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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222节

    张捕快听得心里又是一哆嗦。

    顾湘也是一脸的心烦意乱,干脆围上围裙钻进厨房:“不行,我要仔细想一想……这样吧,张捕快坐一下,我准备晚上的烧烤,等晚上我们边喝边吃,就喝我这蛇酒,到是让大家都看看,这蛇酒能有什么神仙效果。”

    张捕快:“……”

    酒里不是有毒的?

    他敢喝么?

    真有点不敢喝。

    张捕快心神动荡,精神恍惚,鼻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登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身为开封府的捕快,全年无休,天天都忙,压力巨大,每日晚上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尤其是遇到险恶的案子,既担心没法破案同上面下面交代,也担心遇见穷凶极恶之徒。

    那些歹徒只杀了他,只报复他,他到也认了,当这个差,做这些事,总免不了要遇到些危险。

    可万一若是那恶人盯上他家里,对他老娘下手怎么办?对他兄弟姐妹出手又怎么办?伤了他家那母老虎,又要怎么办!

    有这么大的压力在身,张捕快平日里也和大部分同僚一样,特别爱喝酒,但凡没案子,晚上不小酌两杯就睡不好觉。

    此时此刻,酒香扑鼻而至,勾得他脑袋晕乎,连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瞬间消失不见,他没反应过来,已拿了小酒盏倒了一杯酒,滋溜了一口,猛地浑身一颤,眼睛微眯,徐徐吐出口气。

    这口感竟是如此的顺滑绵柔。酒水沿着喉咙一路入肚,只觉胃里暖意洋洋,他整个人便有些晕意,可这种晕,并不上头,更不会有丝毫的不舒坦,只是浑身微微发热,半晌,又有一丝甘甜涌上,让人忍不住心情畅快。

    张捕快回过神,打了个激灵,明明刚刚还有一肚子的担心,这会儿却都顾不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饮下,一点点喝完,他便叹了口气:“算了,八王爷肯定……哎!”

    此时,旁边的说书先生正好又开始说《开封探案手札》,最近京城有好几家茶楼酒肆都在说这个故事,似乎源头正是‘顾记’食肆。

    张捕快有一回在家酒肆里听了半折,从此就对这故事着了迷,简直一日不听就浑身难受,茶可以不喝,酒可以不饮,这故事却是不能少。

    此时听到开讲,他连忙给自己又倒了半杯酒,一边听,一边小口小口地抿。

    虽然很爱喝,可这会儿到底是在办差的时候,按理说不该饮酒,只好歹也能找个检查‘顾记’酒水的借口,便没忍住喝了。

    “咦?”

    张捕快听了一段,倏然转头,脸色微变。

    这《开封探案手札》里,今天刚好有个新角色登场,这人名为毒公子,只听了寥寥几句,张捕快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毒术十分精湛,性情怪异,手段高妙,杀人无痕的形象。

    张捕快忽然毛骨悚然起来,一把拉住正在座位间穿梭的秋丽,吞了口口水,低声问道:“听说这《开封探案手札》,是顾小娘子写的?”

    “是。”秋丽一笑。

    旁边樱桃也道:“这故事里好几个人物,都有原型的,讷,现在故事中那位能降妖伏虎,爱好却是做小厮的,就在城外,正在我们家小娘子身边当差。”

    张捕快:“……”

    毒公子便是顾小娘子口中的毒师兄?

    若其人真如故事里一般行事……不,哪怕只有三分邪性,这毒怕是会让人生不如死。

    张捕快呆呆地坐了半晌,不多时,便见顾厨出来净手净面,若无其事地坐下,微微一笑:“我已经仔细验看过,我那位毒师兄下的毒颇有深意,表面上看,他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把我家这药酒的效用加强了百倍,可其实万事皆有代价,用了我这毒师兄的药,病人的病情乍看会好转,那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可实则不然,这是压榨了身体的未来得来的,病情好的越快,病人死的越快。”

    咔嚓

    张捕快凳子一歪,凳子腿愣是让他别断了一条。

    顾湘忙道:“张捕快放心,我这毒师兄从来不下无解的毒,他下毒一向巧妙,很有自己的想法,我既知道了这家伙动得手脚,自然便能破解,只要以金针度穴,将药力暂且封起,让这药力从突然爆发,变成通过三年五载,慢慢发挥作用,便是有益无害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九针

    “那可真是万幸。”

    张捕快赶紧又滋溜了一口酒,再滋溜一口。

    “我怎么喝着这酒比刚才还香醇,这么好喝的酒,让人猜喝它能长生不老,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我喝了都觉得快活似神仙,这都快神仙了,可不是要长生不老的?”

    张捕快能喝酒,酒量还不差,而且只要不是喝得烂醉不醒,脑子总是清醒的,唯一的大问题就是,稍微喝一点,废话就容易多。

    戏台上故事仍在讲。

    此时已不讲《开封探案手札》了,改成了神医谷,小医仙出山救助世人的故事。

    这小医仙仁心仁术,医术更是高明,心性却极单纯,见遍世间之恶,仍然有一颗医者仁心,哪怕是敌人,受伤生病寻到他面前,他愿意施以援手。

    台上讲到小医仙的‘太素九针’,能逆转阴阳,生死人肉白骨。

    台下顾湘的声音和戏台上的声音混淆一处,一时到有些听不清是真还是幻。

    “我这‘太素九针’只学了三针,教我的师兄说我天分还行,只是并不到能学透这套针法的地步,早些年我太素师兄意外身故了,说起来也只留下了我这‘三针’,以后太素九针便是失传的绝学,可惜,实在可惜。”

    说话间,外头秋丽忽然急声道:“小娘子,您快来看!”

    转瞬间,门外各种说话声,吵扰声,脚步声,乱作一团,顾湘和张捕快先后起身,急急出了门,就见外头众食客脸色都发白,个个担忧焦虑。

    张乔安倒在地上,满脸痛楚,额头青筋毕露,手背上也浮现出一条条青黑色的筋,浑身发颤,蜷缩成一团。

    他这副模样,所有人都是一见皆惊。

    平日里一向胆子较大的秋丽,也吓得声音都变了,面色发青,额头见汗,蹲在地上扶着张乔安,很是手足无措。

    张捕快福灵心至,没忍住高声道:“莫不成张公子也喝了那被下了毒的蛇血酒,中了毒?”

    一句话出口,满座食客皆惊。

    顾记门内门外,鸦雀无声。

    顾湘叹了声,却是神色不动,只轻轻点点头:“别担心,到也不算坏事。”

    话音刚落,她转身看雪鹰,很是平静地道:“寻三根金针给我,再取三十根银针。”

    雪鹰顿时有些为难,叹道:“前头到有个医馆,只一来一返,怕是要一刻钟。”

    顾湘蹙眉,神色忧虑,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声叹,叹得张捕快脸都要绿了,急声道:“小娘子千万要救一救张公子,这,张公子是张家的公子,与宫里官家的关系也极亲近的,哎!”

    这张公子若是死在他眼前,他怕是要倒了血霉!

    此时张乔安连痛都似乎呼不出,气息奄奄,众人心里都是一跳,顾湘蹲下身伸手替张乔安把脉,叹道:“雪鹰你先去,秋丽,你回去把我绣花用的针拿来先凑合使一使,这等时候,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就一二吧。”

    秋丽:“绣,绣花针?”

    张乔安身边的小厮吓得眼睛圆瞪,高声呼喝:“这怎么成?顾小娘子莫要玩笑,阿蛮已去请大夫了,你可别,别……”

    他一句话未完,就见公子脸上都出现许多青筋,还透着黑色,顿时吓得神色惶惶。

    众多食客里,刚好有两个是医馆的学徒,虽不是大夫,身上却一直备着银针,这会儿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道:“金针我们到没有,银针刚好有一套新的,若顾厨需要,借给顾厨便是。”

    和别的食客不同,他们到底是学了几年医,心里并不信眼前这位厨娘擅使银针。

    也就是在京城,各大医馆名医汇聚,能使银针的也不在少数,若离了京城,不是正经医药传家数代的家族,恐难有寻常大夫精通针灸之术。

    两个学徒跟随师父学医五年,从稚童时起便给师父打下手,至今连给病人看病都不曾,更不要说学针灸。想要从师父手中学到真本事,没有十年苦熬,根本不可能。便是如此,他们两个也算幸运,师父并不很苛刻,医术医德皆好。

    这顾小娘子既是女子,又是厨师,便是她家中有医术传承,又怎会轻易传给一女子?

    他们反正不大信。只若能帮上顾厨些忙,说不得便能蹭一顿吃食,不说开销,光省去排队的工夫,也是十分值得。

    顾湘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接过银针看了眼,让秋丽将张乔安扶起来坐好,手微微一抖,银针霎时间飞出,齐刷刷地扎在张乔安的后背上。

    银针刚落,张乔安的身体忽然就抖动起来,抖得越来越快,秋丽都差点没扶住。

    一边抖,张乔安脸上的青黑色却渐渐褪去了些,只脖子上依然有不少,但所有人都眼看着他脸上的狰狞转眼间就消失殆尽,只是仍略带苍白。

    “呼!”

    张捕快长长地吐出口气。

    那边两个医馆的学徒,吞了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湘的手,再看看张乔安后背上的银针。

    只他们怎么看,也没看出这针法有何等名堂?他们往日也见自家师父施针,多少有点印象,可师父既不可能眨眼间就往病人身上扎这么多根银针,也没有这样看不清楚残影的速度。

    两人想着这既是顾小娘子的绝技,也不大敢偷师,只瞥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不敢细看。

    根本不懂行的食客们,反而看得两眼放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时,雪鹰从屋檐上一掠而下,将手里三枚金针递过来,以火烤过仔细消毒,顾湘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小瓷瓶的药膏,金针扎入药膏里去。

    众人只见顾湘的手指微弹,三枚金针齐刷刷没入张乔安的发髻。

    “啊!”

    张捕快吓了一跳。

    食客们也是心里一阵发麻,目光紧紧地盯过去。

    半晌,顾湘手一挥,只见半空中闪过一抹金光,三枚金针又好好地落入帕子里,被她卷起来递回给雪鹰。

    一排银针也同时落在崭新的绣帕中。

    顾湘轻笑,拿起银针还给那两个目光发直的学徒,轻声道:“多谢。”

    食客们一时还不曾组织好语言,便听远处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脚步声——“哪里,张公子怎么了?在哪里?”

    第三百八十九章 手段

    食客们脑子隐隐发木,多数都没太大的反应,只有寥寥几个木愣愣地扭头向后看去。

    医馆这两个学徒闻声后看,却是倒抽了口冷气,小声道:“是叶神医!”

    “是了,听闻叶神医和张家交好,经常去张家给他们家老夫人,和几位小公子请平安脉。”

    叶神医可不是一般的民间大夫,连陛下都请叶神医去给他治过头疾,虽说这病难治,官家祖上便有病根,想根除实在是为难人,可叶神医的几道方子,在太医院依然是备受推崇。

    官家每每犯病,全赖叶神医的方子管用,这才少受了很多罪。

    因着叶神医不喜拘束,又爱四处游历,经常会离京到外地为百姓们义诊,陛下才没把人收拢进宫做御医,可论起医术,京城人谁不知叶神医胜过大部分的御医。

    “叶神医来了?”

    “这便好,这便好。”

    食客们连忙让开路,招呼叶神医,这叶神医除了医术一流,脾气也是众所周知的好,别的神医总免不了有点怪癖,例如济民堂的那个廖神医,医术也不坏,可对病人是挑三拣四,没钱的根本不给看。

    还有惠仁堂的坐堂大夫赵大夫,他到是不挑穷人还是富人,任谁都给看,诊费也不算贵,只是对穷人来说药费贵些,但那也无可奈何。真到了要救命的份上,倾家荡产能找个靠谱的大夫,把自己给治好,那也比倾家荡产还活不了强些。

    叶神医却和所有的神医都不同,他态度和街头那些走街串巷的铃医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遇见贫寒的病人,他开的药保准便宜易得,说不定从哪个山头就能把药材找齐全,就算不行,也是能用便宜的药,绝对不用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