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历史小说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线阅读 - 第2729章

第2729章

    王全泰使劲的握拳,十三阿哥的训斥让他羞愧,曹颙的话更让他无地自容。

    王全泰的肩一下子佝偻下来,从怡亲王府出来后心里隐隐的沾沾自喜早已无影无踪。

    他这几年的隐忍,不仅仅的负了妻子,还负了恩人。

    如今,老家的闹剧,连曹颙这个外姓之人都知晓了,他还茫然无知,实在是忘恩负义。

    对于王家兄弟如何相处,曹颙不愿多嘴。

    可王全奉要是借着王全泰的势逼迫王鲁生,曹颙却不能旁观。

    曹颙早已打算好,要是王全泰肯管就好;要是王全泰不肯管,那为了王鲁生,自己就要敲掉王家的凭仗。

    曹颙不否认自己的自私,王鲁生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忘年交。十个王全泰加起来,也顶不上一个王鲁生。

    即便王全泰是十三阿哥的门人,他也不怕。

    许久没有算计人,可他的脑子还没锈住。既能让十三阿哥选择王全泰做门人,他也能让十三阿哥厌了王全泰。

    王全泰再抬起头时,露出果决:“曹爷放心,有我王全泰在一日,定不会让七叔与两位堂弟受委屈。”

    曹颙眯了眯眼,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下慢待七爷父子的是你兄弟,日后说不定就是你儿子了?”

    王全泰挺了挺胸,毫不犹豫道:“他们敢?要是真出了这样忤逆长辈的儿子,不用曹爷说话,我直接用板子敲死。”

    曹颙的脸上也变得肃穆,郑重道:“我不用你允诺什么,只要你记得,若是你护不了七爷一家,就换我护着。曹某很少欠人情,却受过七爷许多恩义,断不会看着七爷一家受什么委屈。这一回,既然有你,我就不再啰嗦;若是有下次,曹某未必有耐心与你商量什么。”

    说到最后,话音淡淡的,可其中寒意森森,王全泰直觉得后背都是冷汗。

    王全泰亦正色道:“我晓得了,断不敢为家族事让曹爷再费心……”

    第1277章 去缨

    直到王全泰告辞离开,曹颙也没提御史弹劾之事,并非是袖手旁观,而是晓得这样的弹劾除了使得王全泰名声受累外,不会伤筋动骨。

    其实,这些御史对王全泰的弹劾,目的未必在王全泰身上。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更多的是一种试探,试探王全泰背后的十三爷,试探龙椅上的皇帝。

    想要看看十三爷是否能护住自己门人,看看宫里那位是不是一如既往的信赖十三爷。

    自打北小街那边修新怡亲王府开始,就隐隐的有些流言出来。

    什么怡亲王权重惹着皇帝忌惮啊,什么皇上命果郡王打理上三旗事务引得怡亲王不满,云云,各种说辞,归根结底,无非是四个字,“君臣生隙”。

    在大家都羡慕十三爷的权势时,也有无数人惦记着想要拉十三爷下马。好容易有了指望,自然引得无数人心热。

    十三爷的日子,看似风光,却暗藏凶险。

    就连曹颙,也为怡亲王提心吊胆,可并不觉得雍正会迁怒王全泰。

    曹颙虽不晓得雍正赐新府的缘由,可却晓得这位帝王多疑的性格。

    御史对王家之事许多风闻上奏,粘杆处递到御案前的定会是详情。

    老母偏心幼子、亏待长子,多熟悉的桥段。换做其他帝王,知晓这些或许只会骂一声“老妪糊涂”;可雍正这里,却是感同身受。

    这样的弹劾,对王全泰并非坏事,说不定还有大好事。

    起码在雍正心中留下印象,不再单单是亲王府出来的门人,而是与自己一样“忍辱负重”、一样“被慢待”的长子。

    不过,没等雍正对弹劾事件表态,十三爷夭了嫡出八阿哥。

    今年三月怡亲王府就夭折了九阿哥,没到半年,十三爷又受失子之痛。

    这三月里没的小阿哥未满周岁,又是庶出,分量有限;如今这八阿哥却是怡亲王福晋嫡出,是夫妻两最疼爱的嫡幼子。

    十三爷在康熙四十九年到康熙五十五年之间,身体最差,这期间添的几个小阿哥、小格格都有些先天不足,夭折两个,两个常年吃药,只有宫里养育的四格格还有四阿哥弘皎还算康健。

    康熙六十一年,十三爷风湿调理的差不多,身体状态也最好,生下了健康的七子弘晓。

    等到为先皇守孝后,十三爷因政务繁忙的缘故,操劳过甚,王府相继诞生的两位小阿哥就有些孱弱。

    初瑜是常出入怡亲王府的,曾还对丈夫提过自己对王府小阿哥的担心。

    她甚至觉得庆幸,曹府的孩子都健康长大,自己不用经历丧子之痛。

    曹颙因王府小阿哥的消息,想起一个已经在记忆中尘封许久的名字——曹顺。

    那个落地就引得母亲伤心,自己从不曾给过半点关心的异母弟。

    在江宁时,觉得他是碍眼的;进京后听到他夭折的消息也不曾有半点难过,曹颙甚至心中还隐隐的庆幸。

    可在曹寅看来,曹顺同曹颙一样,都是他的亲骨肉。

    甚至因曹颙是长子,他过于苛严了些,父子早年关系并不算亲近;对庶出的次子,曹寅带在身边的时候更多。

    想到这些,曹颙又羞愧又庆幸。

    羞愧的是,自己只站在母亲立场,从没站在父亲立场看待过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