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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房表妹 第11节

    “表哥莫不是有洁疾?”叶婉心中这般想,嘴里也将问话喃喃出口了。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愣,宋谨书猝不及防被茶水呛到,轻咳起来,俊朗的面容瞬间红透了。

    “咳咳咳……”

    “叶表妹别见怪,你表哥他这是老毛病,矫情出来的,你别理他就是。”

    蒋庆舒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他便不顾宋谨书的阻拦,开始绘声绘色讲述其幼时因洁疾闹出的有趣往事。

    一说两听一无奈,半日下来,四人皆尽兴了。

    因宋谨书一月只回来几日,故而这几日晚饭都在长青院与二位长辈一块吃,也算是抓紧时间享受天伦。

    夏日静谧,夜里偶有微风,一轮明月高悬苍穹,周围是稀稀拉拉的几颗星辰,一闪一闪展示自己的存在。

    叶婉从长青院回来便沐浴歇下,脑子里想的事情少,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经过昨日下午的品茶闲谈,叶婉感觉自己与表哥他们的关系亲近不少,按照如今的亲近程度划分,他们几个能算是朋友了吧?

    她独自思索,嘀嘀咕咕好一会儿,想着自己既然在宋家借住,又是亲戚,总该主动一点与人打好关系。

    别的不说,表哥出息,将来中个举人、进士的,她脸上也有光。

    至于蒋公子,那可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虽说江湖中的英雄好汉交友不论出身,但若非阿爹送她来长陵,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物,更何论成为朋友?

    而且有这样一个朋友以后出门在外,也能多一份倚仗。

    在过去的十三年里,叶婉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后能跟阿爹一起出去押镖,天南地北地走,赏遍晟国大江南北的风景,感受晟国大江南北天差地别的风俗习惯,品尝不同的美味。

    她总觉得自己生来就与旁的姑娘不同,故而未来要走之路自然也该与众不同才是。

    “小梅,你去明竹轩瞧一瞧,看看表哥今日是在家品茶还是出门访友?”

    若是品茶,她就过去继续蹭茶水喝,与表哥套套近乎,若是访友就算了,到时候另寻时间过去拜访。

    “哎,奴婢这就去。”小梅不知道姑娘的打算,不过一大清早她也不太想动脑子,便放下手中的绣篓,小跑着离开了。

    叶婉用完早饭感觉肚子有些撑,就独自到彩云轩的小花园里转圈遛弯,消消食,才走了两圈,小梅便探消息回来了。

    “姑娘,表公子他们今日要出门,说是去长陵郊外的小溪边野食游玩,还让奴婢回来询问您的意思。”

    “我什么意思?”叶婉眸光流转,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眼眸也瞬间发亮起来,问道:“他们想带我一块去吗?”

    “是,就是问您要不要出行。”

    按照宋谨书的想法,表妹虽然在扔帕子这种小事上略有些不拘小节,但到底也是小姨夫娇养的姑娘,平时瞧着挺乖,她若是想,带她一起出去玩也无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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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出游

    “好啊好啊!我去!”

    叶婉毫不犹豫地应下,轻轻推了推小梅的双肩,道:“你快去同表哥他们说一声,让他们等一等,容我换身衣裳立马过去。”

    “是。”

    姑娘应下出行,小梅也是心中一喜,反正她是姑娘的贴身女婢,姑娘去哪里都会带上她。

    这大好天色,可不就是不是适合出行吗?

    小梅前脚刚走,叶婉后脚便乐呵呵地上阁楼换衣裳,没一会儿就收拾妥当,领着云燕前往明竹轩与宋谨书等人汇合,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浩浩汤汤出府直奔城外而去。

    叶婉在沅水县时就三天两头往外面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今在长陵,谨记阿爹的叮嘱不能乱来,丢了宋家脸面,这才安安分分,闲暇时顶多出门逛逛街而已。

    今日算是她来到长陵之后正儿八经第一次出游,从坐上马车开始,马车的窗帘子就没有放下来过。

    从鳞次栉比的喧嚣闹市,一路到城郊葱葱郁郁、鸟语花香的小溪边,一动一静强烈反差,所造就的心境也是完全不同的。

    “公子,咱们到了。”

    随着宋福的声音传来,两辆马车先后停下,外头的交谈声也越来越多。

    “今日这天气咱们算是来对了。”

    蒋庆舒一下马车,立马被眼前葱郁植被以及潺潺流水所吸引,忍不住感慨一句,若非宋谨书不搭理他,他都想即兴赋诗一首了。

    “哎,谨书你去哪?”

    “去看看哪里适合安置。”

    宋谨书随口回答,左右瞧了瞧,盯上了不远处那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他听老一辈的人说,此树生长已过百年。

    树下新生嫩绿小草,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在树底下安置。

    “宋福,树底下阴凉,你去铺一块布垫,让表妹与阿康先休息片刻。”

    “是。”

    宋福从马车后头解下来一个篓子,里面装着今日游玩要用的东西,吃食则在叶婉她们那辆马车的后头。

    随即,宋谨书又吩咐小厮们在附近捡拾柴火,开始为午间野食做准备。

    待安排好所有事情,他才叫叶婉与宋怀康过来,叮嘱道:“人在外,多留几个心眼,你们俩可以在这附近赏景游玩,但切记莫要走太远了,身边不能离人,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叶婉与宋怀康异口同声回答,二人皆没有意见,听从安排,只是应完宋怀康没忍住嘀咕道:“哥哥一出门就变得比娘亲还啰嗦。”

    宋谨书:……

    看来这小子是皮痒了,想挨打。

    两个小的安置妥当,宋谨书就不再多言,命宋福提桶,主仆俩准备去钓鱼,中午能不能加餐,全看小溪中的鱼儿给不给面子了。

    虽说几人一块出游,但兴趣不同,来了也是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扰。

    叶婉在附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好玩的,略有些失望,想了想,她便朝宋谨书走去,坐在他的身旁,陪他钓鱼。

    “表哥,你用什么饵?”

    “蚯蚓、鸡肉。”

    “表哥,这鱼怎么还不吃钩?”

    “钓鱼乃精细活,需要有点耐心。”

    “表哥,照这形式,中午咱们还能吃上烤鱼吗?”

    “你……”

    宋谨书想让叶婉安静些,别把鱼吓跑了,谁知一转头,却发现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靠到身边来了。

    许是二人靠得太近,他能清晰地看见姑娘脸上细小的绒毛,鼻尖还隐隐闻到些许陌生的清香,似是从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

    “表哥,你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没……没事。”

    宋谨书瞬间从怔愣中回神,眼神闪躲,刻意避开了叶婉认真的眼眸,耳根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红。

    “哦。”

    叶婉素来神经大条,加之由父亲抚养长大,身边都是些大喇喇的壮汉,久而久之,她在情感方面的感知偏低,眼看就要十四岁了,可性子依旧没有半点大姑娘的娇羞与扭捏。

    “表哥,我想吃烤鱼了。”叶婉又凑近了些,“你能钓鱼厉害吗?这鱼还能不能吃到了?”

    “你闭嘴,鱼都要被你吓跑了。”

    宋谨书实在受不了,提起臀下的小板凳往旁边挪了挪,而后稳住自己心神,刻意板起脸训斥叶婉道:“你下个月就满十四岁,是个大姑娘了,往后不管多熟悉,都不可离男子太近,即便是血缘亲人都不行,记住了吗?”

    “为什么?”

    宋谨书见叶婉一脸错愕,还无知地问起缘由,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火气,发不得又咽不下去,他感觉自己大底是要疯了。

    “为什么?因为男女有别。”他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些,耐心道:“这世道里,女子的名节多重要啊!加之捕风捉影之事繁多,还是多注意点为好,你是我表妹,即是妹妹,有不妥之处我总要多说两句。”

    嗯,对,就是在关心妹妹,如此一想,宋谨书的面色好多了,也不再纠结方才自己的变化是什么缘故。

    叶婉只是在这种事上想得少,反应慢些,并非真的不懂,方才也是话赶话随口回问,没想到表哥会认认真真同她解释,那张俊朗略显稚嫩的脸上仿佛写满了“责任”“稳重”等字眼,令人忍俊不禁,却又莫名让人信服。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钓鱼需要安静,鱼儿才会上钩,你先去别人玩,若是钓上来,我再命人烤给你吃。”

    宋谨书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看她,专心致志观察水面上的浮木,以免错过了鱼儿上钩的机会。

    “哦!”叶婉闷声回应,兴致缺缺地离开。

    午时初一过,叶婉回来转了一圈,发现宋福的木桶里一条鱼都没有,而宋谨书的桶里仅有一条巴掌大的鱼,她不由撇撇嘴,有点失望。

    转而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便伸长脖子往溪水处探了探,又见小厮入水清洗带来的其他食材,由此判断水还算浅。

    她垂眸思索片刻,带着小梅朝溪水下游走去。

    主仆俩配合默契,寻了几根树枝削尖,握在手里胡乱挥两下试试手感,而后将鞋袜褪去,主仆俩小心翼翼地趟入溪水之中。

    溪水微凉,潺潺流动,在夏日里格外舒爽。

    叶婉凝眉敛神,目光专注,于溪水中寻找随波逐流的鱼儿。

    突然,她眼神一凛,手中削尖的树枝猛地朝水中一扎,再提起时,却是空寥寥什么也没有,她不免有些失落。

    “姑娘,扎到了吗?”

    “没有,让它逃了,许久不动手,还得重新找找手感。”

    叶婉随口回应,片刻后继续垂首观察水中情况,打算二度出手,今日这条烤鱼她必吃不可。

    二人找鱼找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情况。

    另一边,宋福陪主子钓鱼,半日钓不上来一条,连连叹气,若非主子还在坚持,他是一刻钟也不想呆了。

    他左顾右盼,突然看到下游裙摆一束,手持树枝,雄赳赳气昂昂的表姑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忙侧头与宋谨书道:“公子,您瞧瞧表姑娘她们在干什么?”

    “什么?”

    宋谨书不明所以,后知后觉顺着宋福的手指指向望去,瞬间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