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第14节
“你要跟我聊什么?”梁晴皱眉,“要道歉吗?你刚刚很不尊重我。” “什么?”他再开口,嗓音已经是半沙哑的状态,好像被酒精灼伤了。 “你不该那样对我,还是在那样的场合。”梁晴严肃地道。 “和别人开房行,碰我的手不行?”男人侧颜轮廓锐利,话语亦是一如既往的刺耳,毫无绅士风度。 梁晴呼吸湍促,但还是极力忍耐,尽管她自己也不清楚在顾及什么。 “你懂什么叫尊重?”她低吼道。 储臣早年就见惯了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别人看了总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心生怜爱,可他知道她心里憋着什么坏。 忽然,他一个蛮力将她拽了过去,宽掌怼上她的下巴死死掐着,一双熠亮的瞳仁尽是淡漠,喃喃道:“我不懂。” 梁晴重心不稳,手掌乱七八糟地撑在他的大腿上,触碰紧绷的肌肉,忍着耻辱,借力起了身,扬手闪了他一巴掌。 储臣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脸被打偏,他一个字都没说,摸了摸嘴角的血渍。 几年不见,她现在打起人来倒是不手软。 梁晴觉得自己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性格阴晴不定,让所有人都害怕他。梁晴已经没什么话好说,趁机挣脱下去。 “梁晴!”他在车里怒气冲天地喊她。 梁晴回头呵斥:“你要是意识到自己的错,就该跟我道歉,然后把妞妞还给我!” * 梁晴在家睡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去酒店取了车,又去超市买一堆生活补给。 刚进家门就接到老同学的电话。 同学叫金晓雯,高中时和她关系很好,经常一块写作业逛街,买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发卡……被人调侃跟姐俩似的,神奇的是,两人选择的专业也一样。 金晓雯在十六中教文科历史,有编制的很稳定,和梁晴的工作性质还是略有不同的。 不过各有各的烦恼,梁晴的压力自然不必多说。金晓雯看着稳定却像是在围城里,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一天到晚开不完的会和公开课,叫人苦不堪言。 闺蜜聚会,也是倒苦水大会。 但是一扭头上班,又各自是无懈可击、认真负责的女老师。 这次打电话的目的是通知梁晴,她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高中学长郭辰,梁晴也认识,比她们高两级。 梁晴和金晓雯晚上一起逛街,然后再去看电影。 梁晴说:“你结婚有点突然啊,不是说先奋斗事业的么?” 金晓雯有些害羞地承认,“本来的确是打算过两年再说的,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梁晴瞬间明白了,去看她的小肚子,现在还是平坦的,可过不了两个月就会鼓起来。 “这么快?”她也惊喜地道,想想少时玩伴忽然要当妈妈了,真是件神奇的事儿。 “还不到三个月没坐稳,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了哦。” “放心,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哈哈,我这么迅速办婚礼想必大家也能猜到。” 金晓雯攀住梁晴的胳膊,一边喝奶茶一边看衣服。这样的友情总是十分坚固,虽然不常见面,也偶尔断了联系,但也很容易续上。 “宝贝儿,你也别单着了。”金晓雯说:“多谈恋爱吧,爽爽。” 梁晴一口盐汽水喷出来,“恋爱是想谈就能谈的么?” 她不排斥这件事,但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之前拒绝别人介绍的理由要么是工作忙,要么是条件不合适。 其实根本原因是身体状况不太好,肿瘤有复发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高。这个时候开始一段感情,对别人未免不公平。 “大美女还愁没人追么?”金晓雯对她很有信心,“下周我婚礼,伴郎团六个人都是单身,而且长得都不错,到时候让你先挑。” 梁晴犹豫了下,没跟金晓雯说着自己真实的顾虑,不想说自己生病的事,徒增旁人的同情,只是配合地点头:“行啊,我挑个最帅的,谁都不许跟我抢。” 第14章 梁晴这些天要忙着上课,又在拍vlog的兴头上,还要抽空陪好友置办婚礼用品,她没注意到储旭已经三天没消息了。 储旭在家自闭,脑海里时时回想程一东在洗手间跟他说的话,“我没伤害你姐,这次来是想带她回去看病。” 储旭懵了:“看什么病?” 程一东惊讶:“你不知道梁晴生病的事么?” 乳腺、肿瘤。 这样的词汇频繁出现在储旭的搜索引擎上。一方面他在恐慌,一方面又觉得难堪尴尬。羞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感到陌生,而不是因为这个词本身。 储旭之前也猜测过梁晴为什么忽然从北京回来,悠闲地过生活,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梁晴回来生活总归是好事,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像小时候。 原来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馅饼,而是巨雷。 储旭在第四天终于忍不住。 梁晴下了班在家做菜,相机支架摆在台面上,正在分镜头拍特写,如今她看上去已经有模有样了,颇具美食家的姿态。 “哐哐”一阵砸门声。 听这个频率梁晴就知道谁来了,赶忙洗了手去开门,“来了来了,别敲了。” 储旭垂头站在门口,额发湿漉漉的,眼神暗淡,像是在雨夜里被淋湿的小狗,看着她。 “小旭,你怎么了?”他如今很高,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弯腰交流的小朋友,梁晴只能仰头看他,“还是你哥怎么了?” “姐。”储旭走进来一下子就把她抱进自己怀里,“你生病了。” “谁告诉你的?”梁晴着实惊呆了,被勒得想吐推又推不开他。 储旭说:“就是你那个前男友,我把他堵厕所里审了,他告诉我的。” 梁晴有些无语,储旭这孩子打小脑子就不太好,他哥的借口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话。 鹤壁邻居母子回来,一出电梯就看见姐弟俩抱着,流露出八卦的眼神来。 梁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储旭推开,“先进来,你要把我勒死了。” 储旭于是松开她,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得病的人是他。 “程一冬话没跟你说全么?” “说了。”储旭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好像说是你动完手术。” “对,病理结果是良性。” 储旭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梁晴看了他一会儿,想起储旭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放心,我不会死的。” “我……”储旭羞耻地闷下头,他姐果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保持良好心情,暂时不会死。” 储旭尴尬,“姐,我搬来你家吧?” “啊?”这下是梁晴被吓着了。 “我搬过来,好好照顾你。” “那我的病情可能会加重。”梁晴对储旭的脑回路直呼奇葩。 “为什么啊?”他想不通。 “因为我这病忌讳生气,忌讳男人,任何雄性动物都包含在内。” “我哥呢?” “你哥不是男人么?” “我呢?” “你算小孩。” “……” 梁晴花了快半个小时和储旭沟通她生病前后的过程,以及的确有在积极康复。 储旭虽然担忧但也表示接受,只要梁晴得的不是绝症,不会死就可以。 梁晴想一想又跟储旭强调,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不想受到瞩目,也不想被人同情。就连同事接二连三猜测的时候,她都没说。 储旭下意识又问:“我哥也不行么?” “更不行。” “行吧。”储旭殷切地看着她,“姐,我会对你负责的。” 梁晴浑身起鸡皮疙瘩,“打住打住。” 孩子虽蠢,倒也暖心。 * 梁晴去给金晓雯买新婚礼物,逛街的时候看见了储臣买裤子的那家店,忽然顿住脚步。 想一想,怎么着他能买她就不能买吗?又不是没钱,又不是买不起! 她忽然有些赌气。 出来时精致得像橱窗里的展柜展品,亦或纤尘不染的奶油娃娃。 柜姐乐呵呵把她送走。 还是有些肉痛的,真金白银花出去。但转念一想,万一自己哪天死了,可不就没命花钱? 金晓雯的婚礼在三月中旬,梁晴一早去金晓雯家里帮忙,被她妈妈拽着拉家常,说金晓雯如何让她不省心,未婚先孕,搞得他们很被动,婚礼也办的急急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