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得怎么样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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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那些用在脸上的基本都不是中文,而且阮贤云也没有给自己化妆的经验,邹楠粤有所顾虑,担心她没化好反而看着奇怪,视频通话指导她化妆也不太方便,于是说:“也行,等我明天回来教你怎么化妆。” 阮贤云听了心里熨帖,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 邹楠粤也笑:“不怕,熟能生巧嘛,我刚开始时也化得不好,眉毛像两条毛毛虫一样,多化几次就好了。” 阮贤云说:“那你要耐心教我。” 邹楠粤答应她:“好。” 挂了电话,阮贤云挑了一支颜色不那么夸张的口红往嘴唇上涂,她涂得很仔细,最后用纸擦掉边缘溢出来的部分,满意地抿了抿嘴唇。 阮贤松来接她们时,发现姐姐的变化:“姐,你打扮一下看起来跟平时真不一样。” 郑暇君嫌他不会说话:“打扮了还跟平时一样不是白打扮了么。” 阮贤松笑,他看见邹楠粤发的朋友圈,又说:“粤粤还是跟着岑岑他们一块儿有生气些,我看她这两天玩得挺开心,今早还去看日出了。” “可不是吗,毕竟从小就天天一起玩,跟那些普通的同学朋友当然不一样。”郑暇君又问阮贤松在哪里看见的。 阮贤松说朋友圈,他翻出来给老太太看,邹楠粤没发她和梁和岑的合照,不过发了他的背影,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结实又挺拔,真想让人多看两眼。 阮贤松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说:“虽然林林有女朋友了,但岑岑还没对象,他可是个优质股,我觉得粤粤应该把握住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粤粤条件也不差。” “他俩应该都没有这种心思吧。”阮贤云叫他不要瞎指挥。 阮贤松不认同了:“这怎么叫瞎指挥,我看这两个孩子挺配的,你自己女儿的人生大事你都不上心?” “她才二十六岁,着什么急,而且我不会干涉她的人生大事,她想要什么她自己知道,怎么选择,是她的自由。”阮贤云认真说。 这是她生下邹楠粤后暗暗对自己说过无数次的话,她不想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 事实上,当初因为生了个女儿,婆婆对她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丈夫受到撺掇提出再生个儿子,阮贤云没答应。 那会儿国家早已实行独生子女政策,不过因为老家偏僻,天高皇帝远的,藏着躲着也能生。祖上几辈子都属于社会底层人口,儿子比女儿强的认知根深蒂固,家中儿子多,劳动力多,不受人欺负。 阮贤云坚决不同意。 孕期丈夫外出工作,婆婆压根不照顾她,她是个勤快的姑娘不假,可肚子都七八个月大了还要干脏活累活,她为此偷偷哭过很多回。她记得最伤心的一次是她太搀了,又舍不得花钱买零食,只能去田埂上摘自己种的番茄解馋,或许是番茄还没熟透,滋味实在太酸,她只吃了一口,就迎风流泪,还留了个眼睛不能吹风的毛病。 她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如果真的听了婆婆的话再生一个,如果还是个女儿,难道要一个接一个的生下去?如果是儿子,婆婆重男轻女,丈夫愚孝,今后粤粤岂不是得不到她爸爸全心全意的付出?假如粤粤有个弟弟,她会过得不好。而且以后她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他们违反政策生二胎,问她为什么,难道要赤裸裸地告诉她,因为你是个女儿才有弟弟的吗?如果你是个儿子,就不会有弟弟了。那她该有多伤心呀。 所以阮贤云第一次狠狠发脾气,如果想要儿子,那就离婚另找,她要女儿,粤粤跟着她生活。她不是开玩笑的,甚至有次被逼急了,偷偷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后来很多年她都在想,自己的运气真是不行,如果那年阿松已经结了婚,或者还没有谈上对象就好了,偏偏撞上他谈婚论嫁的时候。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她更加确定自己不会再生。她心目中,郑暇君算是大环境中相对公正的妈妈,对她和阿松的态度不偏不倚,可阿松也是她的儿子,遇到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心里的天秤也会有所倾斜,只有一个孩子,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同时她也发现,在这段婚姻中,她必须强势一些,原来离婚可以威胁到丈夫,让他在她和他妈中做出正确选择。不知不觉的,她就变成了一个自己内心里也隐隐觉得讨厌的妻子,失去了她少女时的纯真和善解人意。 阮贤云从未因为自己在夫妻关系中变得尖锐而后悔过,至少,丈夫知道女儿对她的重要性后,不敢轻视女儿,慢慢的,也做了一位好父亲,所以在邹楠粤的记忆中,她爸是个合格的爸爸。老家有许多女孩子没能完成学业,他们也听过“让女儿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以后反正要嫁到别人家”的话,但是丈夫的父爱只能全部放在粤粤身上,所以每次都笑呵呵说“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只要她愿意读,想读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想,她让女儿顺利读完大学,就是要让她有自己的本事,无论处于什么境地,都不必期待男人或家人解救,永远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郑暇君听了这句话,心里挺不是滋味,她人生中后悔的事情不多,但是对女儿阿云,始终存有愧疚之心。已经过去二十几年,阿云也从未开口说她怨恨她,自从她离家出走后隔了两年带着另外一个男朋友回来,与家人慢慢修复关系,她以为那件事过去了,原来她始终心有芥蒂,只是藏得很深。 阮贤松也讪讪的。 他想起那一年,姐姐带着小小的外甥女回来,说她不跟他姐夫过了,他是愿意接纳的,但是当时还是女朋友的妻子话里话外表达了她妈不满意,大姑姐带着小孩住回来算什么事呢,本来家中房子就不宽裕,又增加两个负担,日子简直没盼头。当时他虽然对女朋友强调自己和姐姐感情很好,以前他上学,姐姐还寄钱给他用 ,现在她遇到难处了,都是一家人,他必须包容她。可是当姐夫追到家里,向姐姐保证以后全听她的,姐姐点头时,他心里未尝没有松一口气。 那时他在姐夫面前的气势很足,摆出了姐姐有娘家人撑腰的态度,可是,他知道姐姐过得不幸福,他却没有向她开口说一句“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你想回家住就安心回家住”,所以后来姐姐托妈妈照顾粤粤,刚开始妻子有些不高兴,也不是妻子的错,她也有她的立场,但阮贤松因为心里的歉意,努力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粤粤在家里一待就是十几年,她这个舅妈平时做得也算过得去。 同一时间,邹楠粤对妈妈与外婆舅舅的晦涩心情一无所知,她现在很高兴,真想迫不及待回到家中,好好教妈妈化妆,让她成为一名时髦的中年妈妈,走在街上,多有回头率。 梁和岑见她接了电话后,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忍不住问:“很开心?” 邹楠粤点点头,乌黑的眼睛亮亮的,她说:“我特别开心。” 第三十四章 吸引 天尚早,何家家喻柏林还睡着,目前整个营地见不到几个活动的游客,邹楠粤与梁和岑去了餐厅,点了两份可颂、火腿和牛奶。 露天就餐区,草地上支了巨大的船型棚,两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邹楠粤解开系在腰上的外套,随意搭在凳子上。她喝了口牛奶,问梁和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很开心吗?” 刚才他听到她的答案,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任何后续。 梁和岑放下可颂,他慢条斯理咽下口中的食物,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她:“我听到你电话的内容,你一直都想你妈妈过得好,她愿意打扮自己,就是迈出了第一步,我知道你为什么开心。” 他还记得上次那通电话的内容,邹楠粤面上浮起一层热意,但她现在不觉得难为情了,在她接受自己对梁和岑动心的那个瞬间起,她既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也不愿他面前隐藏自己的隐秘的心思。 她笑了,为了看日出,上山下山消耗不少体力,她两颊泛红,没有化妆,面部一切都是原生态的,阳光下细碎的绒毛、下巴长着两颗小小的痘,彰显自然健康的美,在梁和岑眼里,比她化妆后无懈可击的样子更有吸引力。 她说:“还记得上次我们讨论妈妈付出更多时我提到过的家长会么?” 梁和岑点头:“你说你妈妈比同学的妈妈生活辛苦一些。” “我妈妈只给我开过那一次家长会,那天她其实已经穿上她自己最好的衣服,但我同桌的妈妈穿了一件毛亮顺滑一看就很昂贵的皮草外套,她们坐在一起,对比很鲜明。我同桌的妈妈其实远远没有我妈妈好看,但是因为她的穿着打扮,给人感觉她好看得多。”邹楠粤停了一下,她问他,“你知道我上班赚钱后给我妈买的第一份礼物是什么吗?” 梁和岑试探着说:“一件皮草外套?” “对,花了两千多块钱,我实习一个月才四千呢,虽然不算贵,但也不廉价了,那件衣服的毛色很漂亮,摸上去又顺又柔软,我妈妈穿上真的特别有气质。”邹楠粤脸上表情生动,本来眉毛眼睛都弯着,忽然又叹口气,挺无奈的样子,“但她只穿过两三次,她舍不得,总想把好的压箱底。” “他们经历过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够理解。” 邹楠粤想说他妈妈就不这样,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因为他妈妈是公职人员,工作性质不同,当然和自己妈妈有区别。 “我以前总是想长大以后就让我妈什么事都不做,但是我没做到。我最大的能力就是给她买她自己舍不得买的衣服,但她总是只在比较重要的日子才拿出来穿,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穿坏了再买就是,可我妈一件衣服穿十年,很旧了她也舍不得扔。”邹楠粤说着,又笑了起来,“我曾经有个念头就是,等我有钱了,我要悄悄把她所有的旧衣服全部丢掉,给她换上一柜子新衣服,到时就算她不舍得穿,也非穿不可。” 梁和岑跟着笑,他望着她,感受着她柔软的心,这得有多么细腻的感情,才会在意妈妈对待衣服的态度。他妈妈当然也有一两件心里非常喜欢、平时却又不怎么穿的衣服,梁和岑没有想过这件事有什么不妥,他现在觉得,他也应该告诉他妈,不就一件贵一点的衣服而已,想穿就穿,不要被价格束缚。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根本就不需要你为她做什么,养孩子不是为了养老。比如,像你外婆,和我奶奶,她们根本不需要子女每月给赡养费。又像我们这一代的大多数父母,全力为子女买房买车提供经济帮助,基本上没有多少年轻人为父母养老,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我们的陪伴。” 邹楠粤也同意他的观点:“大多数父母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不过,我自己觉得妈妈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应该回报她。但我现在能力有限,不足以让她过得很滋润,因为我也要满足我自己的欲望,我想攒钱买属于我自己的房子。所以我妈妈现在眼里能看得见她自己,我真的挺高兴,可能我的想法还是有些自私,妈妈自己把日子过好了,我能力差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不会对她感到愧疚。” 她能坦然告诉他这些话,就是在心底把他当作最信任的人了,梁和岑知道,不管他,还是其他人,在人际交往中总是更愿意将自己包装得美好,但她在他面前没有屏障,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她,在梁和岑眼中,邹楠粤是有魅力的,他肯定她:“你真该把你这些想法告诉你妈妈,她一定非常欣慰,而且我觉得你给你妈妈的已经比她想从你这里获得的更多了,她不会认为你差。” “她对我没有太大的要求,这我知道。”邹楠粤吃掉火腿肠,问他,“你爸妈对你有什么要求吗?” 梁和岑回答:“他们也不期望我做出什么成就,活得健康和幸福就够了,如果我未来有小孩,我对他/她也只有这两点希望。” 邹楠粤抓住关键信息,她找准切入点:“你想和什么样的另一半组成家庭呢?你会要求她和你有相同的工作能力,差不多的薪资水平吗?” “我这么现实?”梁和岑感到好笑。 “现在大家不都这样吗,以前社会总是批判我们女孩子现实,但其实很多男的比女的更现实。”邹楠粤其实心里很紧张,但她故作轻松,表现得自己不怎么看重他的结果。 “如果对方符合这两条,那她当然很优秀。”梁和岑说,“我选择的人,肯定是个很优秀的女生。” 邹楠粤的心往下坠。 “但是,”他进行转折,“我定义优秀的原则并不是她赚了非常多的钱,优秀是多面性的,她能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也很优秀,在我看来,她能吸引我更重要。” 她的心又提起来,觉得他的标准实在模棱,自己想找边靠上去,也并非不行。她又问:“那你会被什么样的异性吸引?” 只是话一出口,邹楠粤就感到后悔,自己太急切了,不该这么迫不及待的。 梁和岑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他深深看她一眼,说:“我们相处的时间很久,待在一起感到舒服,彼此了解,又能坦诚相对,我会被吸引。” 他说“我们”的时候,邹楠粤的心狠狠一跳,但是当他说完,她也不敢对号入座。若说相处时间久,他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光的确漫长,可是若说彼此了解,高中后也有长达十年以上的分开的日子,这是一个人个性定性的关键时期,有了丰富的人生经历,从一张只画了几笔的白纸变成一幅色彩多姿的画,她不清楚他下笔用意的地方也很多。 不过,邹楠粤暗暗松懈下来,她不想探究他的以前,她能确定,目前,梁和岑没有深交的异性。周末他安排了户外活动,或者与她在一起,也不怎么看手机,如果有 date 对象,绝不是这种情况。要论相处时间,她挺有个人优势,而且,他们之间相处的状态,不是挺舒服的吗? 邹楠粤心情平和下来,不再抱着企图,像朋友一样与他交流:“我也不会一见钟情,如果只是因为外貌动心,最后不说 100%,90%会失望。只是短时间相处,看脸就够了,如果要长久地相处下去,脸反而不那么重要,他的个性如何,有没有责任感,两个人的习惯是否一样,或者能不能包容,两个人在一起有意思吗,比一个人时过得更好吗,有太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了,所以我也很难谈恋爱。” 梁和岑笑看着她:“时机到了,会自然而然的。” 邹楠粤也笑了,她说:“对,我不急。” 梁和岑吃掉最后一口面包,看了一下手机,群里没有动静,说:“看来他俩还要睡一阵子,上午你想怎么玩,好像有手工活动可以体验,要么我们再去森林转转。” “去森林吧。”邹楠粤立刻做出决定。 他俩进森林的时候,阮贤云郑暇君也出门了,阮贤松启动车子,刚才在家里以沉默结束对话,这会儿为了放松气氛,他回头看了阮贤云一眼,对她说:“姐,你没事做要不去考个驾驶证。静静去年才考的驾照,她说驾校好多四十多五十多的阿姨一起练车,我觉得你也可以去拿个证。就说我们这辈的几个堂表姐,三姐和五姐都会开车,五姐的车技比我们男的都还好,她上路那叫一个彪悍,你也去考个证呗,两个轮子的三个轮子的你都会开,就差四个轮子的了。” 阮贤云倒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她说:“我这把年纪了学车没用途。” “怎么没用途?你可以买辆便宜的二手车,带妈出去玩,反正你们闲。”阮贤松说,“趁着粤粤还没结婚,还不需要你帮忙带孙。我和阿秀如果不是要帮忙带妞妞,还有静静她妈快不行了,也要出去自驾游。” 阮贤云就问:“静静她妈真没多少日子了?” 阮贤松说:“现在就靠一点汤汤水水吊着,我瞧着,也就这个月了。” 阮贤云叹口气:“得了这种病真是,她自己痛苦,静静也不好受,不过,至少有点心理准备。” 她心里还有句话没说,不像粤粤,她爸走得突然,打击是一下子袭来的。 阮贤松说:“是啊,她妈现在就像一岁的小孩,拉屎拉尿都要人管,静静白天上班,阿英帮她护理一下,下班回来她自己服侍她妈,也遭了些罪。有时候我也忍不住自私地想,走了也好,她解脱,静静也解脱。” 阮贤云没接这话,人哪能没个阴暗念头呢。不过,倒是提醒她了,未来几十年,她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绝不要生什么大病,不给粤粤造成任何麻烦。 第三十五章 昔日恋人 去酒店的路上,阮贤云看见好几队婚车。到了酒店,大门口立着五对新人的巨幅婚纱照,看来今天真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阮贤云找到他们该去的厅,迎宾婚纱照上面有指示,写着第二层,她扶着郑暇君进大堂乘电梯,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老太太走得慢,她本以为赶不上这趟,没想到有人一直按着开门按钮等待,进去后,她说了声“谢谢。” 她没太注意对方的长相,转了身面向电梯门,反而是这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从一开始就把目光定在她身上,眼里先是震惊,慢慢变得复杂,直到她出去以后,他犹豫片刻,急急按开快合上的电梯门,快步跟上去,出声叫住她:“阿云。” 阮贤云停下脚步,她诧异地回过头,看清他的脸,一颗心被紧紧攥住。 她想张口,但嗓子异常干涩,这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太突然了,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他?她以为这辈子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甚至认为已经将他彻底遗忘,原来见了面,尘封的记忆卷土重来得这么快,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她恍惚地望着他。 郑暇君和阮贤松也认出这人,面上微微变色。隔了一分钟,阮贤云终于反应过来,对他们说了一句:“阿松,你先带着妈去春华厅。” 待两人走后,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局促,也尽量使自己表情轻松,问他:“你也来参加婚礼?” 曾佑青点头,他不动声色往她手上扫了一眼:“朋友的女儿结婚,你呢?” “我表侄。”阮贤云说。 曾佑青问她:“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阮贤云竭力镇定道:“挺好的。” 她也不用多余问他,抛开朱庭容提过的他现在发达了,就看曾佑青此时的形象,也能感觉得到他这些年过得不错。 他比她大两岁,他们那时候,同班同学年龄相差四五岁的也有,这倒不奇怪。曾佑青已经五十岁出头,他看起来居然还不算老,个头高,再加上肩宽,身材挺拔强壮,颇有气势。虽然眼角有些皱纹,但眼神还是深邃的,脸上的肉没有松弛,五官线条依然凌厉,反而比年轻时看起来更有味道。 阮贤云忽然感到庆幸,自己舍得买了身上这条裙子,脖子上戴了粤粤送她的金项链,也画了口红,不会让自己太难堪。 曾佑青没见到她手上戴戒指,刚刚和她一起那个男人他还有印象,是她弟弟。他问她:“你家那位呢?怎么没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