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三目黑罡魔
“有点意思。” 罗亮饶有兴趣,将古朴戒指拿到手中,御灵感官延伸进去探查。 戒指内,有一块荒古原始的肥沃土地,以平原丘陵为主,足有十里方圆,相当一个微型小世界。 除了空间纳物的一些宝物、道具、材料,这片土地上,还种植了一些灵花异草,生长速度是外界的数倍。 罗亮大略扫过这些。 最终,感官锁定一道残破的灵魂虚影身上。 那是一个黑发白袍的老人,残破的灵魂,散发一丝古老神袛的气息。 不过,在垂钓世界的力量降临过后,这位古老存在的残魂,显出畏缩之意,低调的藏身在一间石屋里。 “阁下怎么称呼。”罗亮主动交流道。 “您就是罗公子?在下是一位古老神袛遗留在世的残魂,供奉者曾称我‘安祖’……” 安祖语气尊敬的道。 随后的沟通中,安祖对罗亮的询问知无不答,没有任何排斥之意。 经过交流。 罗亮知道了安祖的大概情况,包括与钟天秀的关系。 在这方界域开辟的早期,曾诞生过一批古老神袛,实力大概在8~10级之间,安祖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神袛,拥有强大的神魔血脉,属于界域最早的原统治者。 安祖在生前,是一位强大古老的神袛,修为止步于10级宇宙级,无法寸进。 他后半生的精力,用于钻研旁门,譬如炼器、丹道、阵法、种植等。 可以说,这是一位博学全能的老爷爷。 在很遥远的时代,主宇宙文明的力量侵入,与这方界域的土著神灵交锋。 在名为“诸神黄昏”的战役中,一个个古老神袛陨落。 安祖的本尊已然陨灭,最后有一具分身侥幸活下来,肉身腐朽后,残魂寄存在本尊的戒指内。 唯有蕴含安祖血脉的后世者,能滴血开启这枚戒指,获得相应传承和宝物。 而秀山天阳一脉的钟天秀,作为气运之子,机缘巧合下得到戒指,从而鱼跃龙门。 当日,并非钟天秀原本是废柴,只是他体内隐藏的神魔之血,后世的修行方法无法挖掘出来。 “气运之子,妥妥的主角模板。” 罗亮得出结论。 这枚戒指,以及栖身其中的安祖,对修行之路如有神助,可以改变普通修者的命运。 安祖很识相,主动向罗亮效忠。 垂钓之力的两次降临,安祖深知罗亮的可怕,比钟天秀高了不知多少层次。 在与钟天秀相处时,他以高人前辈,爷爷的身份教诲、引导。 面对罗亮,他甘愿以仆从自居。 “好,你先跟随我一段时间。往后,我会为你安排新去处。” 对安祖的聪明识趣,罗亮比较满意,没有为难他。 安祖的残魂,在外界没法生存,只能寄身戒指里的那片特别土地。 …… 三日后。 罗亮和杜牧终于进入秀山天阳一脉的地盘。 秀山,是北泸州大山脉的分支山脉,蕴含中大型的灵脉,适合古修者修行。 抵达秀山的当天。 黄金钓竿的使用,终于冷却完毕。 这个冷却时间,主要由小松鼠的神秘之力和生命元气决定。 在当前层次,只有对星空大能之下,有百分百的得手率。 小松鼠手握黄金钓竿,再次出手。 “又来了!” 山河图中,钟天秀心灵悸动,哭丧着脸。 唰! 金色钩线一掠而过,将一团无形无质的青色祥云之气勾走。 钟天秀连忙检查身体,修为、寿命、物品、精神世界,都没有任何损失。 可是,钟天秀心头一突,感觉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终于得手了。” 罗亮露出释怀笑意。 在丢失安祖戒指后,钟天秀好似失去了气数。 这次出钩,直接勾走了钟天秀身上九成的气运。 罗亮让小松鼠控制钩线,将这团无形的青色祥云气运,融入自己的身体。 气运加身,罗亮的身心和修为,没有任何增幅的感觉。 不过,他心中隐隐多出一种强大信念,呼吸与念头,一举一动畅通豁达。 一切都理所当然,无形天命加身。 罗亮有两次道祖级的机缘感悟,才能察觉气运加身的微妙变化。 …… “罗公子,这里便是秀山天阳钟家的家族根基和祖地所在。” 夜幕初降,罗亮和杜牧飞在云层间,俯瞰下方一座建立在大山上的古修城池。 这座山城占地几百里,处于山川灵脉的上方。 来往进出者,基本是超能者,古修者占据不小的比例。 “秀央城,钟家祖地,很好很好……就这里了!” 罗亮微笑点头,做出某个决定。 唰! 他手掌一抬,眼前出现一块直径近十米的青色石基。 “元基石?咦!巫师世界的气息……” 杜牧端详青色石基,上面除了活跃凝聚的天地灵气波动,还被一丝神异荒诞的气息侵蚀中。 这块元基石,是罗亮初掌组织权柄时,与巫师世界的“浮山大师”交易所得。 当时,浮山大师便宜售卖元基石给罗亮,就没安好心。 这块元基石,可以让彼端巫师世界的大能建立坐标,开辟一个临时降临的通道。 一旦它的尺寸,扩张到10米直径,就达到可以激活的零界点。 因此,当初在天蓝星上,元基石接近10米直径后,罗亮就停止借用此物修行。 吱吱! 维度的涟漪波动,将青色石基笼罩。 小松鼠用自己的口袋,将元基石收去,而后消失在夜幕中。 半个时辰后。 钟家山城下方,一处灵脉矿洞内。 一座青色石基,悄然无息的出现。 由于靠近灵脉,周围天地灵气精纯,充沛。 呼嗡! 元基石迅速汲取天地灵气,几分钟不到,其尺寸就扩张超出十米直径。 “报徐管事,灵脉矿洞内捕捉到异常波动。” 矿洞附近的石殿里,一名负责监测的古修者,汇报道。 “灵脉重地,不可掉以轻心!三队,速随我过去查看。” 徐管事是一名发福的大胡子中年,作为坐镇矿洞灵脉取的5级古修,手握重权,油水丰厚。 “是,徐管事!” 很快,一队十几人的超能巡逻队,跟随徐管事进入异常波动的地底矿洞。 “那是什么……” 徐管事队伍的众多超能者,目瞪口呆,心惊不已。 巨大的青色台基,勾勒青墨色的阵法纹络,其上方浮现一团扭曲的青黑漩涡,空间颤动中,漩涡中时而有黑色铁屑溅射而出,彼此碰撞出火星。 扭曲的漩涡上方,缭绕阴云般的神秘诡异气息,内中传来毛骨悚然的呓语。 咻咻噗! 漩涡中少许的黑色铁屑飞出,击打在坚不可摧的矿壁上。后者如豆腐般,留下光滑深邃的洞孔。 “不好!这可能是祭祀降临的空间坐标。” 徐管事面色大变,头皮发麻。 那青色台基上的漩涡和阴云,散发出让他恐惧的超能威压。 隔着空间壁垒,带来的心理压力,就胜过他曾见过的星空大能。 “保持距离!上报家族高层。” 徐管事立即做出决断,取出通讯道具,带领队伍缓慢的退后。 轰! 就在这时,台基上方的青黑漩涡陡然一震,猛烈的异域气息和空间波动涌来。 附近的山壁轰响,几处出现断裂、倒塌的痕迹。 “桀桀,主宇宙周边界域的气息……” 一个荒诞空旷的声音,带着肆无忌惮的笑声,从漩涡里传出。 在晃动的矿洞里,徐管事等人心惊逃亡。受环境影响,却跑不快,得要避开倒塌的山壁,应付坠落的巨石。 徐管家眼睛余光回瞥。 青黑漩涡中,一只黑铁岩石般的巨手,正在挣扎着伸出来。周边的界面空间,涌来强大的排斥力,组织异域气息的侵蚀。 呼轰! 眼看黑铁岩石巨手,有两个手指,钻出了虚空漩涡。 “快!快跑——” 钟家巡逻队伍的超能者,全身汗毛炸起,灵魂颤栗,感到窒息的伟力气息压迫。 仅仅两根手指散发的气息,差点禁锢了他们的身体和超能力量。 极度的恐慌,笼罩徐管事众人。 每个人争先恐后,竭尽手段的跑向矿洞外。 “鲜血与生命,吾之猎物!” 空冷淡漠的声音,隔着空间壁垒,从漩涡中传出。 三只房屋大的黑金眼瞳,在漩涡的另一端,隐隐浮现。 蓬!轰! 黑铁岩石巨手进一步伸出来,露出一半的手掌,撑爆了眼前的矿洞。 紧接着,黑铁巨手冲前方逃窜的钟家队伍隔空一抓。 呼嗤! 漩涡里渗透出的黑色铁屑,幻化为一抹黑色残风,闪电般掠向众人。 “啊啊……” 黑色铁屑所过之处,无论是坚硬的山壁,还是有护盾的超能者,皆是千疮百孔,继而碎裂成渣。 绝望连绵的惨叫中,一具具尸体化作血渣。 5级修为的徐管事也没能幸免。 咻! 在身体千疮百孔的一瞬,徐管事张口吐出一只元婴,以远胜正常十倍的速度,无视墙壁地理的限制,逃出这片矿洞。 “灵脉区!异域入侵!最高警戒通报!” 徐管事的元婴,侥幸回到地面上,竭尽全力的传音。 事实上,此时钟家的高层们,已经感应到地底的可怕气息,并做出反应,派长老级强者往这边赶来。 不仅如此。 建立在大山上的秀央城,传来轻微的震动。 各种地表生物,包括天空上的飞禽,慌乱的往山城之外逃窜。 “怎么回事!” 山城里的超能者和古修者察觉到异常,眼前的一幕画面,好似地震之类灾难降临的前奏。 聪明谨慎之人,呼朋唤友,尽快离开钟家基业所在的秀央城。 地底灵脉区。 十几具超能者的尸体血液,被某种力量摄取,涌入扩张至几十米的元基石,上面青墨色阵法光纹泛起血光,越发明亮的运转起来。 青黑色漩涡中,一只黑铁岩巨手完全伸出来,紧接着是更加庞大的手臂。 尽管周边岩壁时有倒塌。 但以元基石为中心,一个直径数里的平整空间形成,且在不断的朝着上下四方扩展。 “不好!是巫师世界的大能入侵!” 钟家先后有数名长老现身,每一位至少是7级-恒星级的修为。 然而。 目睹那正在伸出的庞大黑铁手臂,这些长老一个个面色凝重、忌惮,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因为,黑铁岩巨手上还残留着一位恒星级长老的血肉残渣。 在刚不久的瞬息间。 第一位降临的钟家长老,由于距离靠得过近,被黑铁岩巨手抓摄过去,直接捏碎成渣。 那位长老流淌的血液,进一步助涨元基石和空间漩涡的扩张。 这些长老形成共识:没有星空大能修为,面对巫师世界大能的手掌,一个照面都招架不住,只会白白牺牲,为对方的降临提供养料。 巫师世界,那可是7能级的高等世界,由一群极端份子主导的异域世界。就算是主世界的星空大能过去,都要小心翼翼,否则很可能沦为实验室里的研究材料。 “到底是谁!如此居心险恶,竟在我族腹地,布下巫师世界的降临祭台!” 一名红胡子老头,气急败坏,发出惊慑鬼神的咆哮。 红胡子老头身上的伟力气息尤其强大,好似一团烈日,其修为俨然达到7级巅峰,甚至是准星空大能。 “三长老息怒!现在找凶手没有意义。” 旁边的长老劝慰道。 三长老,正是钟天秀的爷爷。 “如今之计,唯有以阵法拖延那魔头。等大长老过来,我们联手镇退巫师世界的魔头,毁掉那座祭台。否则,我钟家的数千年根基,恐怕要毁于一旦……” 在长老们的掩护下,一个庞大的护族大阵,笼罩地底灵脉区。 紫色阵法光界内,一道道雷霆划过,伴随各种禁制光华,落到黑铁巨臂上。 护族大阵由众多长老主持,足以在短时间内对付一两位星空大能。 叮叮嗤! 黑铁巨臂表面火星溅射,毫无损伤。水桶大的紫色雷霆击中,留下微不可察的痕迹,转瞬间修复。 元基石扩展到百米直径,降临的速度越来越快! “唔……” 一个巨大的三目头颅,以及半边黑铁岩躯体,欲要挤出空间漩涡,周边的界面排斥力随之攀升。 那恐怖的伟力气息,已然攀升至10级宇宙级。 “居然是‘三目黑罡魔’!罗公子,你是从何处召来这种可怕的魔头。” 山城上空的云际间,杜牧惊疑不定的道。 如果跟这种传说魔物相遇,便是杜牧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这就是罗亮所说,给钟家制造的乱子? 此事若处理不好,整个秀山钟家一脉,可能有灭族之危。 “孽畜!” 一道雷霆般的喝声,在杜家山城的上空响彻,天地星斗为之颤鸣。 “星空大能?” 罗亮心神一动。 一柄散发青紫雷火的锤子,堪比一座小山,悬浮到半空,而后狠狠砸进钟家腹地的地底灵矿区。 “轰——” 一道撼动天地的轰响,几百里方圆的山城不由晃动,滚滚的尘埃,弥散方圆数千里。 震动的源头,从山城下方的地脉不断涌来。 随着山城晃动的幅度增加,城内的修者民众,全部跑路而去。 若非这座山城也有大阵护持,早就崩塌为废墟了。 “大长老!” 地底灵脉区,主持镇魔大阵的一众长老们,心神一振,面露喜色。 大长老是钟家一脉的定海神针,8级-星河级大能,拥有星空宝物【六阳雷火锤】,适合对付魔物。 轰!咣! 那缭绕紫色雷火的巨锤,堪比小山砸到‘三目黑罡魔’的身上。 此时,千米高的三目黑铁巨人,大半身躯已经进入人族界域,滚滚的黑气和黑铁屑,充斥方圆几十里。 大长老的星空宝物,并没有对‘三目黑罡魔’造成多少伤痕,躯体表面仅留下少许的燋痕。 “还好此魔受到某种束缚,行动和攻击有一定距离的约束。” 大长老面色惊悸,额头冒汗。他一边控制【六阳雷火锤】镇压黑铁巨人,一边伸手注入力量,增幅镇魔大阵的威力。 在滚滚黑气中。 众人可以看到,黑铁巨人的脖子、四肢等关节位置,被一条条符文闪烁,足有水桶粗的巨大链条捆缚。 那捆缚的链条,从另一端的巫师世界延伸过来。 以至于,黑铁巨人的行动和攻击,受到很大程度的约束。 否则,完全体的黑铁巨人,散发宇宙级的危险气息,足以顷刻间覆灭整个钟家。 “桀桀……一群无知小丑,还不献上鲜血和灵魂。” 三目黑铁巨人,咧嘴怪笑,黑金色的眼瞳里,透出嘲弄之意。 呼呼! 黑铁巨人身上闪烁黑色炎火,瞬间将周边区域化作高温滚烫的岩浆。 暗红色的岩浆,顺着地脉下方蔓延,跳动着黑炎,扑向阵法外主持阵法的长老们。 “啊!” 惨叫声传来,一名长老被黑炎烧到双脚,稍微迟疑,就被黑炎蔓延吞噬,化作灰烬。 “嘶!” 红胡子的三长老,一只小腿被黑炎溅射到,强忍剧痛,果断斩去整条腿,这才勉强保住一命。 那黑色炎火,只是黑铁巨人范围技能带动的余威灼烧。 只有星空大能的大长老,能勉强抵挡,驱散少量的黑炎。 “族内人员,撤离进度如何?” 大长老竭力维持星空宝物和阵法,传声询问道。 “回大长老,核心成员全部撤离,外部成员和执法者,也即将离开秀央城。” 一名外务长老面色虚弱的汇报。 “好!诸位小心,再坚持片刻。” 大长老稍松一口气,勉励道。 眼下,钟家高层们都已看出,家族根基保不住了。这头巫师世界降临的三目黑罡魔,根本不是他们能应对的。 他们能做的,只是拖延此魔的屠戮,尽可能保存钟家财产和人员。 “怎么不见六长老?” 大长老目光扫视人群,发现少了一位长老主力,眉头不由皱起。 “六长老前些日去了‘乾清宗’,为天秀那孩子撑腰,至今没有回来,也联络不上。若非今日发生这等变故,小弟我也准备出去一趟的。” 红胡子的三长老,脸色不自然的道。 钟天秀是他的亲孙子。为了这件私事,以至于此刻少一名长老战力,三长老显得理亏。 “乾清宗?钟天秀和六长老都失联了?” 简单交流后,大长老面色阴沉,隐隐意识到,这两件事可能有些关联。 但没有证据和关联,他不能妄下结论。 此刻,红胡子三长老为抵抗黑铁巨人,损失了一条腿,大长老不好再责罚。 “奇怪!获得元基石的那个小子,明明在主宇宙,修为低弱。为何最终,此石在主宇宙的周边界域出现……” 黑铁巨人眼瞳微眯,略带思索。 通过特有的神通,它曾模糊感应到元基石那边的情形,有一名少年在上面盘坐修炼。 那名少年,应该是曾与它在组织里交易的【冷月无声】。 一个继承权限的幸运儿。 刚降临这方世界,黑铁巨人有所保留,低调观察周边局势。 在血祭一番前,最好不要引来更高层次的关注。 “嗯?找到了!” 黑铁巨人三只眼瞳转动,强大的感官穿透岩层和城池,扫过周边几万里,包括天际方向。 在山城上空的云际间,它发现一个熟悉少年的身影,与曾经感应中的修炼少年完全吻合。 “这种感觉……” 天际间,罗亮心灵悸动,御灵种骤然示警。 他的感官延伸而下,骤然发现那千米高的黑铁岩巨人,三只眼瞳正冷视着他。 “浮山大师!” 隔着庞大的山城和几百米深的厚重岩石,罗亮与黑铁巨人的目光定格在一起,心头大跳。 “冷月无声!” 黑铁巨人“浮山大师”,嘴角裂开,三只眼瞳露出戏谑、残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