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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书之神级偃师 第196节

    客栈,房间里。

    严靳昶飞快地处理着安韶身上的伤,视线从那一个个穿透了身体的刀口上划过,脑海里反复地闪过方才的那一幕。

    宿方塔在无数水刃攻击之下,轰然破碎坍塌,散落的塔身和飞溅的水刃一齐落下来,撑起的防御屏障和合拢的漆黑根藤都没能支撑太久。

    裹挟着强大灵力的水刃势如破竹,密密麻麻的落下来,轻松地贯穿了一切。

    包括那个挡在了他面前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快到只在顷刻之间,血已经溅了满身满脸,但那一瞬间的所有动作,又似乎变得无比漫长,漫长到连声音都是模糊的。

    唯一清晰的,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慌。

    这种恐慌,并非源于受到那股强大力量的压制,而是另一种,唯恐眼前的一切会就此消失。

    严靳昶指尖轻放在安韶的鼻下,感受着那微弱的鼻息,心道:还在。

    幸好还在。

    将安韶身上的伤处理好之后,严靳昶调息了一番,恢复了一些灵力,才撕下人皮面具,又拆下缠绕在身上的白布条。

    其实身上这些布条拆不拆,都没什么意义了,有些地方都被那些水刃给切断了,露出了一些皮肤,不过他的皮肤上沾着血,而且那时候身边的所有人都倒下了,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严靳昶用灵气丝控制着傀儡,处理自己身上的那些伤。

    他身上的伤不是很多,那些锋利的水刃都没有刀中他的要害处,处理起来还算简单,只需要止住血,固定着,不让伤口裂开就行了。

    安韶在这中途睁开了眼,只不过意识似乎还有些模糊,只是抬起手来,在虚空摸索着,直到被严靳昶抓住了手,他才寻找了严靳昶所在的方向,继而顺着严靳昶的手往上抹去,“靳昶……”

    严靳昶:“放心,我没事。”

    安韶:“少骗我,我都没能拦住那些水刃……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

    严靳昶紧握住他那试图朝自己身上探过来的手,眸色深沉:“是我没有深思熟虑,才会造成……”

    安韶:“一个人若是连充满未知的事情都要谨慎畏缩,瞻前顾后,那还修什么道,反正总归是要死的,直接抹了脖子不就了事了?”

    严靳昶垂眸:“可是,你受伤了。”

    安韶:“是啊,你运气不太好,若是在上辈子,就那种东西,连碰都碰不到我,我还能给他打回去!”

    安韶抬手捂住脸:“方才真是,颜面尽损,逃不了,还挡不住,让你看到那么差劲的一幕……”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严靳昶拨开安韶的手,直视安韶那双浅金色的眸子,“方才你……”对上安韶那双略显期待的眼神,严靳昶顿时把涌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很厉害。”

    安韶双眼顿时亮了:“真的吗?”

    严靳昶:“真的。”

    安韶:“那你心动吗?”

    严靳昶:“……就没停过。”快要吓得跳出来了。

    安韶指指自己的:“那你亲我一下。”

    严靳昶:“……”

    严靳昶感觉自己的思绪都被搅得一团乱了,对上安韶那双满是期待的眼,还是先俯下身。

    两人在温软中缠绵了一会儿,才微微分离。

    安韶视线又挪到严靳昶的身上,双眼又黯淡下来:“别安慰我了,若是我真的厉害,你就不会受伤了,靳昶,我们还是太弱小了,没有宗门依靠的散修,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灵胤立足。”

    严靳昶指尖穿插到安韶的指缝当中,和他十指相扣,并抵在了自己的额头,闭上了双眼。

    安韶若有所觉,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在心底默默地发誓。

    过了一会儿,严靳昶才睁开眼:“饿了么?我让人送点吃的上来。”

    话音落下许久,都没得到回应。

    严靳昶这才发现,安韶已经呼吸均匀,显然是睡了过去。

    严靳昶:“……”

    处理好一切之后,严靳昶才将他们那些染血的衣服收拢起来,准备直接烧了,却听到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什么落地。

    严靳昶翻了翻那些血衣,很快看到了一块混在其中的红色的薄片。

    严靳昶捡起那红色薄片看了几眼,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心想这应该是安韶放在衣服里的,于是顺手塞进了安韶那新换上的衣服里。

    做完一切之后,严靳昶才翻身躺到床上,轻轻地将已经沉沉睡去的安韶拢入怀中。

    ……

    经历战斗之后的几个夜晚,总是难眠的,也由此可见,苏菁素当初送来的,那些用西泞草和归元根熬制的汤药,是多么的见效。

    严靳昶辗转许久,才沉入梦中,却又梦回到那场战斗当中,不间断地厮杀,战斗的最后,永远都是那个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幕,而他总是会被这一幕惊醒。

    反反复复,似乎没有休止。

    到了第十日,安韶终于醒了。

    准确来说,严靳昶是先听到了安韶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声响,紧接着,才看到安韶睁开眼,满脸虚弱道:“靳昶,我好饿……”

    严靳昶:“……”若非你的肚子醒了,你是不是还能再睡下去?

    得知自己这一觉睡了十天,安韶的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我竟然错过了四十顿饭?”

    严靳昶:“……平时也不见你天天吃上四顿。”

    安韶:“你没看见,不代表我没吃啊!”

    严靳昶:“……”

    安韶翻身坐起来,抬手就去扒拉严靳昶的衣服。

    严靳昶立刻抓住他的一只手:“怎么了?”

    安韶:“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严靳昶见他另一只手娴熟地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沉默片刻,才道:“我的伤已经快好了。”

    安韶:“要看过才知道。”

    严靳昶:“……”你到底是想看,还是想知道?

    安韶三两下解开了严靳昶的衣服,仔细打量,上下其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恢复得还不错,你那变异的木灵根无法治疗,但你自身的自愈速度还是挺快的。”

    严靳昶:“嗯,我自己能适应自己的灵力,旁人是因为适应不了,才易中毒。”

    安韶:“那若是别人能适应你的灵力,你是不是就能用你的木灵力治疗了?”

    严靳昶:“你觉得,谁会拿命来试这些。”受伤可能还不致死,但若是再染上这变异木灵根的毒……那就真是送死了。

    确认严靳昶真的没有大碍之后,安韶才松了一口气,拿起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急讯符,用指尖火点燃,唤店小二上来。

    不一会儿,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客官!可有何吩咐?”

    严靳昶将贴在房间里的符箓撤下,让人进来。

    此时安韶已经从床上起身,坐到了外间的椅子上,他的伤虽然还未曾痊愈,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睡了十天,就忍不住要起来走动走动。

    严靳昶不让他走动,以免伤口破裂,他便坐着。

    店小二进来之后,听到安韶一口气点了许多的肉菜,面露难色:“客官,您说的一些菜,我们这客栈里没有啊,您要不要换几样?”

    安韶直接将一些灵石抛给他:“那就劳驾帮我跑个腿,这附近应该有酒楼的吧。”

    严靳昶:“对面就有一家。”

    店小二数了数那些灵石,瞬间喜上眉梢,“好的,客官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没过多久,那店小二就带着大大小小的几个食盒进来,将安韶方才点的菜都给摆上了桌。

    店小二满脸笑容:“二位客官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严靳昶:“进来这北垣城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提到这个,店小二瞬间就来劲了:“近来北垣城里发生的事可就多了,有百偃阁的事,有慕家的事,还有一些世家少爷小姐们之间的儿女情长之事,若是细细数算,恐怕一天都说道不完,二位客官是想打听哪个方面的?”

    严靳昶:“就说说慕氏府邸被众修围攻的事。”

    他们在这客栈了待了多日,都没有关心外界发生的事情,眼下确实需要恶补一些,以免出去之后出错。

    第272章 奇物

    店小二:“看来二位知道得也不少了,慕家这事做得实在有损阴德,竟然将有毒之物拿到市上去售卖,还吹嘘说是灵丹妙药,百偃阁的偃师们中毒发狂,慕尚渭却派府上之人,到处游说这是一种曾在百年前曾经出现过,还害死了不少人的疫疾,引得众人恐慌不已,很多修士都听信了慕尚渭的话,跟着他一起去围攻百偃阁。”

    “因为百偃阁上的映蝶没过多久就被修士们释放的灵力震死了,要不就是被碎石瓦砾掩埋了,所以上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映玉石上也没有显示,我也并非亲眼所见,只是听人传言称,那并非血尸疫,而是中了毒,知道真相的修士们愤怒不已,加之他们也服用了那些玉鲛果,于是就一齐去慕氏府邸讨要说法,并和慕氏的几个高修为大能大打出手。”

    接下来的话才是严靳昶和安韶真正想听的,于是安韶给他搬了一张椅子,又给了他一些灵石。

    店小二笑着推拒了一番,才坐下,他察言观色,也能感觉到严靳昶和安韶更想听他说这些,于是顺着道:“慕氏的那几个大能确实厉害,但是慕尚渭这次招惹的修士实在是太多了,没过多久,慕氏府邸的结界就被打破,占地极大的府邸,变成了一片废墟,一众修士闯入慕氏府邸,到处搜寻解毒的药方。”

    严靳昶:“是谁带的头?”

    店小二:“呃……是白家家主和陈家家主。”

    安韶给严靳昶传音:“这两人不是和慕尚渭一路的吗?之前明明看到他们和慕尚渭一起站在结界外面,一边说你们稍安勿躁,一边攻击被困在结界里的偃师。”

    严靳昶:“估计是见势不好,便掉转刀尖了。”

    抛开这那几家墙头草暂不提,这十日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

    首先是慕氏府邸被众修围攻,府邸被夷为平地,慕家上下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唾之。

    其次是百偃阁新任阁主荀枢扬带一众偃师,夺得了解药药方,并在试过药方有效,解了那些发狂的偃师们身上的毒之后,向众人公开了药方上的内容。

    一时间,那药方上的草药,就成了北垣城里的抢手货。

    好在那药方上的几味草药里,并没有极其稀罕之物,都是一些灵植师们种得出来,也拿得出手的。

    所以,没过几日,那些吃过玉鲛果,喝过甘洵酒,用过明净之水的修士们,就都买到了解药。

    听及此处,严靳昶越发深刻的意识到,上辈子那些因为毒发而身亡,却被当做感染了疫疾,被生者狠心烧尸封尸的人,是命丧于一场弥天大谎当中。

    而萧明然手持着解药的药方,却故作无辜之人,在布下的大局中搅风弄雨,把无数血肉当成了指尖旗子,当成了脚下的炮灰,肆意摆布,随意践踏。

    店小二观察着严靳昶和安韶的表情,又道:“二位若是也购买过慕家售卖的东西,最好也去买一些解药,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