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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银子了。” 小乞丐慢慢的缓过神来,斜着眼看我拢紧袖子那只手,脸上现出一点鄙夷神色,犹豫片刻,小步跑过来凑到我耳朵边儿上:“明天,老地方。” 我干笑后再苦笑:“打个商量,咱别总约在窑子里成不?” 小乞丐摇头道:“这个我不管,那人只让我给你传话,没说还得传回去,传回去得加钱。” 靠!什么世道!乞丐都这么市侩精明,还这么抠! 仙人居的小米粥的确美味,我仍然想给谢璟送一碗。或许就因为我送了两次都没送出去,才对这碗粥越发执着起来。 算起来,得有好几天没见着谢璟了吧。 喝完粥往回走,路上碰见个摆摊卖书的先生。我略一琢磨,老爷子这些天火气大,为了我的屁股着想,我得多哄哄他开心,不如就买两本书回去。 我爹最爱看我读书,我抱着一摞书回去,我爹一高兴,保不住就放我一马。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走到书摊边上随手翻了翻:“劳烦问一句先生,有没有那种……读起来比较有趣的书?” 先生看看我,眼神往下溜到我别在腰上的将军府腰牌上,冷淡态度立刻转为热切殷勤,拱着手问我道:“有,有,您想要什么类型的书?” 我揉一揉额角:“有趣儿一些就行,不要那些满篇之乎者也的。” 先生略一沉吟,麻溜的从一堆书底下翻出三本一字排开,弯着眼指第一本:“,讲各地风土人情开阔眼界的,京城大半公子哥都爱看这个。” 我随手翻几页,摇头道:“换一本,我不是个不出门的,这上面的风景早看腻了。” 先生摸摸鼻子,继续介绍第二本:“,南通书生最近写完的,市面上在卖的也不过三百本,谁心里没个飞檐走壁快意人生的愿望,打发时间正好。” 我再翻几页,摇头咂嘴:“到底是文人,写的这些个武林世家都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没什么意思,换一本换一本。” 先生皱起眉,再往下说起第三本:“这本,,这本您肯定喜欢,讲各类药材偏方的,有不少方子都是独一份,旁的地方找不到。” 这回我连翻都没翻,直接摇头:“不喜欢,再换。” 先生慢慢的抬头看我,脸上很有些生无可恋:“您买书有个方向没有?您好歹说个方向,我才好推荐。” 也是,让他这样乱找的确有些欺负人了,我想了想,边比划边道:“就是那种……通俗易懂,雅俗共赏,有趣一些,刺激一些,最好配些插画,不枯燥,能打发时间的。” 先生听着我的话,眉头先是越皱越紧,而后忽然展开,拍手道:“有有有,您早说不就得了,照您方才说的,这本您一定喜欢!”说着从摊子底下翻出个涂了金漆的小木盒打开,神神秘秘的摸出本巴掌大薄册子:“这本可是禁/书,文笔诙谐有趣,插画栩栩如生,也就是我一家,别人家都不敢卖!” 我眼前一亮,被他说的心里痒痒,暗道竟还有这种宝贝,急匆匆的伸长脖子去看,入眼藏蓝封皮上四个小金字——阳春白雪。 卖书先生依旧在那里滔滔不绝,甚至翻了两页给我检查:“您看这装订,这插画,没有比这再好的春/宫读本啦,最难得的是它很全面,全书分了两个部分,头半部分讲断袖分桃之乐,后半部分讲男女鱼水之欢,能合卖也能拆卖,您看,您喜欢吗?” 我原地打个哆嗦,舌尖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先生,帮我把,这三本都包了吧,算算一共几文钱。”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更新了~~~ 第18章 十八 四本书我都买了。原本只买了头三本,走到半路又觉着不对,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买一本春/宫图怎么了?我又不是和尚。 头三本摞好了端在手上,拾缀整齐揣进怀里。多亏我有先见之明,回到府上,果然看见我爹又在发怒,我爹黑着张关公脸,炮仗似的点火就着:“你,你——你自己胡闹便罢,怎么还教坏逸之!” 苍天明鉴!我能教坏时逸之?时逸之还用我教?又是一个被表象蒙蔽的无知群众!我很憋屈,但是我不能和我爹计较,也不敢和他计较,于是我只好认错:“爹,我的错我的错,您就原谅我这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态度端正神色诚恳,没个千八百回的操练学不出我这个调调。 我爹还想骂,眼角余光瞥到我刻意举了老高的书本上,一声小王八羔子喊到一半,戛然而止:“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有戏!我赶紧道:“书,好几本呢,刚买的,我这不是寻思着,左右一时半会回不到南边,成天斗鸡摸狗又没什么意思,莫不如看几本书打发时间吧,还能静心。” 我爹哦了一声,脸色总算缓和一些:“你这个……你能这么想很好,都买的什么?” 我略做沉吟,抬头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一共买三本,一本讲地理的,一本讲医药的,再有一本拳谱,以后行军打仗都能用上。” 我爹慢慢的眉开眼笑,仿佛一朵被春雨滋润过的喇叭花:“好,很好,早这样多好,茹意你听见了么?咱儿子总算知道上进了!” 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抬手揩揩眼泪,而后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揉来搓去又搓来揉去:“听见了听见了,儿啊,娘……娘实在高兴,你总算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了~!” 我娘年轻时候是能抡起来精铁阔刀的,可想而知力气有多大,我被我娘一双铁臂勒的直翻白眼,好半天才挣扎着抬头气若游丝的道:“娘,亲娘,我明白了……明白了,你快松开我,放我回屋里读书吧……” 我娘恍惚的点头:“好,好,快去吧。”一面推我一面扯开嗓门吩咐:“烟儿翠儿,赶紧的给少将军准备点水果送到书房,再去沏壶茶,东厢房那盒子碧螺春不错,快去给少将军泡上!” …… 逃难似的钻进书房,怀里那本露出一个角。我小心谨慎的把书拽出来摊在桌子上,丁点大的禁军牌正夹在书里。我开始牙疼。 盛岱川约我明天见面,算日子他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也就是和我交代一些里应外合的事情。老天保佑进展顺利些,等这档子事过去,以后不是生死攸关我绝对不回京城! 把禁军牌擦净仔细收起来,正出神,两个送吃食的小丫鬟推门进来,很不巧的就看见我桌子上摊开那本,小脸儿即刻红成蒸熟的虾米,讷讷说不出话:“少,少将军,茶水。” 这两个小丫鬟是跟在我娘身边伺候的,惹不起,我尝试着对她二人露出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