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历史小说 - 我见诸君多有病在线阅读 - 第65章

第65章

    雪蛟抹了把脸,无辜地看着我,“主子息怒。”

    “息怒有个劳什子用,本尊要他息命。”我随手摔了杯子,扯了件衣衫套上,“去把九阙他们叫来。”

    雪蛟慢吞吞应声,快步出门。

    我深吸了几口气,还是觉得气闷,一掌拍碎了桌子才解气。

    又拎起了张椅子摔在门边,椅子摔散了,木屑四溅,散在才进门的三人脚边。

    三人骇然,齐刷刷在我面前跪下。

    我沉着脸说:“本尊问你们个人。”

    “秉南烛是谁?本尊跟他是什么关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推了九阙做这个出头鸟。

    他脸涨得通红,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他是…他是主子的姘头。”

    好,好好好。

    斟酌了半天词儿,最后说了个最不中听的是吧。

    我被气得发笑,一巴掌抽在九阙嘴上,侧头看向钦北,“你来说。”

    钦北头垂得低低的,沉声道:“他原本是幻胥宗的人,主子也的确是与他有私,叫他在近前伺候,但后来他做错了事,就被主子赶出了幻胥宫。”

    “他做了什么。”

    钦北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瞧着更气,忍不住又踹了九阙一脚,“说!”

    “秉南烛他跟旁人私通被主子抓着了,然后就被赶出去了。”

    “……”

    合着不光是我的旧情人,还给我扣了顶绿帽子?

    幻胥尊主被自己养的人扣了绿帽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本尊当初怎么没杀了他?”我磨着牙,只觉得翻涌的气血要把天灵盖都顶开了。

    “主子当初念旧情,才没杀他,只叫他去自生自灭。”

    还念旧情。

    这么慈悲的菩萨做派能是我?

    哦,仔细想想,面对着那三个狼心狗肺的我都能做到那份儿上,饶一条偷吃的狗,似乎也不是做不出来。

    可我还是很生气。

    我都开天恩放秉南烛一条生路了,他怎么敢再来撩闲,是拿准了我不会杀了他,还是见我失忆了,想在我身上谋些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头乱转。

    他们以为我仍生着气,当即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替我骂起了秉南烛。

    “那厮胆子如此大,下次再遇见,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九阙顶着红肿的嘴义愤填膺。

    “只扒了他的皮算是便宜他了,我看就拿他试泠鸢调出来的新毒最好。”钦北冷笑连连。

    雪蛟做甚都是慢吞吞的,连骂人都是如此,“主子天人之姿他竟还能看上旁人,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就那人的模样,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怎么下得去口的。”

    我捕捉到他话里的一点字词,不由得追问道:“他偷吃的那位什么模样?”

    雪蛟被我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而后苦着一张脸道:“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儿了,属下已记不得了。”

    夯货。

    什么都不知道,长那么大个脑袋是做什么的。

    我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另外两个,“你们还记得吗?”

    钦北摇头,九阙捂着嘴摇头。

    全都是夯货。

    我摆手,将他们全赶了出去。

    前半夜剑影刀光,后半夜旖旎荒唐,我早已疲惫不堪,恨不得立刻去会周公。

    可回身看见湿润脏乱的床褥,我瞬间没了上床小憩的心思。

    我坐回了被我一掌拍碎的桌子边上,翘着腿支着头闭目养神。

    没将正事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满脑子都是秉南烛。

    秉南烛的声音,秉南烛的脸。

    或吟或喘,或笑或癫。

    都是他。

    真是烦人。

    我猛然睁开眼,随手将桌上的茶杯茶盏一水扫到地上,压在茶壶下的信笺因为我的动作而露出了头来。

    我拆开信笺来看,发现上头仍是秉南烛的笔迹。

    飘逸洒脱的字洋洋洒洒占了满页,通篇不过就是一个意思。

    本尊,大业将成。

    第34章 一把钩钓两条鱼

    昨晚累了一宿,很烦。

    但是叔公说温喻之一瘸一拐的走了,没那么烦了。

    很困,想睡觉,但床好脏。

    收拾床铺的女使动作好慢,我倚着门框睡着了,差点大头朝下栽进花圃里,然后她就被拖走了。

    好像是挨打了,又好像是被打死了。

    不清楚,不想管,只想睡觉。

    好不容易能睡了,许怡安又来找我出去吃早膳,说街上的咸食很好吃。

    不想吃,想把许怡安卖给人牙子,然后好好睡一觉。

    “等会儿!”

    “你丫的睡觉就睡觉,把我卖给人贩子干什么,我影响你睡眠质量了?”许怡安抬手打断我的话,瞪着眼睛问。

    我撩起肿胀的眼皮扫她一眼,随后闭上眼睛,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只留个后脑勺给她,“太吵了,烦。”

    许怡安不依不饶地过来扯我的袖子,“你先别睡,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你昨天晚上累啥了?”

    “你床为啥脏了?”

    “温喻之为啥受伤了?”

    “你床脏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连珠炮似的灌进我耳朵里,吵得我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