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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67节

    看到叶碎金站在阶上,四郎颓然坐在她脚下。

    三郎丢下枪,过去一脚将四郎踹翻。

    “七郎的胳膊!”他大恨,“是你伤的?”

    四郎嘴角流血,面如死灰,没有回答。

    叶碎金问:“七郎怎样?”

    三郎道:“无性命之碍。”

    那就行。

    叶碎金问:“唐明杰呢?”

    唐明杰是殿帅,殿前司指挥使。

    这次出门带的兵,全归唐明杰管。他从始到终都没有出现。

    三郎眼中闪过伤痛。

    唐明杰当年从井里被救上来,是那么小那么小一个瘦弱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手指、脚趾间都生着苔藓。

    后来,他做了他的妹夫,和十二娘十分恩爱。

    三郎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十二娘交待。

    “明杰为人所诈。已经……”三郎咬牙道,“已经殉职。”

    晨光打在叶碎金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宛如一尊雕像,美丽而冰冷。

    唐明杰在军中,除了下达和接受命令,不跟旁人说话的。

    什么人能诈他?

    什么人杀了他?

    叶碎金闭上了眼睛,片刻,睁开。

    终于问道:“段锦呢?”

    三郎用力咬牙:“已擒下了。”

    叶碎金狠狠闭上眼睛。

    她的胸口出现起伏,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帝,终于像一个活人。

    世间每个人都至少有一个不是“别人”的别人。

    对唐明杰来说,就是段锦。

    段锦不是“别人”,是握着他拿刀的手教他怎么杀死仇人的大哥哥;是硬要他喊叔叔,照料他生活起居的年长者;是手把手教他武功、兵事,带他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师父。

    他怎能是“别人”呢。

    当然也不是“任何人”。

    十二娘教唐明杰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但段锦,对唐明杰来说,不是“任何人”。

    三郎恨道:“他见大势已去,没有反抗,束手就擒了。”

    叶碎金低头看向坐在脚下台阶上的四郎:“你许了他什么?”

    段锦是一品国公,他是大穆勋贵里第一个封国公的。

    地位、财富、恩宠他都有。

    什么能诱惑他竟去谋逆?

    四郎却哂笑:“你去问他。”

    叶碎金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四郎在地上滚了几滚,鼻血长流。他坐起来,擦了擦,却看向三郎:“你是怎么调的兵?”

    三郎快速调兵反攻,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四郎想不通。

    三郎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指大的微型卷轴,甩到四郎脸上,弹到地上。

    极为精巧,所用轴、帛皆合规制,就是小。

    四郎捡起展开。

    微型的卷轴是皇帝的亲笔手谕——

    【乱臣谋朝,着端王叶长钧权领禁军,勤王护驾。】

    虽微型,但皇帝的印章、枢密使的印章,该有的印章全都有。

    四郎以为,三郎得回京城,得找宰相们,还得和他们争吵,辩真假。

    因他亲王的身份太敏感,政事堂和枢密院不一定马上就相信他。

    这一拉一扯,就能给他时间拿下叶碎金,持着手谕去接管禁军。

    龙卫军最近,首先就要接管龙卫军。

    哪知道,三郎根本没有去京城。

    他直接就去了龙卫军,凭这份手谕接管了龙卫军,立刻集结发兵王屋山。

    龙卫军一到,离宫之变便等于结束了。

    四郎看了很久,是叶碎金的亲笔字没错,他认得。

    他坐在地上,抬起头,问:“她什么时候给你的?”

    三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很久了。”

    “在我发现有人意图离间骨肉、分裂宗室,便去宫中警示了陛下后,陛下便给了我这道手谕。”

    三郎身边亦有人渗透、蛊惑。往他身边凑的人,甚至比往四郎身边凑的人还更多。

    三郎一意识到,便逐退了这些人,立刻去与五郎沟通。

    五郎道:“你竟疑我,我和你一样,在爹跟前发过誓的。”

    叶四叔病重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撒手人寰。他在那个时候就逼两个儿子向他立誓。

    “谁家乱,咱家也不许乱。”四叔说。

    三郎五郎沟通好,三郎便进宫坦诚地把这些都告诉了叶碎金。

    连五郎都不敢这样与叶碎金直言,怕被疑。

    只有三郎。

    叶碎金便给了三郎这道密旨。

    卷起来,只有一根手指大小,三郎贴身收藏。

    兄妹二人,从始至终,不曾相疑。

    第186章 休想

    叶碎金平安返回了京城。

    自五年前的皇夫事件之后, 这是京城第二次的腥风血雨。

    上一次,是端王、宁王、康王三位亲王执刀。

    这一次,只有端王和康王了。

    五王府、宁王府、平郡王府全部被围, 围而不动。

    风雨欲来。

    谁也不知道叶碎金会怎么对待叶五这一脉。

    刀终于要落到叶氏本家身上了吗?

    三郎单独来见叶碎金。

    他叩首, 额头触地:“陛下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请勿忘记。”

    【我要你答应我,未来,不论怎样, 叶氏本家哪怕真有人要赔出性命,你也能让他死得体面。只死他一个, 放过家人。】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叶碎金仔细回想。

    十年了。

    那是她十年前答应三郎的。

    那时候在唐州, 她动刀清理了邓州叶氏的腐肉。一些姓叶的人死去了,但都是旁支。

    叶氏嫡长男叶三郎,那时候便想到以后,来向她要了这个承诺。

    他是叶碎金的兄长, 更是所有人的长兄。

    “好。”叶碎金道,“我答应你的, 一定会做到。”

    四郎叶长铭被带到了叶碎金的面前。

    她给他选择:匕首、鸩酒、白绫。

    “你知道你输在了哪里吗?”

    “四叔和三兄的心里,永远都有叶家, 永远以叶家为重。”叶碎金道,“你没有。”

    以叶家为重,叶长钧可以接受自己只是王。

    叶长铭想自己当皇帝。

    天下至高诱惑, 当然是大位。

    有能力觊觎大位的男人, 若没有内心里坚定的信念, 谁能抵抗这份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