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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养狼[种田] 第92节

    白杬咽了咽口水。

    还好久没吃米了,他属实有点想念。

    “你们的灰灰鸟蛋呢?”

    阿毛蹭的一下坐直。

    爪子上的肉干掉在肚皮上,愣愣的:“对啊!我的灰灰鸟蛋!”

    “菇,我们的灰灰鸟蛋呢!”

    菇磨着肉干,从兽皮毯子上站起来。他坐着的地儿,赫然是一个灰灰鸟蛋。

    白杬惊愕:“怎么带过来的?”

    安族长笑着道:“之前走的时候,菇睡觉的时候还抱着着鸟蛋,我干脆给他一起带过来了。”

    一路颠簸,这蛋应该……

    “咔嚓——”

    声音细微得像旷野里的一丝虫鸣,微弱,但是逃不过黑狼的耳朵。

    “阿杬哥哥!”

    “呜呜呜嗷呜……蛋碎了!”

    第41章

    灰色的蛋壳上, 凸起了一块。起先只有一条裂纹,随着咔嚓的动静越来越大,直接掉下来一块壳。

    白杬眼睛一亮:“是小鸟要出壳了!”

    果不其然, 话落,一个尖尖的鸟喙戳破蛋壳, 支了出来。

    山洞里的兽人还没见过鸟兽破壳的样子,见状顿时围在小狐狸们的身后。

    蛋壳里的灰灰鸟发出微弱的叫声, 小狐狸们紧张地报抱住自己的大尾巴, 隔着蓬松的尾巴毛想看又不敢看。

    “阿杬哥哥,它是不是很难受?”

    菇挪动着,将怀里抱着的大尾巴换成白杬的大爪子:“我们要不要帮他一下?”

    “不能帮。”祭司星道。

    小狐狸们紧张得尾巴尖绷得笔直:“为什么?”

    星:“因为出壳都要帮忙的鸟崽子, 以后连吃饭都要帮。会活不下去的。”

    安捻着胡须:“这是大荒的自然法则。”

    说话间,蛋壳里的动静小了。

    “灰灰鸟不动了!”阿毛带着哭腔, 耳朵立马耷拉下来。

    白杬凑近观察了下,道:“它只是累了。”

    扫了眼将鸟蛋围得严严实实的小狐狸和黑狼,白杬心想:也不知道刚出壳的灰灰鸟会不会怕兽人?

    安静了好一会儿。

    小狐狸们焦灼起来。不时凑近看看,又或是揪着自己松软的毛往白杬的大爪子边靠。

    “阿杬哥哥……”

    小狐狸着急, 但是束手无策。

    白杬趴下身子, 脑袋待在兽皮上。鼻尖离灰灰鸟蛋只有一厘米。白绒绒的脑袋微歪着将自己的耳朵凑上去。

    “叽叽!”

    “叫了!”小狐狸那小毛耳朵像春笋一样,立马挺得笔直。

    他们立马上前, 学着白杬的样子趴下。

    白杬眨眨眼, 前爪勾着小狐狸们回到他的身前。“我刚刚只是听一听蛋壳里的灰灰鸟还有没有动静,学我干什么?”

    叫了一声之后, 灰色的鸟喙又从已经开了口的壳子里支了出来。倒三角形状, 尖端微弯, 是个抓鱼的好料子。

    这么一会儿时间, 小灰灰鸟似乎已经重新积攒了力气。

    尖锐的鸟喙几下将壳啄开, 露出半个光秃秃的身子。除了脑袋脖子,剩下的一半窝在蛋壳里,丑萌丑萌的。

    “咦惹……丑。”

    白杬“噗嗤”一笑。刚刚还期待,人家一出来就嫌弃。

    灰灰鸟像是听懂了,对着小狐狸大叫了一声。颇有气势地后腿儿一蹬,蛋壳径直滚落兽皮,露出它整个湿乎乎的身子。

    “出壳了!”

    “出壳了更丑了耶。”

    灰灰鸟眼睛还没有睁开,它张开一个小翅膀侧倒在兽皮上,身子起伏,像是累狠了般喘着气。

    “嘘——”白杬捂住小家伙们的嘴巴,“它累了,让它休息一会儿。”

    *

    看个鸟出壳的劲儿,大家心中对陌生地方的惶恐淡了。

    小狐狸们有了新的朋友,现在急急忙忙地找东西喂。

    白杬回到自己的兽皮毯子上蹲坐下来,仰头望着浓黑的天空出神。兽人们出去有一会儿了,往常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回来了。

    黑爪部落。

    昏暗的夜色中,围绕半个小山的地儿是奴隶的居所。周遭的树木被砍倒,一个个枯萎的树桩旁遍布着用野草搭建的棚子。

    低矮腐朽,寂静沉默,在黑夜里像乱坟堆。

    而那“坟堆”外围,豆大的火光从草棚子里泄露出来。

    橘色的,像草原上唯一的一只萤火虫。却是这片死寂的土地上唯一的暖色。

    帐篷围绕,中间有几个较大的木头堆建的稍微大不少的结实房屋。

    里面的黑影交杂,垒砌得高高的。弥漫着血腥气。

    这是黑爪部落的粮仓。

    与粮仓正对,则是黑爪部落族长居住的山洞。

    *

    有风徐徐,吹得草棚子上搭的草叶沙沙作响。

    微火如惊弓之鸟,刹那便熄灭了去。

    “阿爸……”

    帐篷边缘,最小的一个草棚子里。

    狭小的空间铺着干草。干草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削,满身血腥味的亚兽人。

    他双目微睁,轻缓地将手放在身旁小兽人的头上。

    “阿爸、阿爸没事儿。”他声音干哑,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阿爸……”

    小兽人就是宁。

    他蜷缩起来,小心地挨着自己的阿爸,无声流泪。

    “乖崽崽,不、不说话了。”

    “挨着阿爸睡一觉,明天,阿爸……好了。”话不成句,最后几个字只剩气音。

    他很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嗯……”哭腔压抑。

    宁知道自己阿爸的身体。

    每一次受伤,他阿爸躺下之后少不得要四五个大荒日才能站得起来。

    以前阿爸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像星星。可是现在像搭草棚子的枯草一样,毫无生机。让宁感到恐惧。

    他怕……

    每一次阿爸倒下,他都怕。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可是宁顾不上。

    什么都没有阿爸重要。只有阿爸在,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小幼崽。

    “阿爸,你不要抛下阿宁好不好。”宁将自己的脸贴在他阿爸的脸上,“好不好?”

    “……好。”

    “阿宁乖,阿爸累……”

    *

    四天前。

    宁被鸟兽人带了回来。到了黑爪部落,他就直接被带进了族长的山洞。

    族长的山洞阴寒,空间很大。

    石壁上水渗透出来结成透明珠串,空寂的环境里偶尔水声滴答。山洞极深处像藏着鬼魅,暗中窥视着。

    湿痕流过的地方,是遍布的青苔。滑腻腻的,犹如盘亘在泥沼里吐着蛇信的黑蟒。

    黑爪部落换族长的速度很快。

    现在这个山洞的主人是敖,一个前不久瞎了眼睛的黑鹰兽人。

    “族长,带回来了。”

    押送宁的鸟兽人爪子一松,将他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