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乱世里的大美人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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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五日,经精心卜算,宫中拟定大?吉之日,定于岁末腊月十一,帝后大?婚。同日,遣人往青石巷去议定。 十月三十之日,以?孙颌为首,陪位九卿四人,往越氏纳征送聘金,另外有?玉璧、束帛、车马等物?,不细数。 当日,远远于青石巷外围观之人水泄不通,至纳征众臣归时,仍旧络绎不绝。 纳征事罢,由宫中太常,并领太史令,孙颌等议婚使者,及先裴家幕府亲信朝臣,着吉服,献三牲于太庙,请吉日于祖先位前。 至此,纳吉请期事罢。 …… 纳吉请期过后,帝后成亲事宜只剩最后亲迎一事。 此时,已进入十一月初。 近来越氏门前每每有?宫人出入,是为吉服裁定事宜。 当今天子成亲日期定的紧,一切事宜都操办的紧密,说?来吉服之事是早该在着手操办了的,万万不该是到这时才为吉服一事进越家门。 宫中也确实早早便开始操办大?婚吉服事宜,上回登基之日,越姜尚在宫里时,宫中绣娘便早已经为她量过尺寸,又仔细记下。 此回过来,还是因?为前日绣娘来送东西时,发现?越姜好?像又长了些许。 于是今日便又来了。 绣娘仔细打量越姜,美目红唇,腰身纤量,身材婀娜一如既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她既然特地过来一番,那肯定还是因?为越姜身上的变化必须再重量一回。 她笑?着上前,道:“烦姑娘张开手臂,让我?再量一量。” 越姜依言撑开双臂。 但?等她撑开了,绣娘却又不过来,越姜皱眉看她一眼。 绣娘是万万不敢惹她的,连忙说?来原由,“冬日衣裳笨重,恐量不准身量,姑娘可否把外面的厚衣裳脱了?” 越姜默然,瞄她一眼。 明白她的意思了,还是要像上回在宫里一样?,脱得只剩抱腹了,任由她们?量。 倒也不想磨蹭,抬手解了衣裳。 屋里烧着炭火,所以?越姜脱时并不觉得太冷。 待只剩抱腹了,微微点一点头示意她快些。 绣娘立即拿着量尺过来。 仔细量上一番后,她先伺候她把衣裳穿好?,而后才道:“姑娘确实长了些,宫里的抱腹需要再改改。” 她刚刚看了,那一对玉团鼓囊了些许,当然,腰上也同样?长了些,但?因?为越姜腰本来便不粗,如今看着倒是正好?。 越姜被她说?得往自己胸脯上看了一眼,接着又往腰上看了一眼,心想这一阵子下来,她竟然还胖了? 绣娘笑?道:“却不是胖,是冬日天冷,人懒得动弹,所以?长了些。” 原是越姜无意识说?出了声,被绣娘听到了,这才答了她这一句。 越姜轻轻嗯了一声。 …… 从青石巷出来,绣娘回到宫里后也向裴镇禀报了这事。 凡是婚仪变动,都是要记下的,而有?关于越姜的,陛下又事前说?过,得来向他?禀一遭。 她请马岩庆进去通报一声,静静在外等着。不过一会儿,马岩庆再次出来,让她进去。 绣娘进到殿内。 …… “长了?”裴镇重复着这两个字。 绣娘一直垂首盯着地面,不敢直视天颜,“是,陛下。” 裴镇唔一声,摆手让她下去。 在她退下后,他?背着手冲外喊,“马岩庆。” “奴才在。”马岩庆立即小跑进来。 裴镇:“遣车往青石巷去,带她入宫来。” 颔一颔下巴,倒没想到入冬一月以?来,她长了些。 却是也有?阵子没见过她了。 “再叫御膳房备膳,等她来了就送过来。” “喏。” …… 越姜听到宫中遣了车乘来时,正在叔母院里说?话。 听到时,手指下意识顿了下,没有?立时回外面被李媪领到门口的宫人。 心道,是那绣娘回去提及了她? 王氏却是已经先她一步有?了反应。 她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了,到一边的木架边取了搭在横杆上的纯白大?氅,过来与她披上,边说?边碎碎囔囔叮嘱,“外面又下雨又下雪的,天气寒凉,路上记着小心些。” 越姜点着下巴,道好?。 披衣出去。 宫人见她出来,当即把油纸伞撑好?,举到她头顶。 出了庭院,冬日里的寒风更加凛冽,越姜把大?氅拢严实的同时,小心往上提了一些。 雨雪夹杂,路面堆起的积雪与污泥掺合在一起,需得防着脏了衣裳。 但?纵然越姜有?小心注意着,大?氅末端还是不小心脏了些许,除此之外,鞋面也被雪水打湿寸余,往里湿着她的脚面,不大?舒服。 宫人注意到了,柔声道:“马车内摆有?炭火,姑娘且先进马车烤一烤,待进宫了,再换双鞋。” 越姜点头,便也只能如此。 …… 到宫里时,比平常要晚上两刻钟。 此时,风愈大?,雨雪愈急,裹着寒风呜呜的打在人身上。 而一人影,正撑着油纸伞在雨雪之中不时张望着。待终于看到马车影子,人影咻的一下蹿过来,恭恭敬敬弯身到跟前来,声音消散在寒风里:“风大?雨急,姑娘这一路可还安稳?” 越姜才出马车,被夹杂雨雪的冷风吹得缩了缩脸,冲他?含糊道一声“尚好?”,搀着宫人的手下马车。 马岩庆赶紧把油纸伞往她身边凑一凑,好?挡些风。 但?没什么用,现?在的风雪太大?,只能勉强遮一半,一路走?到大?殿门前时,越姜身上的大?氅已经被雨点子湿了一半,冷冰冰的冻人。 她的脚还要更惨,鞋面沾的全是半融的积雪,被马岩庆护着进大?殿时,脚下一踩一个湿脚印。 裴镇瞧她身上狼狈至此,眉心折了一下。 撇下身边孙颌,大?步跨过来,同时,瞥了眼马岩庆,虎目沉沉。 他?早前吩咐的,是吩咐到狗肚子里去了? 马岩庆小腿肚一软,麻利的跪下去,“是奴不好?。” 裴镇冷哼一声,确是他?这奴才粗心。 又瞧越姜身上大?氅湿漉漉,小脸又白白的冻得没有?血色,耳边几缕长发也被打湿黏在一处,目中眼神愈发不好?看,一把握了她冷冰冰的手,拽她入内。 步子跨大?,声音冲外高喊,“来人,去娶衣裳来!” “喏。” 孙颌见主公?脸色不快,又见越姜身上狼狈,忖了一下,冲主公?揖首一拜,先退下身去。 裴镇随便冲他?摆摆手,带着越姜继续大?步往里,愈走?愈快,待进了后殿了,尚不等越姜站稳,就来扯她这一身大?氅。 但?因?为手劲过大?,又不仔细,越姜这一身湿漉漉的大?氅反倒是被他?愈扯愈紧,打成了死结,又湿又重紧紧贴在越姜身上,冻得她要命。 她颦眉。 裴镇瞧她皱眉,目中沉了一瞬,盯着她颈上死结的目光愈加锁紧。 深皱了一会儿眉,忽然,往旁边跨出一步,同时道:“等着。” 再回来,他?手里举了把剪子。 直接扯着那系带一剪,厚重的大?氅总算脱落。 裴镇嫌弃,抓了它扔到一边。 大?氅才脱落,越姜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那东西披在身上时又重又冷,可脱了,还要更冷。 脚上也冷,鞋面早被夹雨的雪水湿透。 不由得暗暗瞪了眼眼前的罪魁祸首,却是他?,这样?的天气非要喊她入宫来。 不然此时她该是舒舒服服待在家中,与叔母闲话呢。 瞥见她暗暗横过来的眼神,裴镇却不觉理亏,他?着人去请她时,天上的雪可没下的这般大?,甚至,那时他?都不知道外面下着雨夹雪。 还是叫人把先生叫过来议事后,见先生身上略湿,多问了一嘴,才知道外面的天气恶劣至此。 是以?他?后来又叫了马岩庆特地去等着她。 摸摸她脸肉,冰的厉害,皱眉,“很冷?” 越姜抿唇小脸凉的发白,耳畔一缕丝发粘在颊上。 裴镇知道了,眼神瞥一眼她身上,上下扫视着,跟着,手掌往下,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拇指摩挲着衣料。 还好?,是干的,没湿。 只有?鞋和大?氅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