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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想着来找我,就是拿我当朋友,这就足够了!” 陆小凤大笑着叫蛇王拿最好的酒来痛饮三百杯,馋死江重威这个伤患。 江重威故作无奈的同他拌了两句嘴,就跟着大夫去另一间房里看病了。 蛇王对陆小凤这个朋友是极热情慷慨的,备下了好酒好菜招待,又叫人请来了城里最有名的歌姬上门,美貌的婢女侍奉。 他在五羊城里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很快怡情院的头牌欧阳情便坐着青布小轿赶了过来,她穿着鹅黄色罗裙,抱着一把琴,乌油油的头发,白生生的脸,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遇见谁都是一副笑模样。 据说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对着谁都一个样,无论是老是少,是美是丑,只要有钱,那么在她眼里你就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她并不算是极美的女人,但是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不少男人神魂颠倒,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身上还有一种风韵,叫她再怎么说着看重钱,也半点不显庸俗世故。 欧阳情还带了一个侍女来,都是一身翠色衣裙,低垂着脸看不清眉眼。 “奴家欧阳情,给二位见礼。”欧阳情袅袅婷婷福身,侍女为她支好琴,又焚起香。 她端坐着轻拨琴弦,潺潺琴声自细腻白嫩的指尖流淌而出。 第二十四章 欧阳情唱的是江南的小调, 琴声悠扬, 吴侬软语配上一把轻柔婉转的嗓音, 直教人想起江南的千里荷塘,朦胧烟雨。 蛇王张口喝下侍女送到嘴边的酒,他是个很会享受的男人, 哪怕他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此不可沾女色半分, 他身边的侍女也都是身姿窈窕姿容出众的美人, 一个个殷切地捧着美酒珍馐围在他和陆小凤身边,软玉温香直哄陆小凤其不知今夕何夕。 欧阳情弹琴的时候, 她带来的侍女就在边上站着,她们都是楼子里没挂牌的小丫头,除非是饥不择食到了一定境界, 否则是绝不会动她们的。 跟在欧阳情身后的侍女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虽是垂着脑袋,眼睛却悄悄抬着往屋子里瞧, 这屋子可真是奢华至极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她看到波斯运来的地毯,紫檀木的茶几, 桌上摆着天南地北的珍馐玉馔, 边上陪酒的侍女穿着的也是绫罗绸缎, 一双手执酒杯的手也是细腻白嫩,显然是没干过半点重活的。 然后她就看到了被侍女围在中间满脸享受的陆小凤,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陆小凤!”女人的声音尖锐刺破了空气,陆小凤脸一僵, 抬头就看到欧阳情身后穿着侍女衣服的女人正瞪着眼睛用锐利的眼神剜着他。 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是不熟悉的,但是那眼神和那嗓音陆小凤又怎么会认不出来,“薛……薛冰……”他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甚至都没去想为什么薛冰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装扮成欧阳情的侍女,被前些日子还在柔情蜜意的红颜知己撞上自己不怎么老实的场景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更何况薛冰这位神针山庄的大小姐脾气可不怎么好,十足的暴炭性子一点就着,不然也不至于被江湖人笑称为四大母老虎之一了。 “你也知道是我啊!”薛冰咬牙切齿地瞪着陆小凤,她知道陆小凤风流,但知道和看到是两码事,女人撞上了这种事多是要掉眼泪的,薛冰也想哭,但是想哭之前她更想把眼前这只不知检点的小凤凰砍成一只死鸡,剁吧剁吧一口口吞进肚里去。 “薛冰……你,你听我解释。”陆小凤火烧屁股一样从侍女们的包围中跑出来,脸皱在一起只觉头大如斗,薛冰又哪里肯听他的话,怒火中烧之下拿起蛇王放在屋子里做摆设的剑径直砍了过去。 “你给我去死啊!” 哐当一声,碎了架子上的元青花。 叮铃一下,切了桌子上的琉璃酒盏。 蛇王坐在位置上微笑着看着——陆小凤的朋友们总是很喜欢看这只小凤凰吃点小亏的可怜样子,哪怕为此自己屋子里价值千金的摆设遭了秧他也丝毫不觉得心疼,摆设可以再买,陆小凤的苦瓜脸可是错过就看不到了。 陆小凤也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多年没碰过刀剑,要他来救可能还不如自己设法脱身。 他丢下一句“江大哥就拜托你了”后便从窗户跳了出去,薛冰跟在他后头紧追不放,逼得他在上天入地甚至最后钻进了乞丐窝里才逃出生天,一身新衣服自不必提了,就连肚子里刚吃进去的美味也消耗一空,饿得咕咕作响。 “蛇王那我是不敢去了,薛冰找不着我肯定会回去守株待兔。”陆小凤拿着酒杯长吁短叹,“这种时候她跑来干什么啊!” 他想起了江重威从南王府带出来的小包袱,那看着轻飘飘寒酸得可怜的包袱里别的没有,只有一卷卷裹得紧紧的银票,令人咋舌的数额紧紧卷在一起,就像陆小凤紧紧缩起的心。 银票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小额银票,也是江湖中人逃命的标配——带着银子太沉影响活动,大额银票又太引人注目。 陆小凤完美接收到了为江重威打包的人想要传达的消息。 快跑。 跑得远远的隐姓埋名,永远不要让人找到。 江重威绝对卷进了什么阴谋之中,而这个阴谋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对方却不会因此对他手下留情。 陆小凤更是隐隐感觉到还有一方势力潜藏在更深的地方,从他突然收到来自江重威的求救信,到刚到五羊城就遇上了失明的江重威,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他搅和进麻烦之中,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想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可想而知,未来这段日子五羊城绝对安静不了,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暗潮汹涌之下的陪葬品,而薛冰那丫头从小被家里宠得不知天高地厚,颇有些小姐脾气,这么撞上来可不是在找死。 更糟糕的是自己被她瞧见了同别的女人亲热的场景,就算是逢场作戏也绝对叫她打翻了醋坛子,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薛冰肯定都是听不进去的,一照面不被她砍上来就算是好的了。 对于他的烦恼,仲彦秋只讽了句“自作自受”,便不动声色地将陆小凤的注意力从“究竟是谁给他送的那封信”转移到了“江重威究竟牵扯到了什么阴谋里去”。 “你怀疑南王府?”他问道。 陆小凤点头,“江重威在南王府做了十几年的大总管,谁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南王府的秘辛,况且南王本来就跟不少势力牵扯不清,要说他会被牵扯到什么阴谋里去,南王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一个王爷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从古到今总归逃不出那么几样,无论哪个都让陆小凤心惊胆战。 仲彦秋觉得自己似乎也传染了陆小凤朋友们那喜欢看戏的恶趣味,一边喝酒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