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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剑,手腕斜掠而起,剑光如电,直刺林啸的胸口——正是他练得最熟的那招剑法。 林啸虽看清了剑势,却料不到他出手这样快,一时竟来不及闪避。 “嗤”的一声,剑尖刺中了林啸的胸口。 但也仅仅是刺中而已。 许风的剑像刺在一堵硬如铁石的墙上,任他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再进半分。 林啸大喝一声,舌绽春雷,无形内劲排山倒海而来,许风的手一颤,手中的剑竟是寸寸断裂开来,他自己更是被震得倒飞出去,差点跌下祭坛。 贺汀州见状,连忙撤回掌力,扑过去抓住了许风的手腕。他虽将人救了回来,却因收不住力道,两人双双摔在了地上。 林啸此时可不敢再轻敌了,双目一沉,便要取他们性命。 这时只听“喀”、“喀”两声,不知林昱触动了哪处的机关,那神像背后又伸出来一双手臂。这两只手臂如美人的手一样莹白如玉,手指更是雕刻得惟妙惟肖,一只手掌上空空如也,另一只手上却托着一卷书册。 “爹,”林昱仰头望着那双手臂,道,“这可是你要找的内功心法?” “没错!二十多年前,你娘就是从这里盗走了武功秘籍,如今,剩下的那一半终于也重见天日了……” 林啸双目赤红,眼中只瞧得见那卷内功心法了,不过施展轻功攀上去之前,仍不忘吩咐林昱道:“昱儿,那两个人交给你来解决了。” “是,爹。” 林昱轻应一声,提着剑朝许风他们走过来。 许风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胸口气血翻腾,很快又跌了回去。贺汀州倒是坐着没动,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林昱最终在两人跟前立定了,如他从前在极乐宫时一样,笑容款款,温言道:“宫主,你我相识多年,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你说究竟是旧日情分要紧,还是报仇雪恨要紧?” 贺汀州道:“你忍辱负重,甘愿受天下人的唾骂,在极乐宫卧底多年,为的不就是报杀母之仇吗?对你来说,当然是报仇要紧了。” “不错,果然还是宫主最明白我。”林昱嘴角微扬,脸上神情既似欢欣,又似伤心,道,“杀母之仇不能不报,武林大患……更是不能不除。” 说着,缓缓举起手中的剑。 许风出声叫道:“等一下!” 他自知无力再战,也不去多做抵抗,只是扭头看向贺汀州。 从前是不敢多看。 如今两个人都快死了,纵是多看一眼又何妨? 贺汀州目光如水,俊美无双的脸孔上沾了一点尘土,是先前为了保护许风时染上的。 许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慢慢拭去他脸上那一点脏污。擦完后正要收回手来,却被贺汀州一把捉住了。 许风挣了几下,没有挣脱。 贺汀州也不说话,只是瞧着他笑了一下。 许风心头一软,便也由他握着了,闭上眼睛道:“好了,林公子动手罢。” 他等了片刻,在黑暗中听见一声惨叫。 是林啸的声音! 许风吃了一惊,睁眼一看,见林啸立在高处,手中捧着那卷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两只手掌却都变成了乌黑的颜色。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林啸将内功心法掷在地上,喃喃自语着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趔趄,从那白玉手掌上滚落下来。 贺汀州轻轻出一口气,道:“看来这一局是我赌赢了。” 林昱道:“宫主运筹帷幄,本来也不是靠运气。” 说完倒转剑柄,明晃晃的剑尖指住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林啸伤得不重,很快从地上站起来,一张脸狰狞的扭曲着,连嘴唇也变成了黑紫色,嘶声问:“是你们搞得鬼?” 林昱点头道:“三日之前,我跟宫主已先潜入此处,将那卷内功心法调包了。” 贺汀州则笑说:“林庄主对我等下毒的时候,没有料到自己也会中招么?” “为什么?”林啸怒喝道,“林昱,我可是你亲爹!你、你竟联合一个外人来对付我?” “我爹是落枫庄的林庄主,是人人敬仰的江湖大侠,可谁猜得到呢?他同时也是为祸武林的恶人,掳劫新娘的罪魁祸首。” “你懂什么?我跟慕容慎一般年纪,一起闯荡江湖,可任凭我武功练得再好,名头闯得再响,也永远及不上慕容慎。为什么?因为他姓慕容!不过无妨,待我拿到剩下的那卷内功心法,练成了绝世神功,便可天下无敌了!” “天下无敌?为了这四个字,你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甚至……”林昱又抬头望了望那空荡荡的白玉手掌,“甚至,连我娘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话音未落,林啸已是脸色大变,咬牙道:“胡说八道!你娘是被极乐宫的人,以及那些正道人士害死的!他们容不得正邪相恋,所以一起围剿你娘……” “嗯,爹的这套说辞,我从前确实是信了。我也听从你的安排,入极乐宫打探内功心法的下落,直到我发现你练的是那样一门害人性命的邪功,才对此事起了疑。后来我暗中调查我娘的死因,发现当年极乐宫的人找到她时,她已经遇害身亡了,她从极乐宫盗走的武功秘籍,也已被人夺走。而最后练了这门功夫的人——正是爹你!” “那、那是你娘临死前交给我的!” 林昱叹了口气,说:“这种种仅是猜测,真正让我确信无疑的,是爹你开启最后一道石门的手法。三日前我跟宫主来此的时候,并未损毁石门,而你却将之毁了,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娘亲临死前已经看破了你的真面目,所以,故意告诉你错误的开门手法。”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石门一毁,再过不久,整个藏宝洞都将灰飞烟灭,娘亲早打算让你葬身此地了。” “不!不可能!” 林啸狂叫起来,一面摇头,一面却朝铁锁桥的方向冲了过去。显然林昱方才所说的,正是当年的真相了。 林昱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处,直到林啸奔到近前了,才挥剑拦住他的去路。 林啸恼羞成怒,道:“怎么?你这不孝子是想弑父吗?” 林昱目光微动,说:“既然是娘亲的安排,我自当让她如愿。” 说罢,手中的剑终于挥出。 他使的仍是那套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只是比先前多了几分杀气,一时只见剑光来去,凛凛生威。 林啸中毒之后,武功自是大不如前,但他发起狂性来,力道却是大得惊人。俩人虽是父子,出手倒都未留情,在小小祭坛上打得不可开交。 贺汀州凝神看了一会儿,道:“林昱拦不住他。” 许风心头一紧。 贺汀州却笑了笑,说:“风弟,我怀中有一只药瓶,你帮我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