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都市小说 - 病美人的万物杂货铺在线阅读 - 第522章

第522章

    门铃响起后不久,萧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二人视野中。

    “梁少。”萧序朝梁响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江锦煊,眼里划过一丝光亮,但很快熄灭。

    “序哥,这是遥遥的弟弟,叫江锦煊。”梁响介绍道。

    “嗯,进来吧。”萧序说道。

    江锦煊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萧序,他有些意外,转而又想起几年前在商场里看到萧序和江炘遥在一起时的场景。

    当时江炘遥在给萧序买东西,他还当面发疯质疑过两人的关系。

    不过其实看起来,萧序更像是江炘遥的下属,在江炘遥身边时,他就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江锦煊没有多问,跟着萧序进了屋。

    这时他又看到另一个让他意外的人,“牧老师?”

    “你好。”牧昱放下手里的稿纸,抬眼朝江锦煊露出一个微笑,“江锦煊是吧,我是牧昱。”

    江锦煊当然认识牧昱,这一年多下来,牧昱依然在给江亦荧上课,如今江亦荧的水平已经能够比肩专业级钢琴师了。

    “是我让梁响带你来家里的。”牧昱说道,“遥遥留了些东西,我想应该是要给家里人的。”

    牧昱领着江锦煊来到了江炘遥的书房。

    书房里打扫得非常干净,但因为太久没有用过,显得有些没有人气。

    “这些是遥遥写的乐谱,是给妹妹的。”牧昱拿出一迭厚厚的乐谱,这是他昨天整理书房卫生的时候,无意间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来的。

    就连他也没想到,江炘遥竟然写了这么多乐谱。

    而且按照风格,明显都是给江亦荧写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只是从里面挑了几首出来教给江亦荧。

    江锦煊翻开乐谱,第一页便看到那首江亦荧弹奏过无数次的《听风》。

    他只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心中满是不敢置信,好一会,才终于找回声音,“他……”

    “最开始荧荧的钢琴都是遥遥在教,后面他身体不行了,我才接手过来。”牧昱说道。

    难怪江亦荧有段时间说老师的声音有一点变化,教得也没有以前有趣了。

    他们都以为是教学方式有所改变,没想到竟然是中途换了人。

    对此,江锦煊并没有责怪江炘遥的想法,反倒只觉得心里发酸。

    之前他们对江炘遥的态度有多恶劣,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

    他的哥哥,当时是怀着什么心情,每天给妹妹上课的?

    面对那样冷漠的家人,他得有多难过啊。

    一时间,江锦煊只觉得手里这份乐谱重若千钧。

    他眼睛睁得生疼,视线突然间有些模糊,狠狠眨了眨眼,低下头下意识把乐谱往后翻,却突然发现中间夹着东西。

    看清楚这个东西后,江锦煊动作猛地一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那是一张照片。

    更准确地来说,那是一张全家福。

    江锦煊记得这张照片,他当时六岁,江炘遥八岁,江亦荧还在池婉月肚子里。

    当天是江炘遥八岁生日,江舒城特意空了一天时间出来,带着全家人去了游乐园。

    说是为江炘遥庆祝生日,其实是江锦煊闹着要去游乐园玩,江炘遥才在妈妈问意见的时候专门挑了那个地方。

    最后是江锦煊自己玩了一天,江炘遥全程在一旁看着。

    这张照片就是那天拍的,也是他们全家人最后一张照片。

    江锦煊翻开照片背面,便看到上面自己写的字。

    这么多年过去,字迹有些模糊,但不难看出,不管是正面还是背面,这张照片都被保护得很好。

    看着上面最后那句“煊煊永远爱你”,江锦煊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痛。

    是啊,他怎么会忘了对哥哥的爱呢?

    全家人都忘了爱江炘遥。

    但是江炘遥却没有忘记爱他们。

    他该多难过啊!

    江锦煊简直无法想象,江炘遥这么多年是怎么过下来的。

    过了不知多久,江锦煊终于从无法控制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转头看向牧昱,“牧老师,我可以去看看我哥的房间吗?”

    江炘遥房间很干净,与他在家里的房间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像是一个样板房。

    除了床头柜上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相框。

    相框很干净,但不难看出,它的年纪也不小了,边缘的实木都被磨有些光滑,显然是主人长期擦拭所致。

    江锦煊在床头站了很久,最后朝牧昱问道:“我可以把这个相框一起带回家吗?”

    “可以。”

    江锦煊是中午来的,离开的时候夕阳已经快要落山。

    走之前,他回头看向这座小别墅。

    两个男人一个站在院门口,一个站在落地窗后,都没有说话,但却让人感到莫名萧索。

    明明是在目送他,但江锦煊却觉得,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梁响的体会比江锦煊更加深切。

    这一年多的忙碌下来,梁响渐渐从江炘遥离开的悲痛中缓过神,但萧序和牧昱却明显没有走出来。

    他不知道牧昱和萧序与江炘遥确切的关系,但毫无疑问,江炘遥的离开,似乎把两人身上的活气也一并带走了。

    他们似乎把自己困在了这里,在等待着一个不可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