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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虐恋掰成修罗场苏文后 第87节

    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彼此对视,看着面前的小妖王,诚心诚意地重新俯身,拜伏道:“臣等老迈,不堪重用,却愿尊大君为王,献南海北海为大王驱使,奉大王之命,无有不从。”

    珠珠终于笑了,再次亲手把他们扶起来:“两位叔父放心,孤虽年少,但既在此位,定不辜负此责,只要孤一日活着,无论如何,谁也不能践踏妖族的疆土与权利。”

    老南海王与老北海王感激不已,深深俯首应是。

    又说了会儿话,西海王与小东海龙王才终于姗姗来迟。

    珠珠看见敖金瓴袍角的泥屑,还有少年额角的小片青乌,就知道这两头傻叉龙不知在哪儿打了一架。

    哈哈,叔侄相残,鼻青脸肿,多有意思啊。

    他们怎么不再使点力气,把彼此嘎掉,一起同归于尽,她不就更能省了大事。

    珠珠根本懒得理这两个傻叉,转头对老南海王说:“听说我那义姐与老叔父的小儿子有些误会。”

    老南海王顿时露出诚惶尴尬之色,连忙道:“这是小事,怎敢劳大王关心,都是我家那混账东西不学无术,悖逆放肆,冒犯了东王太后娘娘,我已在家狠狠责罚了他,这次还特地带了荆条,就为向大王与东王太后娘娘负荆请罪,尽管鞭笞那混账,打死那孽障才省事!”

    “老叔父太客气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两人都有错。”

    珠珠当然不会这么干,道:“只是东王太后身子弱,听说这事就吓病了,这些日子不得见风吹,也不便见人,否则我定要让她来亲自向老叔父致歉。”

    老南海王听见这话,一下心气就顺了。

    他那小儿子是老妻老来得子,意外之喜,向来是全家的宝贝,老妻更娇纵不得了,这下又闹绝食又责打罚骂,闹得家宅不宁,他心里也心疼,也觉得臊皮脸面无光,那东海王太后虽然年轻,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东海太后之尊,若是见面也尴尬,还不知该谁向谁道歉才好,可苏大君这么说,一下就给他把颜面给足了。

    他就听苏大君又道:“听说老叔父今年新得个小孙女,极是粉团可爱,我带来了几件北荒的宝物,又让青秋准备了一些孩子用的东西,请老叔父一并带回去,算我们的心意,给小郡主做生辰礼。”

    老南海王心里一点心结都没有了,只有满满的感激愧疚,深深俯身道:“大王与东王太后娘娘宽宥,我代家中的小囡囡谢过大王与娘娘。”

    珠珠说完了该说的,又寒暄几句,就说自己有事先告辞,让阿蚌代为招待两位老龙王。

    两位老龙王都忙道大君客气,拜送她。

    珠珠转身径自向楼上走去,看都不往旁边看一眼,刚才溜边有些尴尬掩鼻站着的西海王见状,忙要追上去,刚起一步子,旁边的少年已如离弦的箭,一言不发冷不丁就先冲追上去。

    两位老龙王:“……?”

    西海王:“……”

    西海王瞬间真要气得眼前发黑仰翻过去。

    !!这是何等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第七十五章

    三千年过去,她又活过来了。

    珠珠走上楼梯, 想了想,准备先往青秋房间去与她说一声。

    珠珠刚走到门口,却见青秋的房间半掩着,里面青秋狗狗祟祟心虚恼怒的声音:“哎呀, 你怎么又跑来了?有没有人看见?不是叫你别来了, 你又跑来干嘛。”

    珠珠停住脚步, 从门缝往里一看,看见里面有个年轻人, 相貌颇为俊秀, 看着青秋的眼神似含情又似含怨,显露出极伤心狼狈的模样, 冷笑:“我就知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铁石心肠, 之前和我好, 现在遇到点麻烦, 我一要名分, 你立刻变了脸,恨不得像扔块脏东西把我甩了,我偏不,我就缠死你了。”

    青秋像压着嗓子连连倒吸气:“敖闻兰,你疯——”

    那南海小龙王子怒而反笑, 怒道:“我是疯了, 我带了根荆条来,我爹还让你抽我, 我现在就给你, 你就抽死我好了!”

    哇哦, 真是好一场大戏。

    珠珠站在门口探头看, 背着手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听见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少年声音低低:“大君…”

    珠珠看乐子的愉快心情一下乌云罩顶。

    ——比起别人的乐子,她自己的乐子还更离谱!

    珠珠扭过头,阴森森看向少年,少年身形挺拔,额角还带着一块青紫,可他的神色没有半点异样,自然而然站在她身后,望了一眼里面,才轻声说:“十三叔深爱母亲,不会肯轻易罢休的。”

    珠珠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敖嘉元跟在后面。

    珠珠进了自己屋子,拂袖转身终于指向他:“你是不是疯了?”

    敖嘉元二话没说,掀开袍角直接跪下:“嘉元知罪,任大君责罚。”

    “大君?”珠珠冷冷说:“你不是叫我姨母嘛。”

    “原来是这么叫的。”

    少年泛着明金色的龙瞳回视着她,道:“可我现在不愿意再这么叫。”

    “——”

    珠珠仿佛听见自己额角乱跳的声音。

    珠珠勉强维持着理智,耐着性子说:“我是你姨母,你娘从小陪在我身边,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是颗蛋,一颗蛋你知道吗,你就是个没破壳的小崽子。”

    少年仍然冷静:“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你长大个狗屁!”珠珠忍无可忍踢一脚旁边桌子,指着他鼻子冷笑:“孤看你是日子过太好了,欠收拾了,找孤来寻刺激,你以为有你娘你就能在孤面前放肆,可笑,你试试,就算孤打折你的腿,你娘敢吭一个字不敢!”

    “是嘉元犯下大罪,母亲敬重大君,得知此事,必定比大君更愤怒。”敖嘉元道:”所以无论大君如何责罚我,都是我该受的,大君若生怒,不必顾忌母亲,只管罚我,便是打折我的手臂、断了我的腿,我也绝无怨言。”

    珠珠感觉自己神经病都要犯了。

    珠珠:“你——”

    “我比二叔年轻,比他生得更俊美。”

    少年突然打断她,用孤注一掷的冷静语气道:“我愿意为大君诞育小少君,日后小少君生下,是北荒少君,也是我东海唯一的继承人,我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子嗣,母亲一直想让我全心辅佐您,我愿意,以后我所有的东西都传给小少君。”

    “我愿意为您诞育少君,我没有妻妾,我的初元还在。”少年龙王看着她,从来冷淡的眼神突然都渐渐变了:“您需要人侍奉,我愿意,我甘心情愿,我会做得很好,您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学。”

    “二叔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突然膝行上前,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膝盖,声音轻得像春天吐息的蛇:“姨母,我可以,我比谁都好。”

    听听这是什么狗屁话。

    荒唐不荒唐?离谱不离谱?

    珠珠看着他,突然笑出来。

    她猛地伸手,掐着少年的衣领把他生生拽起来:“你可以?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你以为你可以做什么,你算得上什么东西?!”

    她攥着少年的下巴,看着少年白皙俊美脸蛋瞬间被掐得通红,骨头被攥得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几乎喘不上气。

    她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像倏然沸腾。

    “你以为只是折胳膊断腿?”她冷笑:“可笑!大错特错!”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甚至连我的一击都挡不住。”她冷酷森然地说:“我兴奋起来的时候,会毫不犹豫撕开你的皮,拆开你的骨头,让你的血流一地。”

    门被敲响,西海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珠珠?你在里面吗?”

    珠珠松开手,少年跌跪在地不断连连咳嗽。

    珠珠懒得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绕过他要往外走,但就在那一刻,少年突然转身一声不发攥住她的脚踝,顺着她穿着白绸细裤的小腿就要亲上去。

    “我不怕。”少年龙王也仿佛被刺激到,他的声音从冷静变得嘶哑,隐隐癫狂起来:“姨母,我不怕,您杀了我,我也愿意。”

    ——愿意个八辈祖宗!!

    珠珠忍无可忍一脚把人踹开。

    “怎么了珠——”

    西海王听见里面不对撞开门,正看见这里这幕:“呃…”

    他看见少女站在屋中,裤腿凌乱,胸口起伏,不远处少年捂着肚腹跌倒在地上,眼睛仍紧紧盯着她的方向,唇角含血丝,咳嗽了几下,才终究不甘心地闭眼晕过去。

    “把他弄走。”珠珠指着昏倒的少年道:“再看一眼这家伙,我就要爆炸了。”

    西海王:“……”

    西海王屈膝探了探少年的脉搏,暗松口气,才吩咐亲卫把这大孝顺侄子抬出去,等他转过身来,少女妖王已经在榻边坐下,脸庞怒气未消,凶狠道:“我算明白当年衡道子怎么烦死我了,青春期的小兔崽子,都不知道他们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愚蠢,荒唐,脑子有大病。”

    西海王虽然也要自己这大侄子孝顺死了,但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心里吐槽,觉得她实在没什么立场在这里指指点点

    ——当年她干的荒唐事可比敖嘉元嚣张多了,不提别的,光是她能叫元苍天尊呕血降凡,又移情别恋去与梵圣主谈过一段,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和她比。

    西海王心里吐槽,但看少女坐在那里,脸蛋气得晕红,眼睛湿亮,狭圆的凤眸泛出一点血丝,也觉心疼心软,走去她身边轻轻为她抚背:“别气了,等我回去收拾他,给他腿打断,让他躺个十年八年。”

    珠珠坐在那里,气血还有些翻涌,把他踢开:“离我远点。”

    西海王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珠珠心情烦躁,敖金瓴算是她的基友,是自己人,她现在还没想好,不打算对他怎么样。

    珠珠不等他察觉,猛地站起来:“走,去魔界。”

    憋了好久了,赶快去别人家,看看有没有机会杀人放火搞破坏,狠狠发泄爽一把。

    ·

    这趟去魔界行程,西海王与她一起,此外还在四海和北荒各家挑拣了一些天资高的年轻小孩,带去长长见识,最后随同一些处事老练经验丰富的老臣,一切准备就绪,这才高扬旗帜,浩浩荡荡往魔界去。

    珠珠把魅女提拎到身边,魔族小姐姐身材很好,珠珠颇为满意,想睡觉的时候就把她叫来,像靠软枕一样歪倒在她怀里,枕着温香软玉,比什么床榻都柔软舒服,享受极了。

    对此魅女:“……”

    魅女唯有瑟瑟发抖。

    魔界的大地是黑的,像灰墨的水泼在土地上,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浅,哪怕正午最炙烈的日轮光辉洒落,也像隔着一层薄雾,让所有的光明都变得深恻晦暗。

    从几座大大小小的魔城中穿行时,车队驶过山脉,珠珠透过窗户看见许多身影在遥远的山岗处不怀好意地眺望,那些魔族人形态各异,但无不彪炳健硕,散发出强悍的魔气,只是慑于庞大的仪仗,不敢近前。

    但可以想见,如果是一支普通的商队,早已经被吃得骨头不剩了。

    魅女有些尴尬道:“这些年陛下闭关,朝中几家大势力明争暗斗,无暇治理地方,因为浊气侵蚀,各地的收成和赋税都收不足,一些地主豪强趁机抢掠商队,还有一些是曾经被驱逐判刑逃到荒野的犯人,所以才显得混乱…”

    珠珠不置可否,若有所思。

    又行了十几日,终于到了幽都魇。

    翻过一个小坡,远远就望见一座如雄山伫立的恢弘黑城,周围簇拥着几座火山不时喷涌,巨大的火熔浆裂峡在城池前切开,一道有江川宽阔的栈道桥横跨过峡谷,从此岸直通向大敞的城门。

    仪仗车辇碾过栈道桥,终于缓缓驶进城中,只见城中各处耸立着灰黑色的屋檐,如同无数竖立的剑戟,望之森森,深沉冷峻,幽都魇作为魔族帝城,不仅建筑风格与其他地方大相径庭,而且天空压得极低,仿佛一层厚重的乌云深深压沉,不知为何,透出一种风雨欲来的可怕。

    车辇停到魔宫面前,魔宫宫门早已大敞,魔兵魔将簇拥着众多魔界高官勋贵等候在门前。

    珠珠下车来,对面簇拥出一个雍容华贵美貌的夫人走来,柔声道:“见过大君,大君远道而来,妾等有失远迎,请大君恕罪。”说罢,先盈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