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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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两女正坐在花苑之中，对坐闲谈，饮些清淡的花茶，而话题无非还是宫里最热门的关于赵氏宗室谋反的事儿。 皇帝突然消失了数日，宫里虽然讳莫如深，但李清照却估摸，皇帝一定是亲自去处理这档子麻烦事去了。 但谁也不敢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清照姐姐，你说陛下会如何处置宋皇陛下？”朱淑真轻轻道。 她所言的如何处置，其实就是杀与不杀。 这是宫里几乎人人都在背后议论的事。 李清照叹息一声：“其实宋皇也是一个旷古绝今的才子，书画双绝，天下无人可及，奈何他书画功夫当世顶尖，可这做皇帝却有些荒诞不经…… 我估摸着，陛下应该不会诛杀宋皇，毕竟有福金几个妹子在，陛下下不了狠心的。” 朱淑真思量一会，却摇摇头道：“姐姐，未必见得，陛下手段，非我等女子所能揣度，赵宋宗室已成大燕的心腹大患，我不信陛下会就此罢手。 与陛下的千古霸业相比，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虽如此，但有些事还是很难讲的……妹子，这番话你我姐妹之间说说也就罢了，当着外人的面，不可轻提。”李清照善意提醒道，她知道朱淑真的性格直爽，说话很少拐弯抹角。 比较容易得罪人。 所幸朱淑真文静娴雅，喜欢读书而不喜空谈，更不喜交际，与后宫诸妃多停留在礼尚往来的程度，与之亲密的无非是李清照而已，所以倒不至于在后宫树敌。 朱淑真笑笑，她知道自己又直言不讳了。 两女正在笑谈间，却听宫室之外传来宫女慌乱拜见的声音，而随后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低吟：“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是皇帝。 两女赶紧迎出宫室。 李清照笑道：“陛下好雅兴，臣妾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淑真与李清照拜了下去，完了起身才道：“陛下这首天净沙好生雅致，寥寥数语，就把漱玉宫里的景致描绘得栩栩如生。” 王霖笑吟吟上前，同时牵起两女的手，一起走进宫室。 …… 皇帝在漱玉宫与李清照和朱淑真诗词唱和，又传出了一首佳作《天净沙－春》，这等雅事无疑稍稍冲淡了宫里因为赵宋宗室谋逆而产生的凝重沉闷气氛，而这显然也是皇帝的良苦用心所在。 尽管皇帝已经给了承诺，但赵福金等女心中还是不安稳。 毕竟，赵氏宗室谋反，消息还未扩散至朝野上下，一旦引发朝野震荡，不用说皇帝，就是朝中那些御史，群起而攻之，都能将赵氏宗室推到悬崖的边上。 皇帝会不会挥起屠刀，赵福金自觉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不是一个缠绵于儿女私情的男人，他是一代千古圣君，要成就千古霸业，岂能受制于儿女情长？ 皇帝能宽容赵佶苟活下去，已经算是对她们极大的恩宠了。 一般的皇帝，是做不到的。 所以，赵氏宗室中人，赵福金等女是顾不得的，她们在乎的终归还是赵佶一人。 赵福金、崇德、赵玉盘、柔福帝姬赵嬛嬛四人聚在一起，崇德突然道：“今日怎么没见九弟？他为何没与我们一起去向陛下求情？” 赵构白日没事就在赵福金四女宫里晃荡，因为是骨肉至亲，他又是皇帝的门生，他娘又是皇帝的妃子，所以赵构在皇宫的地位比较特别。 当然，赵构还是蛮猴精的，他知道忌讳，所以他只在三个姐姐和这边常来常往，旁的宫苑从不敢轻易踏足。赵嬛嬛还未真正与皇帝成亲，所以暂时住在赵福金宫里。 赵福金也经常警告他。 作为前宋皇子，对于宫廷禁忌，赵构自然心知肚明。 王霖对赵构的动向一目了然，但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厮已经确诊不举了，与宫里的特殊管事人员没有两样了。 况且其他宫苑都有着森严的值宿守卫，赵构是进不去的。 赵福金也愣了一下，突然冷笑起来：“九弟人比猴精，胆子又小，他哪敢去给父皇求情？我想，现在应该躲在韦妃那里不敢露面了。” 赵玉盘插话道：“说起九弟，茂德，你该与陛下说说，九弟毕竟是外男，按理应该住在宫外，不宜随意进出宫禁，这时间长了，就会传出流言蜚语来，纵然陛下宽容，也不见得是好事。” 赵嬛嬛也点头附和道：“是啊，九哥整天进进出出的，女官们背后都有些议论的。” 赵福金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她想起当初她给皇帝的提醒，以及皇帝当时的答复，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其余三女愕然望着赵福金。 赵福金掩嘴轻笑，低低道：“你们不知，九弟已经如同宫宦了……” 赵玉盘惊讶失色：“如何变得如此？” 赵福金便忍住笑将赵构偷摸逛青楼受到惊吓突然不举至今的事儿简单说了说，诸女这才醒悟，不过赵玉盘还是坚持道：“纵是如此，也不该出入宫禁，以后我们几个宫里，也不能轻易放九弟进来，还是让他出宫住在他的郡王府吧。” 崇德点头附议：“正是如此，我也再跟陛下说说，有机会也提醒一下韦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