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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容易解决的角色。 * 威海利坐在一旁撑住头看那个自称是阿莱茵·艾德的哨兵和老裘洛在费劲地交谈。 距老裘洛冲进来已有一个小时。 以乱挥的铁棍为开端——他在其间无数次地抢救险先遭殃的鲜花,而那个惹事的哨兵负责躲闪——到最后,老裘洛抓住哨兵的手,热情地邀请他来参加每周末都有的棒球比赛。 这看上去像演了场提前备好戏本的舞台剧。 又或者,他该分出一点词语来称颂哨兵的口才,毕竟从外表看还很年轻。 威海利猜测他的年龄在十九到二十二岁之间。 老裘洛向威海利脱帽,笑眯眯地诉说道歉,接着出门跳上那辆满是铁锈的橘色卡车,发动机引起的声音由近到远。他走了,花店只剩下老板和—— 阿莱茵转过身,漆黑的双眼宛若深渊。 张张嘴,似乎又要说些蹩脚的话。 “等等。”威海利头疼地摆手阻止。 哦好吧,在上一个人“消失”在围绕s区的伯特山后,过去了三个月,迄今为止最安稳的三个月,他还以为中心区那些随时被玛索、肥厚的肉排和信息素塞满的权力人物已经放弃了遗忘了。 放过他吧,威海利站起来,望着窗外依然糟糕的天气,内心却没有半点悔恨和歉意。 ——这模样就跟边挖鼻子边向严厉妻子忏悔的垃圾丈夫毫无差别。 尽管这一刻心真得堪比钻石,最后仍会继续喝酒抽烟赌博。 他也只不过是在十年前…… “原来你的名字……我能叫你威海利吗?”哨兵意外有点腼腆的声音从后传来。 这和外表严重不符的语气打断了骆发男人的回想。 “唐恩。” 威海利表示拒绝。 威海利·唐恩,终于成功知晓让阿莱茵想要称赞,但潜意识里察觉到不对劲,他似乎在哪听过,并且确定不是在任何可以得到信息的书本报纸中。 这个名字就像是会开启诡秘潘多拉盒的钥匙。 从一开始就紧霸视线,让人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愿之臣服。 “我并不东躲西藏。”威海利回身再度摊开手,“也不会改变姓名。而说真的,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值得你们……” 阿莱茵显出疑虑。 在这话间片刻,威海利非常轻松地完成搜查工作,哨兵的大脑里空空如也。 他觉得今天的精力浪费太多,甚至没有兴趣去探求更深层的,比如说临门一脚的“精神领域”,既然对方有意隐瞒,他又何必知道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如果你觉得成为伴侣太迅速,我们可以慢慢发展。”阿莱茵举起十分重要的探测器,“我并不介意。”停顿片刻又补上一句。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威海利挑下眉,“而你是哨兵。” “和你呆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威海利:“我大概比你大。” “我并不介意。” 他把之前的重复一遍。 “我是个男人。” 阿莱茵看向他,已经传达的意思无需再言。 威海利:“……” 氛围一下僵住,这让哨兵突兀想起寒冬森林里结满白霜的棕色树皮,他们被一起扔在那里进行为期三天的训练,幽深夜晚的每一秒都让人难耐。但清晨太阳升起,柔和温暖的淡黄色光铺洒四周时,冻结一晚的视觉将会看见远处出来觅食的动物——鲜活的生命力和,希望。 阿莱茵一时没有控制住对过往的追溯,沐浴阳光的滋味恰如美味佳肴。 他尝过一次,便甘之如饴食之味髓。 因此,这么点冷漠对待和不真心根本不算什么。 “okay……”威海利看出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让我们来说点其他的。”反正能拿来花费的时间还有大把,“你来自s区,并且深陷狂躁症……” “s区?” 威海利:“对。你们不也这样称呼这里吗。我们只是回赠,反正没人会来。全是哨兵的区域,简称s区。” “哦。”阿莱茵默默点头,“这称呼我很喜欢。” 威海利:“……” 他成功被这个年轻哨兵逗笑,势在必得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喜感。 “你真可爱。” 威海利边笑边评论。 阿莱茵微微睁大眼睛,心里烟花怒放。 探测器被他反复捏来转去,黏满汗的表层碎片窸窸窣窣地从手心往下掉。 “不过……我可应付不起,亲爱的阿莱茵·艾德。”他故意夸张地摇起头,“狂躁症,真是太危险了。我的家当就只有这间可怜的小花店,可不想看它被破坏掉。” 最后一支烟火飞上心幕,随着漫长的一声“吱——”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没有成功地“盛开”。 “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手里动作一停,阿莱茵极快地回复。 呆在他身边真是太美好了,甜蜜可口的气味,安宁静谧的周遭,对方甚至没有精神触丝——阿莱茵感知不到对方的精神领域,像是碰触到一面光滑的镜子,所有发射的信号全被弹回——但就如之前所说的,他不介意。 阿莱茵嗅到了一点秘密的气味,跟马厩里成堆的粪便引发的腥臭味异常相似。 可他也听到征服的号角,并有预感,他们会成为一对。 “那我的眼镜?”威海利引导性地发问,朝他伸出手。 阿莱茵:“……” 预感去得太快,就像奥维西兰海面上的龙卷风。 威海利·唐恩成为最终赢家,带着几乎是炫耀的笑容假惺惺地表示无可奈何,阿莱茵都被他的动作逼得后退几步。 这时,一声拉长的“喵——”伴随着某种砰的撞击响在安静的花店里。 威海利回头,看到透明玻璃上滑下大片白影。接着又传来噼里啪啦花盆被打碎的声音。 一只肥胖的大白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它的四肢实在太短,哦或许该说是身体成堆的肉块和长毛覆盖住原先的美丽。白猫胡乱地甩开脸上的泥土,在注意到走出来的威海利,明显地抖了抖,装作天真地喊出两声喵,扬高头一步一步向前迈。 躺在地上的小苍兰被一脚踩住,吧唧一声溅出一堆花汁。 “嗨,你这个小家伙。”威海利几步走过去,抓住白猫的毛。 第一次接触的柔软感觉简直像极了高贵的天鹅绒,而且毛色雪白没有半点分杂,如果能用来做围巾——威海利的思路有些偏。 不过很快,当他拎起肥猫时,满脑子想的围巾就被另一个话题替换。 好重! 超级富态的白猫似乎感应到威海利脑袋里可怕的想法,拼命挣扎,再发出一声极长的尖锐叫声后,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