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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67节

    这不是自己人吗!

    她哭声小了些:“你也觉得她不是好东西?”

    沈婳:“大家族里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却有意借此嘲讽你,是不知所谓。你再如何,只要尚书府屹立不倒,即便往下了挑,何愁没有好姻缘。她是庶女,还能跃了你去?认不清身份,是为蠢。”

    颜宓赞同的颔了颔首。

    “不错,你阿娘是当家主母,后院皆由她管束,抬抬手便能刁难她的亲事。她到底过于喜形于色了。”

    韦盈盈舒坦!看着沈婳也顺眼了。

    她解气道:“是了,我的婚事若没有着落,也便轮不到她身上。我就一辈子不嫁人,我急死她!”

    沈婳茫然。

    不是吧不是吧,竟然有人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笨蛋?

    有病哦。

    她慢吞吞的挪动椅子,挨近颜宓。

    还是颜宓得她心。

    菜一盘盘送上来。

    好在雅间足够大,沈婳颜宓韦盈盈三人一桌,几人的婢女以及影五在另外一桌。

    楼下人声鼎沸。一声盖过一声。

    “来了来了。”

    沈婳也不吃饭了,支起窗户,就往下探。

    浩浩汤汤的队伍,清一色的穿着打扮,带着异地风情。

    穿了一身红的公主,带着面纱,坐在三匹骏马拉着的轿辇上。幔纱轻拂,透着神秘之感。

    而迎接突厥的,除了礼部,鸿胪寺的人,还有刑部,大理寺维持安全秩序。

    可见和亲一事,两国都很愿意。

    “崔侯爷。”韦盈盈眼儿一亮。手往下一指。

    崔韫坐于骏马之上,官服加身,气质矜贵,疏离却又守礼。显得愈发沉稳挺拔。如皎间月在人群中最是出挑。

    沈婳一眼就瞧见了。

    许是有感应般,男子抬眸望来。

    冷清的气息如寒霜临面,淡漠而绝尘。

    窗前的女娘发间别着一朵小白花,巴掌大的小脸惨白透着可怜兮兮,杏眼黑润清亮。

    和雪团真的很像。

    看清人后,崔韫蹙眉。

    这个节骨眼上。沈婳竟然还要出来凑热闹,是当真是不怕死?

    还是他派了人过去,所以有恃无恐?

    他黑眸幽深,压下情绪,不动声色的又收回视线。

    韦盈盈尖叫:“颜姐姐,他适才是在看你吗?这就叫眉目传情!!只是崔家怎么还没去提督府提亲?”

    见颜宓不说话,韦盈盈又遗憾:“我听说谢家也要开始相看新妇了。”

    颜宓揪着帕子的手一抖。

    他的新妇应当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娘了吧。

    韦盈盈:“好气哦,崔韫我没本事肖想,谢珣我也没法高攀。”

    沈婳没忍住:“哈!”

    “你为人是真不行,但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很认得清。”

    韦盈盈扭曲。

    沈婳说完,又想起崔韫刚从的轻飘飘的一记眼神,莫名的打了个颤。

    她有些不情愿,看向颜宓:“他看你的表情有点凶。都冷到边上的我了。”

    她好无辜。

    第75章 沈婳觉得自己好多余!

    华灯初上,天色昏暗时,全城挂满张灯结彩的彩灯。街边酒楼茶肆渐次亮起。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照旧俗,上元节这日,并无宵禁。可纵情欢乐。街上摩肩接踵,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韦盈盈是第一个离开的。工部尚书夫人特地派人来接,可见几日前的事,让她实在受惊。

    沈婳头一次逛灯会,自然不急着回去,颜宓本想告辞见她眼儿亮亮,所言所行都透着一股可爱的稚气。

    在她眼里,沈婳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

    说起大道理,比谁都通透,可幼稚起来,玩心却又比谁都大。

    颜宓提出陪同。

    她对盛京熟,沈婳自然不拒绝。

    夜色浓稠,而盛京街道亮如白昼。

    颜宓轻声道:“去年上元节,上千盏花灯将护城河点缀的极美,如空中银星。许多女娘总会将心愿些在纸条上,再置于花灯上,让其沿着水流游走。都说花灯走的越远,所求越容易实现。”

    说道后面,她眼里的光逐渐暗淡。

    去年,她其实也去放了。

    先写上颜宓二字,又怕被边上的女娘瞧见,偷偷摸摸的在边上又写下那人的名字,心跳如雷。

    她全程小心翼翼的,像是做贼般怀揣着女娘所有的心思。

    那个心思无非都是惊艳她多年的少年郎身上。

    她希望花灯走的远些,再远些。

    即便她和谢珣没可能,可心底总能留下些许慰藉。

    就好似,曾经拥有过。

    可没有。

    她挑了许久的花灯。还没游出一丈远,就让别的花灯给打翻了。

    不过,她在沈婳面前打起精神。

    “护城河离这边不远,沈娘子不妨去试试。”

    沈婳跃跃欲试:“好。”

    两人出了雅间,往下走。

    还未出一线天酒楼,就撞上迎面而来的崔韫。

    他已褪下官服,穿上便服。贵气难掩。

    光线下,男子眉眼惊艳,下颌线流畅,提步走近时如一株峥嵘挺拔的松柏。

    俊的有些想她那日吹嘘的亡夫。

    不由让沈婳看愣了小许片刻。

    崔韫的视线从沈婳身上划到颜宓这边,淡声道。

    “颜娘子。”

    颜宓一愣,受宠若惊的福了福身子:“侯爷安好。”

    沈婳觉得自己好多余!

    懂事的人也许早就寻个理由离开给两人腾出空了,可她俨然是不懂事的。

    她还想着颜宓带她放花灯呢!

    沈婳厚着脸皮一动不动。

    “提督大人在宫里突发旧疾,崔某得圣令,送大人归府。府上太夫人急上心头,特拜托我来寻颜娘子。”

    沈婳琢磨出来,此话的耐人深味。

    崔韫寥寥几语,都有意无意的提醒他如今所为与他本人无关。送颜大人回府,是爀帝下令。来寻颜宓,也是太夫人所求。

    看来爀帝,太夫人都在有意撮合,偏他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男人好冷漠。

    若换成别家男儿,早就说得一场漂亮话,以此俘获美人心了。

    颜宓一急:“我阿爹可好。”

    崔韫淡淡:“已无大碍。”

    颜宓如何放的下心?

    她带着歉意对沈婳道:“今日怕是无法陪娘子了,改日我自当请罪。”

    沈婳:“孰轻孰重我省得,颜娘子快回去吧。”

    说着,她眸光亮亮的看向崔韫。

    去吧!送她回去的机会来了!

    女娘灼热的视线,像个讨糖的猫儿。崔韫眉眼温柔下来,转头吩咐即清:“送颜娘子回去。”

    即清:“是!”

    颜宓谢过,急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