锻造增添一份杀戮之气吧。”

    “好。”

    剑宗三长老颔首,言道:“这夫诸身上并无魔气,与其去镇妖塔磨练脾性,驯化为坐骑。”

    “不如扔下万魔渊,说不定还能锻造出一柄夫诸剑,岂不美哉。”

    “是极是极。”

    极乐宗灭,朱厌与夫诸双双被捕,乃是道盟喜事,大家都很欢乐。

    唯有妙音阁的琴仙慕容洛将夫诸端详一番,开口道:“不知一真师侄,可曾捉到我那逆徒行川与魔族生下的孽种?”

    君一真一顿:“这……”

    慕容洛见他神情,问道:“师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位大乘巅峰的前辈音修,眼神一下冷了下来:“莫不是,你已经把她杀了?”

    说到“杀了”两个字的时候,慕容洛的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

    妙音阁向来护短,哪怕妙行川当年为了魔族的赫连无忧叛出宗门,在名分上也是慕容洛的弟子。

    按照先前说定好的,这个孩子一定要交给慕容洛处置。

    气氛一下凝滞起来,力宗宗主烈焰连忙打个圆场:“哎……慕容师姐,你也别那么生气,这刀剑无眼,一时失手……”

    还没等他说完,慕容洛就打断了他的话:“一时失手?呵……师侄,当初可是说好的,追到那孩子,交给我们妙音阁处置。”

    “怎么!现在道盟由你师父做主,就说话不算数了嘛!”

    大乘期的威能一瞬倾倒过来,压得君一真毛骨悚然,冷寒连连。

    君一真连忙道:“不,非也……我没有杀那个孩子。”

    慕容洛闻言,一瞬收了威压,淡淡道:“那她去哪儿了?”

    君一站看向上方空着的蓝色身影,言道:“在星驰道君手上。”

    “星驰?”

    慕容洛低头,看向下方一点的蓝色身影,拧紧眉头。

    她抬手捏诀:“星驰,听召!”

    传召燃烧了一张,不见司南人影。

    众人纷纷不解:“这星驰道君又干嘛去了?不会还在练器吧!”

    “嚯,每次召她不是在打铁就是炼器,就没一刻钟是闲的。”

    “琴仙,吾来助你!”

    众修士纷纷抬手捏诀:“星驰,听召!”

    “轰!”

    七七四十九张传召符轰炸轰炸之下,那道寂静的蓝色人影出现些许波动。

    没过多久,司南打坐给小女孩输送灵力的影相出现在众大乘修士间。

    这一看就是在救人的紧要关头,司南回眸看了众人一眼,语气仍旧很平静:“诸位道友还请等一会,这孩子五脏六腑都被君一真打碎了。”

    “生死关头,请多担待。”

    话语落下,她竟然是理都不搭理其他人,继续给小孩疗伤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万器宗的宗主星北斗尴尬地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大师姐就这个脾气,大家多担待,多担待……”

    这就是司南,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

    永远冷静,永远理智,永远镇定自若。

    似乎只要有她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众人叹口气,很是无奈。

    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玄冥大陆炼器第一人,谁也不想得罪她。

    ——————

    约莫过了一刻钟,司南收了灵力,那小孩脱力一般窝在她怀中。

    司南抱着她转过身,看向大厅中的众人,淡淡道:“诸位道友召我,想必是为了这孩子的事。”

    司南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又抬头看向众人:“行川与我有过婚约,我虽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她过门,但她总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既如此,她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司某会穷极一生之力,将这个孩子,教导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