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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给你一个名分[无限] 第105节

    这个时候如果有别人进来看见这一幕,一定认为是白为正在虐待病人。但病房里的人看得清楚,藤条全都抽在了罗川身上的黑色怨灵上。

    那些怨灵被抽一下就会消散,然后再次聚集成怨灵。

    只是随着藤条落下,怨灵聚集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苏真知道,继续抽下去,所有怨灵都会消散。

    消散了也好,就算是被带走,将来不是成为葫芦仙就是被做成灵异热武,不如就这么消失在天地间。

    随着身上的怨灵越来越少,罗川也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直挣扎,一直想用手抓挠自己。

    白为正额头见汗,显然鞭笞别人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活。

    就在苏真以为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罗川的头部突然蒙上了一层黑影。床周围的墨线晃动起来,铜铃声乍响。

    那团乌漆嘛黑的东西朝着白为正扑了过来,速度非常快,白为正右脚后撤一步,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柄银色小刀。

    他快如闪电的出手,小刀正中那团黑色的东西。

    下一秒,那柄银色小刀在一瞬间变成漆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那团黑东西再次扑上来。

    只不过这次不扑白为正,改扑一旁的苏真了。

    苏真眉毛一挑,心说你看我好欺负是吧?

    她全程一动不动,那团黑东西也并没有扑到她。因为床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坟墓,坟墓上密密麻麻伸出来的手将那团黑色的东西抓得结结实实。它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被那些手拖进了坟墓当中。

    一分钟之后,一只漆黑的,犹如初生婴儿般的手从坟墓中伸出来,和其他的手一起无意识的到处乱抓着。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从开始到结束也不到三分钟。

    直到亡夫二号的灵异消失,苏真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姜勤等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齐齐咽了口口水。

    不愧是总部派来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那边白为正也结束了,他打开背包,将工具一样一样的仔细的放回去。之后再将包背在背上,对苏真道:“好了,走吧。”

    苏真双手揣兜里,点了点头,说:“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两人离开了病房,姜勤才如梦初醒,心说真是太不会做事了。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刚下飞机就过来帮他们处理事情,事情处理完连饭都没吃就让他们走了?

    他连忙追了出去,“白先生,苏小姐,我知道哪里的菜好吃!”

    苏真和白为正一起走出病房,白为正看现在才是中午,就问:“吃过饭后去你老家吗?”

    苏真有点犹豫,她道:“老家的房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一直荒废着,晚上根本没法住人。”

    “可以打扫。”对白为正来说,能靠双手解决的事就根本不是事。

    苏真刚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苏真?!”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在身后响起。

    苏真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身材有点胖的五十多岁的妇女。妇女手里还拿着几张单子,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苏真。然后一拍手,“就是苏真,苏真你回来了啊?”

    苏真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嗯。”

    之后又补充了三个字,“大舅妈。”

    “哎哟!真的是苏真回来了。”大舅妈兴奋的上前看苏真,“你都好几年没回来了,你这几年都到哪里去了?”

    说完她就看见了旁边的白为正,但见白为正瘦瘦高高,身材结实。虽然看着不是什么年轻小伙了,但长得不错,很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大舅妈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苏真啊,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做什么呀?”

    “来出差。”苏真没有在意大舅妈的眼神,“顺便回去给外婆上坟。”

    “哦~”大舅妈点了点头,又看了白为正一眼,“这位是?”

    白为正礼貌点头,“你好,我是苏真的同事,叫白为正。”

    “哦,你好你好。”舅妈还要再问什么。

    被苏真打断道:“大舅妈你怎么在医院?哪里不舒服吗?”

    “嗐。”说起这个大舅妈就生气,“还不是你大舅,在家被开水烫着了,住了几天院。你来的倒巧,我正好在给他办出院手续。”

    这时候姜勤从病房里冲出来,小步跑到两人面前道:“白先生,苏小姐,别急着走。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我知道医院旁边有一家私房菜,味道特别好……”

    说完他看见了一旁的大舅妈,“这位是?”

    “我是苏真的大舅妈。”大舅妈道。

    “原来是大舅妈啊。”姜勤倒是一点不见外,大舅妈都叫上了,“大舅妈还没吃吧?那就一起吧。”

    姜勤这个人挺好的,客气又大方,还挺会来事儿。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什么眼色,一点也看不出来苏真跟她的大舅妈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

    当他得知苏真的大舅正在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立刻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表示让大舅妈歇着,这点小事他让人去做。

    然后他就把苏真的大舅和大舅妈一起带去了那家私房菜。

    玄门的经费一向很充足,主要是因为干这一行的赚钱比较容易,随随便便帮有钱人看个风水啥的就能赚一大笔钱。久而久之就把玄门中人养出了大手大脚的习惯,比如说吃饭都是要吃味道最好的。

    姜勤带苏真他们去的那家私房菜,是当地最有名的饭店。每天只接待八桌,而且是会员制的。

    可想而知这家店里会是什么样环境,大舅和大舅妈从下车开始,嘴巴就没合拢过。

    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穷,事实上苏真大舅家虽然不算多富裕,但也为儿子在城里全款买了房。家里也是衣食无忧,顿顿餐桌上都有肉。

    但衣食无忧和奢侈生活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比如说他们并不会经常去饭店吃饭,更是从来没有在这种档次的饭店里吃过饭。

    几个人在一片翠竹掩映之中坐下,除了大舅。因为大舅烫伤的地方有点尴尬,只能站着不能坐着,睡觉也只能趴着不能躺着。

    这是不可抗力,姜勤也没有办法,只好更热情的招呼大舅喝茶。

    大舅和大舅妈一辈子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苏真出息了,难怪这么多年不回来。

    然后就是拘束,拘束完了就开始后悔。早知道苏真现在这么有出息,就应该在她小时候对她好点。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苏真小的时候他们也没欺负过孩子。

    大舅妈捧着那盏据说是顶级的乌龙茶,喝在嘴里也喝不出什么特别的滋味。从医院出来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脸都快笑僵了。她看了苏真一眼,小心的问:“苏真啊,你现在还在a市?做什么工作的?”

    苏真有点烦躁,她并不喜欢和大舅夫妻俩相处。她这个人是很有点小心眼的,她至今都还记得小时候和表哥在大舅家里玩。大舅妈在厨房熬猪油,让表哥去厨房吃油渣。

    表哥看了一眼在外面玩的苏真,说把妹妹喊进来一起吃点吧,然后表哥就被大舅妈狠狠瞪了一眼,又骂了一句。

    这件事虽然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但她就是觉得不舒服,以至于她不太想搭理他们。

    她这边不说话,那边姜勤就有想法了。要么说他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呢,他对于玄门中人的情况是有一些了解的。他知道有些人是普通人家出身,后来因为机缘巧合才入了玄门。

    而玄门的存在都是瞒着普通群众的,所以有些玄门中人就不太好对家里人说自己的职业,他心说这位苏小姐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开口。

    他立刻道:“苏小姐现在已经调去首都工作了。”

    “是吗?”站着喝茶的大舅惊喜道:“去首都了啊?都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苏真长了,出息了……”

    “是的呀。”姜勤毫无眼色的用喜滋滋的语气道:“还是公务员呢。”

    “嚯哦!”

    对于小地方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工作是能比得上公务员的,尤其是在首都工作的公务员。大舅和大舅妈看向苏真的眼神,一下子就开始往外欻欻冒火花。

    苏真端起茶杯喝茶,她深深地瞥了姜勤一眼。姜勤感受到了这个眼神,立刻一脸得意的看着苏真,心说我这人会来事儿吧?

    ……

    这一顿饭吃的,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姜勤又热心的安排车子,送他们回农村。安排了两辆车,大舅和大舅妈一辆,苏真和白为正一辆。

    车上苏真长出一口气,心累的捏自己的鼻梁。白为正端正的坐在她旁边,道:“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一些小事影响自己的情绪。”

    苏真扭头瞪他,“你说的轻松,你做得到吗?”

    “大部分时候都是可以做到的。”白为正颇为谦虚的道:“不过我还有进步的空间。”

    “……”

    这几年国家改造农村,苏真老家的村子也修了水泥路,车子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

    这些年人人都往城里跑,农村的房子空出了很多。外婆的房子照理说是被两个舅舅继承了,但是年轻人都住在城里,村子里的房子他们本来就有,所以外婆的房子就空置出来。

    自从外婆过世之后,这老房子就一直锁着门,院子里的杂草也没人管。苏真和白为正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草比他们俩都高。

    白为正二话不说,去大舅家借镰刀去了。

    大舅和大舅妈很不好意思,嘴上说着要帮忙。但是大舅还受着伤,大舅妈家里还有活要做,根本帮不了忙。

    于是苏真就看着白为正先是把院子里的草都除了,然后打开门,把屋子里的家具搬出来洗。洗完了放在院子里晒,他再拿着抹布扫把进屋搞卫生。

    这把苏真看的,羞愧的脸都红了。

    苏真小时候其实挺勤快的,每天都会帮外婆干活。不知道怎么回事,越长大越懒。大学毕业一个人在a市生活之后,她更是懒出了一个新高度。

    “那个。”苏真站在窗外对着房间里正在扫地的白为正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白为正一手拿着笤帚,往周围看了一眼,指着房间里的几个木头箱子道:“这些东西要不要拿出去通通风,去去霉气?”

    苏真立刻走进去搬箱子。

    这些箱子挺重的,都是外婆生前用来放衣服放被子的,听说是外婆当年的陪嫁。

    苏真把箱子全都搬出去放在院子里,然后将箱子一个个全打开。

    里面果然都是一些衣服和被子,老人的家的衣服被子都旧了,没人要,家里的那些用得着的东西都被两个舅舅搬走了。

    直到她打开最后一个箱子,望着箱子里的东西,苏真有些恍惚。

    这个箱子里没放衣服,里面都是苏真的东西。是她小时候的玩具,风车,拨浪鼓,各种卡片,还有学校发的奖状,这些东西都被仔仔细细的收在箱子里。

    里面还有一个生锈的曲奇饼干金属盒子,以前外婆喜欢把存折现金放在这个盒子里。苏真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有一张存折。

    存折上面还有七块钱的余额,看着卡上的余额,苏真想起她去大学报告那天,外婆非要跟着去。

    她本来心疼外婆年纪大了,不想让她送,但是外婆不愿意,坚持要送。

    等到她去学校报到之后,外婆把她拉到一边。这个省吃俭用了一辈子的小老太太给了苏真一张存折,说:“走啊真真,外婆带你买房子去。”

    当时苏真都惊呆了,连吃肉都舍不得的外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她们去了售楼处,一问价格,外婆后悔的直拍大腿。拉着苏真的手絮叨了好久,说早知道你要考到这里来,就应该早点带你到这买房子。这些钱以前能买好大的房子,现在就只能买个一居室。

    苏真抽了抽鼻子,将存着放下。

    忽然她看见铁盒子最底下有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她拨了拨上面的东西,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一看,顿时心跳都停止了。

    “你在看什么?”拎着拖把的白为正在苏真身后问。

    苏真手一抖,连忙把手里的东西盖在掌心,她回头瞪眼道:“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