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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娴熟无比地按照东西南北的顺序迈步子,穿过阵法走到了栽种了好些竹子的后花园里——要是破不开阵法,就会像包举人那样,每一回都会被送到前头书房门口。 后花园里竹子多,却也不仅是竹子,杂七杂八的海棠牡丹凤仙花错落,这时节倒也开了不少,好看的紧。 包拯刚推开后花园的小门,迎面便是一道寒光袭来,他不慌不忙一个侧身躲过,一提气足下轻踩如烟波踏水,手上有条不紊见招拆招,一一化解仲彦秋凌厉迅疾的剑势。 仲彦秋执着剑给包拯喂招,剑势忽快忽慢忽刚忽柔拿捏得恰到好处,且越是到后面就越是凌厉,从一开始被化解得轻轻松松,到后来包拯只能勉力招架,大约百招后仲彦秋反身收剑,包拯气喘吁吁地往边上凳子上一坐,累得浑身是汗。 “师兄呢?”他抱着茶杯小口喝着,眼睛左右转转没看见按理说应该在边上的人。 十岁的孩子已经懂得不少东西了,尤其包拯这种接受远超同龄人进度教学的孩子,被仲彦秋教了这么多年也隐约猜到对方身上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神异之处,表现得最为明显的就是仲彦秋的外貌。 他三岁的时候,对方就是这副五岁的样子,现在他十岁了,对方还是这副五岁左右的样子,然而在除了他之外的别人眼中,却好像半点都没有察觉到仲彦秋的怪异之处,仿佛对方一直都是如同正常人一样长大的。 今天他来的时候,包夫人曾氏还叫他给“隔壁哥哥”带些自家包的包子过去。 看他们现在这身高对比,究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他出去了。”苏梦枕现在已经能够脱离仲彦秋附近单独行动一段时间了,仲彦秋看着包拯松了口气的表情笑道,“但他给你留了作业。” 包拯是要考科举做官的,他也没准备非得让这么个做官的好苗子浪费在江湖里,权谋这种东西他不在行,教育问题就移交给了逍遥派的大师兄苏梦枕。 包拯收拾了收拾衣服跑去书房研读苏梦枕准备好的全国各地的时事,上到檀渊之盟下到家长里短,看完写感想分析,等苏梦枕回来点评。 仲彦秋则在一边写写画画,把那些逍遥派的功法经典全部默出来编纂成册。 “师傅师傅,”包拯道,“你真的放我去考科举?” “怎么?”仲彦秋斜睨了他一眼。 “你教我武功,一般不应该想让我当大侠什么的……”包拯眨眨眼,在仲彦秋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轻。 “上有庙堂之高,下有江湖之远。”仲彦秋说道,“我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不过是为了让你有资本去选择罢了,我逍遥派教义为何?” “天地不过方寸之间,自当从心而为。”包拯说道。 “所以说,你是去考科举做官也好,混江湖做侠客也罢,甚至成了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也都随便你。”仲彦秋放下笔抿了口茶。 “不过你且记着,若你作奸犯科有违天理,我也自当亲手取尔性命。” 他的语气淡淡,却叫包拯忽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可能会是—— 展昭:包大人小心——!! 包拯:嗯?【顺手放倒打过来的刺客】怎么了? 第三十八章 小包村是个很适合居住的村子, 民风淳朴百姓和乐, 少有什么纷争, 又因着出了好几榜的举人进士文风颇重,一村子的老老少少多是识得几个字的,将来科举时说出去一个个倒也称得上是耕读传家。 虽说村子里包姓人家占绝大多数, 也不排斥外姓人家, 仲彦秋和苏梦枕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 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的村里人也会给他们下份帖子,再早些年苏公子家的秋秋还小的时候, 长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白嫩可爱,哪家成亲都喜欢带着他去滚喜床,希望生个和秋秋一样惹人疼的胖小子。 每一次仲彦秋滚完都能被塞上一堆点心瓜果, 出门扭头就塞给了咬着手指流口水的包拯——滚喜床这种好事只有白嫩可爱的小朋友才能混的上。 苏梦枕作为长辈坐在一边, 看着仲彦秋被打扮成个红包样不情不愿地滚喜床,一贯浅淡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微妙的笑意。 当然了, 等几年以后村民眼里的“秋秋”长成了十一二岁的半大小伙子,滚喜床这种事情自然也就没他的份了,转而跟着苏梦枕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坐在客席。 更多的时候, 他就干脆借着温书或是其他的什么名义在院子里待着, 左右如果发生了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苏梦枕回来会跟他讲。 从几年前苏梦枕修炼到可以脱离仲彦秋单独行动开始, 苏梦枕就利用着手上的钱有计划地开始累积资本发展势力,他从来都是个很有野心也很有行动力的人,无论被动主动既然接手了逍遥派这个摊子,偏安一隅收两个徒弟小门小派地教着从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即便是隐世门派,那也是得要是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隐世门派才对。 逍遥派的真.掌门逍遥子表示,外事不决去问大师兄,掌门只负责写秘籍经典教徒弟外加必要的时候提供些情报,指望着他估计逍遥派就要在小包村扎根了。 言归正传,包拯在仲彦秋这里待到快天黑才写完一篇让他还算满意的时事评论,刚停笔就听见外头他娘亲曾氏扬高了嗓门喊他的声音,赶忙应了一声往外跑。 仲彦秋不紧不慢地放下笔跟着走了出去,曾氏正端着碗站在院门口,一根银钗挽着长发,身材娇小笑容温柔,眉眼间却颇有几分泼辣干练劲,先是训了两句跑得飞快的包拯,又对仲彦秋道:“家里刚蒸出来的包子,给你拿了两个尝尝,都是自家做的,别嫌弃就好。” 她说着把碗递给仲彦秋,扭头揪着包拯往家里走,包拯一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一边对仲彦秋道:“我明天下学晚,就不过来了。” 仲彦秋点点头,端着包子慢悠悠走回屋子里,苏梦枕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边看着包拯写出来的时事评论。 仲彦秋啃着包子坐下,想着手上没默完的秘籍。 一灯如豆,被窗户缝钻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 灯油渐落,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叫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是几度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小包村外十里长亭,停着三辆马车,拉车的马虽称不上万中无一的千里马,却也里百里挑一的良驹,驾车的车夫神色沉凝穿一身葛色短打,袖子挽起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太阳穴高高鼓起,只一看便知道是练家子。 马车并不十分出奇,普通的青布马车,只比寻常马车略大一些,小窗上拢着一层厚绒布帘子一层纱帘并着一层珠帘,窗棂上的花纹素雅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