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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班合并口语练习,教室里挤了快五十人。杜暄从前门划了听课卡,连书包都没放下直接就从后门出去了。 十一月,虽然很冷,但是白天依然有很好的阳光。杜暄不想去快餐店,更不想去图书馆,于是沿着街慢慢地走着。 这是一条不很宽的小街,街道两边是粗大的梧桐,夏天浓荫蔽日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嶙峋地伸向空中。因为周边有两所中学一所小学,所以各种培训机构都在这里设立了门店,相应的各种简餐吧和蛋糕房也很多,都是为了方便下课的学生。 杜暄扑面的寒风中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那不同于一般蛋糕店里的甜腻的香气,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清凉的感觉,让人舒爽又踏实。他抬头看到一间不大的甜品店,简约而舒适的设计,还有一个特别鬼片的名字叫“半影”。杜暄脚下一拐,直接进了店。 小店沿街一面是落地的玻璃窗,安置着一溜儿小小的沙发座,杜暄缩进了最里面的角落,翻开了菜单。其实他什么都不想吃,但是什么都不点坐在这里又不合适,他来回看了三四次,最后要了一杯鲜榨橙汁。 一个笑起来非常温暖的青年对他说:“最近的橙子有点儿酸,我给你加个雪梨好吗?”说完,补充一句,“价格一样的。” 杜暄从小到大吃外卖的经验丰富得爆表,他当然清楚橙汁和雪梨橙汁绝不是一个价格,于是感激地说:“谢谢。” 橙汁很快就端上来了,杜暄看着窗外匆匆的行人发呆,大概是感冒加重了的缘故,他的脑袋一阵阵地胀痛,鼻塞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呼吸,可嗓子又会热辣辣地痛。 杜暄脸冲着窗外趴在了小桌子上,外面车水马龙。他看到一对儿父母牵着一个小男孩,一家三口乐呵呵地从眼前走过,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跟父母一起度周末是什么时候了。 “头疼。”杜暄默默嘟囔一句,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放着柔和的轻音乐,舒适的环境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歇一会儿,就一会儿。”他这么想着,竟然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身上披了一条薄毯。杜暄抓着毯子,望向收款台。 “醒了?”坐在收款台后面的青年走过来,在他桌前放一杯温水,“刚给你盖毯子时发现你有点儿发烧,你要不要吃点儿药?” 杜暄站起身,把毯子折好递过去:“谢谢您,我没事儿。” 青年并不坚持,把毯子接过来却又放在沙发上:“如果你需要就再披一会儿,不用的话就放在这里也没关系,我打烊时再收。” 杜暄“哦”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青年指指桌上的水杯:“你多喝点儿水,再歇一会儿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说完,又回到了收款台后。 杜暄松口气,坐了下来,说实话他不太会跟陌生人打交道,周曼尤其不愿意他跟诸如店员、司乘人员、服务员等人打交道,用周曼的话讲就是:“你跟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 杜暄犹豫了一下,把毯子拿过来披在身上又趴在了桌子上。他觉得,这方小小的桌子睡起来比家里的大床还要舒服。等他再张开眼睛时,依然鼻塞咽痛,但是头疼却好了很多,杜暄满足地伸个懒腰。 “嗡嗡嗡”手机震了起来,杜暄看看来电显示,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故作轻快地接起电话:“喂?妈妈。” 周曼直截了当地问:“课上的怎么样?” 杜暄快速喝口橙汁,润了润干哑的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精神:“还行吧。” “今天讲什么了?” 杜暄流利地说,“今天合班练口语,先背了之前的两篇课文,做了一套听力,然后一直在练习对话,这会儿刚下课。” “觉得浅不浅,用不用给你换个高级班?” “不用。” 周曼:“你自己找地方吃午饭吧,下午好好上课。晚上打车回家吧,我跟你爸大概九点能到家,你自己锁好门。” 杜暄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时看到那个青年的目光快速地从自己身上溜过去。 大概在他眼里,自己是一个撒谎成性、成天逃学旷课的坏孩子吧。 杜暄无所谓地嗤笑一下,又看向窗外,管他怎么看呢,谁在乎? 第11章 杜暄把手机丢在桌上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孙睿发的,问他在哪里。 杜暄用微信发了条语音过去:“有事儿?” 立刻,孙睿的微信回了过来:“你用的智能机啊,没在家?” “没。” “那你在哪儿呢?怎么没来上课?” 杜暄又扫了一圈店里,那个青年坐在收款台后面看一本厚厚的书,他对着手机说:“谁说我没上课?” “操!”孙睿抬高了嗓门,“我是瞎了吗?屁大点儿的屋子,我找了一节课都没看到你。” “我坐靠门第一行第三个,看见了吗?” 孙睿顿了顿:“懂了,我看见你了。” 杜暄发过去一个“OK”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孙睿问:“杜暄,你是想好了吗?” 杜暄举着手机,眼神忽然就空了。 孙睿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又说:“反正还早着呢,你再好好想想。” 杜暄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慢慢地回过去一条:“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杜暄看看窗外正午的日头,点了一份三明治随便吃了两口便又趴到了桌上。就这么睡睡醒醒,他占据着甜品屋角落里的一个沙发卡座整整一天。甜品店的生意挺好,那个青年一直在忙着整理货架和招呼客人,中间有空时会过来帮杜暄把滑下去的薄毯拉好又帮他把百叶窗拉上,轻手轻脚的杜暄居然一直没有察觉。一直到太阳开始西斜,店里的灯亮了杜暄才彻底醒过来。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又酸又麻,脖子也酸痛不已,但好在头不疼了。 他结了账打车回家,站在单元楼门口往上望去,二楼的落地窗帘已经拉上了,屋子里亮着温暖灯光,偶尔能看到人影印在窗帘上。而往上一层,三楼的窗户里黑洞洞的,透着冰冷和绝望,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无论如何总要回家的。 杜暄仰头看了一会儿,看得眼睛酸疼,终于还是拖着步子上楼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杜暄没开灯,关好门之后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他把房门锁好,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 作业?管他! 背单词?谁爱背谁背! 练琴?滚蛋吧! 杜暄翻个身,闭上了眼睛。 周一杜暄离开家门时觉得感冒更严重了,即便穿上了那件厚外套也觉得浑身发冷,他觉得自己十有□□是要发烧。 周曼站在门口把书包递给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