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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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普通人创业九死一生, 看宋云开那创业成功率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他爸是长江重工集团董事长,建筑机械、建筑材料民企巨头,在那个房地产龙腾虎跃的年代该有多呼风唤雨, 说不定连那两个亿都是人看他爸面子陪着少爷玩儿。 且不谈他的成功是虚是实, 从性格而言, 闻斯峘就看这种人不太入眼,并且觉得宁好应该也看不上这种人,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想到他们却是朋友。 仔细一琢磨—— 完了。 宁好小时候喜欢李承逸,晚两年又和宋云开做朋友,她是真爱这类阳光开朗大男孩。 要不是遭遇李承逸感情上的背叛和闻家昌对她父亲的背刺,回想起来, 她自己小时候也外向可爱活泼, 这大概就是同类间的吸引。 有没有可能变成她喜欢的那种个性呢? 闻斯峘想象了一下,感觉前景渺茫,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宁好为他请了这么一尊大佛, 显然是一片好意, 他不能不识好歹,过去对宋云开的“看不上”也得暂时收起来, 老老实实做了点准备,按时请假去公司接她下班。 宁好把昨天暂存在公司办公室的板鸭土特产带上。 闻斯峘好奇:“这是给谁带的?” “宋云开啊。” “他还吃这个?挺接地气。” 宁好把东西放在后座, 绕到前排上车,边系安全带边解释:“他妈妈娘家在明州, 小时候在那边生活过。他本来也挺接地气……”说着偏过头审视闻斯峘的穿着。 闻斯峘穿着正装, 大衣放在后面。 她揪着他衣领一层层检查里面的衣服,有羊绒背心和衬衫, 那件羊绒背心见他穿过,质感还不错, 于是她说:“待会儿到地方把西装脱了直接套大衣,吃饭时暖气足,穿羊绒背心更好,别太正式。” “听你的,”他点着头,放下手刹,把车开出去,又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有妻管严的味道了。” 宁好笑说:“妻管严才不敢贫嘴。”继而正色,“跟他说话也不用太谦卑,真正比较有能力的,比如陆昭昭,他会很尊重。他不以为然的,再怎么拍马屁也没用。” “懂了,解释权都归他。”他语气正常,话说出来却还是让宁好听出一丝嘲讽。 她不希望他对创业的事漫不经心,好言相劝道:“每个人交友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他只是不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判断。” 闻斯峘尤其听不得她替别的男人说好话,反问:“我看他平时在微博上骂人很活跃,是因为被骂的都没有能力吗?” 宁好:“…………” 闻斯峘瞥见她鼓着脸有了情绪,催道:“说啊,我在听。” 宁好给自己顺顺气,不去和他计较,挑要紧的说:“没了,你也知道他骂人狠,情绪化也不讲风度,要是他不给你好脸色,别跟他在餐桌上打起来……” 他接过话茬:“幼儿园毕业了,不至于。”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再怎么装斯文,你也是个有脾气的。求人指点,脾气就收着点。昭昭说,他只是表面粗俗,心里很有考量,会把人分成外人和自己人,和他观念不契合,他可能很尊重你,也会防着你,想尽可能地利用你,对他来说就是个有利用价值的外人。” 闻斯峘专注前方路况,收起了戏谑的语气,认真问:“那自己人呢?” “待会儿吃饭,金越建工的安总也在。安靖宇在集团内部升得那么快,都是宋云开在用他父亲的资源喂,不遗余力。安靖宇能回报给他的却很少,君腾的业务范围和房地产风马牛不相及,宋云开自己也没有意愿进军传统行业,很纯粹地帮朋友。但宋云开又瞧不起整个金越,公开吐槽金越‘只会赚无聊的黑钱’,这种话江城没第二个人敢在明面上说。” “那张破嘴……”闻斯峘笑笑,“无差别攻击吧。” 他忽然想到个关键问题:“那你呢?你对他来说,是外人还是自己人。” “外人。”她答得干脆利落。 闻斯峘对这答案很满意,语调轻跃:“那我不做他想了,我当然是和你观念契合。” 这人无时无刻不忘花言巧语,宁好笑着,没接话。 谁知他还提着一根神经,打探道:“你跟安靖宇呢?算外人还是自己人?” 宁好纳闷:“他很重要吗?” “他……”闻斯峘琢磨着措辞,其实安靖宇是那种很man、容易有一大群男人追随的类型,但他又不想在宁好面前把别的男人过度拔高,于是话到嘴边,有些语焉不详,“他气质比较好。” 宁好听出他弦外之音,不可置信地转脸看过来:“带你去谈正事,你跟人比美?” 自从上次在ktv见过他们站在一起,他确实有那么点心思,被她揭开盖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 吃饭地点是宁好定的,在市中心法华区一家全素宴,米其林黑珍珠双榜有名。 闻斯峘把车放在店门口,服务生代为把车开去停了。 下车前他就看见前车边立着个男人,身形修长挺拔,有种英武拔群的气质,以为是宋云开,等后座再下来一个人,两人走到灯火明亮处,才知道那气场不凡的男人只是他的司机。 宋云开本人更年轻健壮些,一步迈上前来,笑问宁好:“这就你十月结婚的老公?”说着伸手要与闻斯峘握手,见他右手上缠了纱布,飞快地换了左手。 闻斯峘对他的语言能力有了初步认知,这话说得,像宁好每个月跟不同人结一次婚似的。 宁好:“是啊,婚礼请不动你,现在才见上吧。” 这家店门脸窄窄方方并不起眼,进到室内,环境古朴简约,壁上只以书法装饰。 宋云开与她并肩往里走,“不凑巧嘛,我在越海园区打地铺监工,你偷偷在家结婚,还是你不够仗义,婚期还变来变去,你让我怎么配合……”见闻斯峘稍稍落后一个身位,回头捎上他,“怎么称呼?” “闻斯峘。” 宁好边走边补充:“新闻的闻。” 宋云开继续:“好跟我说了,你打算创业……” 宁好接过话茬:“我让他把项目书带来了。” “一会儿坐下看。”宋云开说。 进出电梯的功夫,气氛都比较融洽,电梯上行二楼,服务生领着几人预先订好的包间。 包间之内只有四方桌和四章中式圈椅,显得很空,光线却布置得颇具艺术。 安靖宇早到了,已经喝着茶,迎着几人从座位起身打招呼。 闻斯峘意识到少一个座,迟疑地看向宋云开的司机,没想到他没进门,宁好直接在他面前顺手把门关上了。 他诧异指着门:“他……” 宁好微怔,反应过来,小声说:“那是师哥的保镖。” 宋云开听见愣了愣,解释:“他吃过了。” 闻斯峘赧然,是自己见识少了,以宋云开现在的身价带着保镖很正常。又暗忖,显然宁好与他们常聚,在这里宋云开地位最高,因此他姿态最随意松弛。 各自落座后,宋云开不等别人服务,给自己倒上茶,呷一口,放下杯问宁好:“在哪个领域创业?” 宁好推推闻斯峘,让他把项目书拿出来。 宋云开从反方向一瞥,瞄见封面一堆中文字中最显眼的ai连个英文字,立刻应激地疯狂摆起了手:“不行不行不行,我不看,你快点转个方向!” 避之不及似的。 闻斯峘还没来得及把项目书递到他面前就惨遭拒绝,满头问号,先把项目书放下,试探性地看宁好。 宋云开任性地大声嚷嚷:“今年见过要搞ai的没有一千个也有八百个,概念都炒烂了。投资人又不是傻的,国内的ai和国外差太远了,头部互联网企业都在瞎糊弄。你问问你那好朋友小昭,她不就干这行的吗?她有那技术也不会跳出来自己单干,不都在公司混着吗?为什么?国内没这环境、没这条件、没这资本,要有,也是‘国家队’。” “是……”宁好点点头,刚想开口,服务生大张旗鼓地进门上菜打断了。 这家店一个季度一种菜单,不能单点,每位客人都按同样的套餐上餐,也省心。 宋云开冬天没来过这家,想看看冬季菜单有些什么创新,注意力被转移了。 安靖宇觉得他刚才那话太强硬,容易得罪人,小声和闻斯峘聊天:“这就是撞上了一阵风头,浑水摸鱼的太多,要等小鱼小虾先死一批,先沉淀沉淀,创业环境又会好转,放心。成大事的男人要能忍。” 闻斯峘笑了,一听他说话觉得有点反差,不像他的形象那么具有攻击性,有种痞气的幽默,挺好相处。 他附和着安靖宇,没聊太深,把项目书收起来,专心品鉴美食。 宁好低头用调羹舀竹笙汤,小口品尝, 在桌下,悄无声息地把手放在他腿上,轻拍两下。 闻斯峘垂眸往下扫一眼,再转头去看她,从她平静的神色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没有看他,他只能自行猜测,大概是安慰人别灰心的意思,反正他受用,心里已经美起来了。 她正打算把手收回去扶碗,突然被一把握住。 闻斯峘本就在用左手使汤匙,靠她那边的右手闲着, 这一握触到伤口,疼得过瘾。 宁好扯了扯手要走,他不肯松开,眼看着她眉头蹙一下快要恼了,才放了她。 安靖宇向宁好搭话,讨论他们合作那工程进度,因为太专业,闻斯峘不太能听懂,想必宋云开也是一样,但宋云开就不讲什么礼貌,时常叽叽喳喳插嘴提问,让宁好停下来给他解释,很像课堂上爱捣乱的小学生。 工程上的讨论告一段落,宁好又问安靖宇:“我记得安总之前说过在新海区建了个产业园,现在那产业园怎么样了?” “闲置呗,”安靖宇脸上显出无奈的笑,“那地方荒无人烟,得再过几年了。” “招商没戏?” “位置太偏,本来以为减税政策下来能快速发展,近三年政策反而收紧,更加没有人来了。去年有个开高端剧本杀密逃的有意向,我给他其中一栋四层楼加一个大厂房两年免租一年减半的条件,本来谈得挺合意,新区风景好、绿化好、干净、方便停车,这种娱乐基地本来也不计较地段偏。但投资人过来考察几次不满意,发现市区到园区的主路来来往往都是货运卡车和渣土车,觉得没法儿高端,又黄了。” 宁好莞尔一笑:“你是压着等升值?还是有出手机会也考虑回笼资金?” “升不了,再过几年新区发展起来了也未必能升,”安靖宇琢磨宁好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提起那个园区,试探着问,“小宁有什么高见?” “我给你找个财大气粗的买家,要不要?” 安靖宇挑眉一惊,严肃起来:“谁啊?买这个?” “电商三巨头之一,三选一你猜。” “总部要搬来江城那家?坤丰?” 宁好笑着点点头:“总部大楼跟星美地产合作,主要是星美建,坤丰没有自己搞地产的团队,合作了半年,坤丰翅膀硬了把星美踢出局,自己组建班底,但星美留的坑慢慢显露出来,八月至今没怎么动工。本来在郊区的仓储物流中心也打算自己建,现在有点骑虎难下,准备找合作方。要我说,建什么建呐。我帮你把这单截过来,让坤丰买现成的,怎么样?” 安靖宇微微怔了几秒,才跟上她最后两句话的转折,喜出望外对宋云开说:“你这个妹妹脑子真转得快!今天喊司机过来,必须要喝一杯!” 宁好自谦地摆摆手:“事成了再喝吧,这家店太清雅没有气氛,我昨天才刚喝伤了。” “行。”安靖宇双手合十做拜托状,“先欠着。” 宋云开跟着高兴,嘴上却还要刷存在抗议:“你们俩怎么回事呢!把我叫来吃饭,一晚上聊我听不懂的工地风云,还把我晾一边处理起了不良资产!太荒唐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