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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吞噬人一样的黑夜,能有一个另外的人向他发来消息,证明他和这个世界还有着关联,也不算一件坏事。 何初阳:枯木乐队的主唱 赵则:今天他一个人来我们酒吧 何初阳:你上周不是说他们乐队已经来你们这里表演过了吗? 赵则:原来你看到我的消息了 何初阳:抱歉,之前有点事,忙起来忘记回你了 赵则发了一条语音信息过来。 何初阳点开语音,先听到了远远的夹杂在有些喧闹的环境中的歌声,接着响起了赵则近距离的声音,他似乎是喝了酒,语气带着笑听着有点狂放:“怎么样,要听现场吗?” 对有些人来说,黑夜是静谧的蛰伏,但对另一些人来说,黑夜是狂欢的序幕。即使在同一片苍穹笼罩之下,人与人也都各自生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何初阳:好啊,我来听现场。 赵则:什么意思? 赵则:你要自己过来? 赵则:现在? 何初阳无声地笑了,现如今,越是疯狂的想法,越是容易让他镇静。 推开酒吧厚重的大门,晃动的光线和迷乱的人群转眼就将何初阳包围。 好在赵则早就等在入口处,一眼见到何初阳,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将人拉住了。 赵则在他耳边大声道:“你还真的来了啊!” 何初阳扬起脖子向舞台处张望,那里已经换成了一个女歌手,不禁大感失望,靠着赵则也大声问道:“人呢?” “你来晚一步,人已经撤了。我本来是想问你如果要听现场,我就给你开个视频啊。”赵则引着何初阳一路往僻静些的吧台走去。 “哦,那算了。”何初阳无所谓地笑笑,“那你请我喝酒吧。” 赵则走到吧台边,熟练地对酒保打了个手势,就在高脚椅上坐了下来。当他侧头看向何初阳刚想说话的时候,一眼就被何初阳左手上的纱布吸引住了视线,“你手怎么了?” 何初阳面不改色:“没什么,不小心蹭了下。” 酒保推过来两杯酒,赵则直接一手全揽了过去,点着何初阳道:“今天没你的份。” “小伤口,稍微喝点没事。”何初阳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被赵则拦了回去。 赵则皱眉道:“疯了吧你,这么大块纱布你当我瞎啊。” 何初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直接站起身来,“既然你这里没有,我只能找别的不拦我喝酒的地方了。” “怎么了你?”赵则开始感到有点不对劲,也站起身来,大马金刀地挡在了何初阳面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色,“心情不好?伤怎么弄的?你……” “多事。”何初阳嗤了一声,趁赵则离开座位的功夫,又一个转身坐了回去,直接拿过了桌上的一杯酒,“都说了小擦伤,喝点酒根本没事,别婆婆妈妈的。” 赵则瞪了他两秒,最终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回到他身边。 何初阳端起酒杯,眯起眼睛盯着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的令人迷醉的光芒,问边上的人:“你喝醉过吗?” 赵则想了想,“很早的时候喝醉过,后来就渐渐知道酒量,不会醉了。” 何初阳点点头,仍盯着酒杯道:“我不喜欢喝酒,也讨厌醉酒的感觉。我以前一直觉得,人应该清醒地活着,才能为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负责。”说完这句话,他就仰头一大口一大口地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赵则似乎有点触碰到了他的某种心情,一时沉默下来,也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初阳将空酒杯放下,对赵则抬了抬下巴。 赵则无奈地把自己的那杯酒也推了过去,顺便告诫道:“最后一杯,喝完就没了。这酒度数高,后劲很足,我还没见过有人像你这么一口闷的。你放心,你想喝醉是吧,我保证你这杯喝完一定醉得不省人事。” 此话不假,几句话的功夫,何初阳已经感到有些醉意,一股热意顺着血液向四肢百骸流淌而去,让他不知不觉地往吧台上靠了过去。他模模糊糊地笑了笑,轻声道:“不省人事?我真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再升起……” “有时候……” “我希望一觉醒来回到高中那时候重新来过。或者,要是时间停住,明天不会到来就好了。” 似乎他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那个时候,有人走在他身边,指引着他从泥潭中走出来。 朦朦胧胧间,四周似乎又飘起了那一天所见的柳絮,春风拂面,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何初阳?何初阳?”赵则试探着叫了几声埋头在吧台上的人,心想两杯酒喝完,果然已经醉倒了。 谁知何初阳居然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只是仍然低垂着眼皮,口中轻声说着什么。 赵则没有听清,便凑近了些,只听到何初阳低声问道:“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 赵则怔了怔,然后点头道:“会有的。” “那么下辈子,我希望我下辈子……”何初阳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再也说不下去,一颗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第二十七章 宿醉之后头痛得厉害,何初阳模模糊糊有了点意识,感觉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地方。他挣扎着微微掀开了眼帘,太阳穴还一阵阵发紧。 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熟悉的顶灯。 何初阳莫名有了一瞬间心安,又将眼睛闭上了,手习惯性地向边上搭去。 边上果然躺着一个人,被他碰了一下就醒了过来,撑着他身边的床垫坐了起来。 何初阳顺着微微下陷的床垫翻了个身,把头靠了过去。 他脑子里仍然是一片将醒未醒,直到听到一个在这个场合下似乎不应出现的声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 “你醒了吗?” 何初阳的神经几乎在一瞬间紧绷起来,让他倏然睁开了眼睛。 赵则被他突然睁着眼睛高度紧张的表情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仰,皱着眉端详他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我怎么会在这里?”何初阳一开口就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嘶哑,不由边咳嗽了几声边坐了起来。低头时他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晚上出门时的那套衣服,已是皱得不成样子。 赵则侧身从床边的柜子上递过来一杯水,不由分说地塞到何初阳手里,“喝口水。” 何初阳的眼神在杯子里没剩多少的冷水上停顿了一会儿,隐约理清了点前因后果,虽然赵则可能照顾了他一晚上,但是此情此景让他十分难以适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道:“谢谢。” 赵则抓了抓头发,边打哈欠边解释道:“本来我想给你在酒吧附近开个房,结果你死活说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