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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房东 第42节

    俩人拉扯一番,最后还是孟珩胜利了,他们坐在太阳伞下喝着冰咖啡。

    孟珩戴着太阳镜,目光紧随着两个小孩,就如同所有的家长一样。

    谢泽就不同了,他那两个眼珠子已经长在了那条看起来就刺激的轨道上。

    孟珩看着两个小家伙玩过了一遍射击游戏后还要玩第二遍,含着笑收回目光,淡淡落在谢泽身上。

    ……。

    谢泽还在看那条轨道。

    孟珩蹙眉半晌,欠身问道:“真有那么好玩?”

    这回轮到谢泽疑惑了。

    他瞪大眼,震惊问:“你没玩儿过?!”

    孟珩迟疑着摇摇头。

    “我靠!”谢泽扔下手里一口没喝的咖啡,牵着他的手道,“走!”

    孟珩一个不留神竟真的被他拉起来了。

    两个人横冲直撞到隔壁游乐园。

    要不是景区管理太好,谢泽都怀疑卖票的工作人员能睡着了,这他妈哪儿是冷清,这就是空无一人啊!他俩包场!

    谢泽二话不说买了两张套票,拉着孟珩直奔过山车就去了。

    开始之前检票的工作人员询问两人是否有基础疾病,得到否定回答后帮忙系好了安全带。

    谢泽带着他直接坐在第一排。

    开始之前孟珩心里还算平静,可随着座椅伴随着齿轮传动的声音缓慢爬上轨道的最高点,他情不自禁地开始忐忑。

    抓握着扶手的掌心硬被掰开,谢泽与他十指相扣,抓紧他白皙的手。

    孟珩偏头与他对视,见他的嘴唇动了动。

    他努力辨别谢泽说了什么,等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来了”时,耳边风呼啸而过,失重的感觉从脚下传来,他们已经从最高点极速落下,到一半的时候甚至还转了个圈,整个人头在下脚在上。

    他们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紧牵着手经过一次次从最高点坠落。

    下来的时候孟珩腿都是软的,反正园区也没有别人,他干脆彻底放松,任由谢泽抱着自己一步步走下台阶,到一旁的凉椅坐下。

    “还好吗?”谢泽勾着唇眼带笑,就差把“你不行啊”四个字直接刻在脸上。

    孟珩没力气说话,只骂他“滚”。

    缓了五六分钟,他才重新喘匀气。

    谢泽一直观察着他,见他舒服了些,也坐在他身旁,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宝贝,十一神,赛车玩儿那么厉害,过山车都没玩过啊?”

    孟珩靠在他肩上,说话显得有气无力:“长大之后就不想玩了。”

    这话倒是没错,要不是跟孟珩一起,谢泽多半也不会再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小时候没玩过啊?”他问。

    “我妈不让。”孟珩的声音低缓,一字一句砸在谢泽心里,“也不是不让玩,是不让耽误学习。她看得紧,我就没时间出来。”

    谢泽想说点儿什么,可就像是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喉咙间尽是咸涩。

    “长大就懒得再玩了。”孟珩仰头看他的眼睛,带着点点笑,“不过真挺好玩儿的。”

    谢泽看他这个模样,只想着过山车算什么,你要真喜欢咱们就自己建一个,就放在家门口,我天天陪你玩儿。

    可他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遗憾是无法弥补的。

    他应该早点儿认识孟珩的。

    说什么都显得分量太轻,他低下头,与孟珩接吻。

    两个小家伙把所有项目都玩过一遍,又把两三个喜欢的项目反复玩,直到太阳下山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四个人在外面吃了晚饭,餐厅是谢亿嘉选的,他在澳洲待了两年,回国之后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火锅。

    四个人酒足饭饱后准备分别,孟梓童是要回家的,孟乾已经来接,谢亿嘉也要跟着姥姥回到酒店。

    两个闹腾的小家伙一离开,他们两个就不再顾忌,等不到回家,还在车里就扒了衣裳。

    “有人…”相对于谢泽,孟珩还存了些理智。

    谢泽顿了一瞬,而后想起他们是在后座,又继续去解孟珩裤子的拉链。

    他早就想来这么一出,刚有这想法的时候就背着孟珩给车换成了防窥膜。

    当时车行的老板拍着胸脯给他保证,外面的人就算是趴在窗户上看,也绝对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他谢泽可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孟珩却不知道这些,这一遭可真是提心吊胆,又惊又爽,最后结束的时候身心俱疲,累得他连眼皮都睁不开。

    谢泽从前面扯过纸巾,不一会儿打开车门换到驾驶位,又是一副人模狗样。

    最后是他把孟珩抱回家的,俩人又一起洗了澡,躺在床上后都有些疲累,孟珩懒洋洋道了声“晚安”,之后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谢泽的低语。

    “我会永远爱你,把十五岁的孟珩缺失的那份也给你。”

    大家六一快乐!

    祝我们都永远有人爱!

    第46章 “你是有什么隐疾吗?”

    一个月之后谢泽撤去了吊着胳膊的束带,活动更加方便,人也更加讨嫌。

    他在孟珩身旁看了一下午的游戏直播,孟珩现在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耳鸣了,“你什么时候走?”

    “走?走去哪儿?”直播的up主突然被人打倒在地,怒骂声开始传出来。

    “回你家。”孟珩咬牙切齿。

    谢泽当然不肯,他还惦记着之前受伤错过的很多情侣项目。

    这一个月过得也有趣,原本松口的老爷子又突然不肯了,孟乾和他爸的美国大梦只能被迫破灭,谢泽和孟珩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不管他们。

    其实情侣项目也是有的。

    意大利的行程在一个多月前有所变动,往后延期了两个月,孟珩的机票就订在两周后,只是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带谢泽一起去。

    医生说谢泽的伤已经没大碍了,可他还是想着伤筋动骨一百天,满打满算谢泽才养了两个多月,他实在是不放心。

    晚上两个人腻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提了一嘴这个事,谁想谢泽直接暂停电影,说一定要去。

    孟珩也是想的,和爱人一起去一趟米兰,这件事多年萦绕在他心头,现在爱人和米兰都在眼前,他自己也舍不得把谢泽丢在国内。

    后来他又问过赵显,确定长途飞行不会有影响后也给谢泽订了机票。

    出发在即,两个人都很激动。

    这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第一次旅行,但却是他们第一次与爱人一同旅行。

    出发前孟珩反复确认当地气温,又担心他的骨头出问题,连束带都给带上了。

    谢泽回到自己家收拾行李,他俩主打的就是一个双向奔赴。孟珩惦记他,他也担心孟珩,从小皮筋到蒸汽眼罩,他买好之后全部塞进行李箱的夹层中,生怕孟公子出门有一丁点儿的不顺意。

    孟珩的意大利签证还在有效期,他时不时就要飞一趟米兰,所以时常查看护照,于是两个人又手忙脚乱的准备谢泽的身份材料进行审签。

    两个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在申请的第五天顺利出签了。

    接下来又是慌慌张张订机票,谁也没想到最先准备好的会是行李箱。

    箱子从他们决定一起去米兰的那天起就开始收拾,已经被安置在卧室的角落一整周了,出发前孟珩又一次打开行李箱确认物品齐全,谢泽却大叉着腿仰在沙发上打游戏。

    “你的箱子不需要再检查一遍?”孟珩额上折腾出一层薄汗,松散掉落的一缕发丝紧贴光洁的额头,他偏过头来看谢泽的时候就多显出几分温柔。

    谢泽关上游戏,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不用,早都收拾好了,你放松一点。”

    飞机在第二天中午,国内没有直飞的机票,担心谢泽的伤,孟珩将二人的机票换成行程最短的一班,飞机在罗马转机,落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天上飞了十几个小时,孟珩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谢泽精神得很,看来是真好利索了,倒是孟珩自己还跟以往一样,离开地面后就不想吃不想睡,搞得谢泽还怪心疼。

    转机后的时间就短多了,两个小时后他们就出了贝加莫机场。

    炎城的夏末正是米兰的初秋,阳光洒在地面,空气中带有微风,谢泽神清气爽,但他知道这与脚下这片“世界名城”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因为手边牵着的人。

    就算现在给他跟孟珩发放到大戈壁,他也一样的神清气爽。

    孟珩在这里有住所,是当初他还在上大学时孟乾送的,那时他频繁辗转于米兰和炎城,一心沉醉于艺术,孟乾心疼弟弟身体,为了让他落地后能舒服些就给买了一栋小房子。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个人谁都不想吃饭,在飞机上睡得不舒服,再加上谢泽大病初愈和第一次与爱人出远门的双重刺激下,激动得简直关上门就要抱着孟珩啃。

    孟珩不应他,房子长久不住,来之前已经提前找人收拾过,孟珩也累得慌,懒得再收拾行李,只将箱子拉开瘫在地上,抓了干净的衣服进洗澡间,还不忘给谢泽指路,“卧室里还有洗澡间,去洗澡。”

    他冲完澡出来,就见谢泽下半身围着浴巾蹲在自己的行李箱面前鬼鬼祟祟,他走过去,穿着白色拖鞋的脚抬起来轻踹谢泽的屁股,皱眉问道:“你干什么呢?”

    谢泽仰头看他,面露苦色:“我忘带内裤了。”

    孟珩这才注意到旁边摊开的另一个行李箱,被翻乱的衣物证明了主人的暴躁和无奈,他太阳穴突突跳,咬牙问道:“出发前你不是说东西都带齐了吗?”

    “啧。”谢泽站起来,用手勾起自己箱子侧边的网兜,狡辩道,“我之前都习惯装这儿,那天要给你带眼罩,地方不够,我就先给拿出去了,结果就忘记了。”

    孟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没良心的人,相反,他觉得自己的共情力一直还挺强的,可在这样一个疲惫的深夜,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脱口而出:“我用你吗?”

    他找来的家政很靠谱,不光是打扫房间,连需要用到的日用品都全套准备好了,其中就包括眼罩和应急药物之类。

    只是谢泽不知道,谢泽只想他更舒服一点。

    “算了。”孟珩叹口气,转身从卧室衣柜拆出一条崭新的递给他,“去穿。”

    内裤也是家政准备的,按照他的尺寸。

    谢泽不避着他,浴巾一扯当场就穿,还有什么好避的,他最开始受伤的那阵子还不是孟珩给他提裤子,就差直接上手帮他扶着了!

    “嘶。”他刚穿上又扒下来,重新塞回孟珩手里。

    “又搞什么?!”孟珩瞪着他,语气极差,恨不得抬手给他两下。

    “紧!”他穿得莽,这一下应该真是给勒到了,现在还是龇牙咧嘴,“你穿什么码的?”

    这句话无疑是侵犯到了孟珩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