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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29节

    叶·小白鼠·骁华心里还存着一点事儿,见爱立心情好了很多,就道:“爱立同志请排队,今天单位也得炼制我这只小白鼠,我可得跑路了。”

    沈爱立也怕耽误他上午的工作,忙道:“那你骑车慢点,哦,等下,我把小姨的地址写给你!”

    等沈爱立送走叶骁华,就发现樊铎匀的身影从楼上一闪而过,和余钟琪道:“小樊同志今天起的不怎么早啊,到现在还没下来。”

    却听一旁的余钟琪幽幽地道:“不,人家在楼上看了好一会的二人转。可能还在思考着要不要给你们扔两块彩头。”

    第42章

    “啊?”沈爱立脸微微有点热,又忙朝楼上看了一眼,等一低头,就对上余钟琪看戏的眼睛,“爱立同志,请你老实交代,现在心跳快不快?”

    沈爱立作势摸了摸胸口,望着钟琪笑道:“好像快了一倍,这可怎么办?”沈爱立没有说谎,确实好像快了一倍,她自己想想都发愁。

    却听余钟琪叹道:“忽然感觉有点伤感,我感觉小叶同志也是很好的同志,人类的规则为什么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影出现在她们侧边,正是今天也要赶火车回京的蒋帆,拎着一个小行李箱,样子还是自在的很,似乎对被提早赶回单位,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沈爱立和余钟琪,特地朝他们走过来,伸手道:“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两位同志,期待有机会再见。”

    余钟琪本能地往沈爱立身后一躲,沈爱立淡淡道:“蒋帆同志前一天不还骂我,是一个什么东西?”她现在觉得这一位也是个神经病。

    蒋帆对沈爱立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坦然地笑道:“关键时候,发现两位女同志对朋友很仗义,是我之前混账,在此向沈同志道歉。”那天晚上两人跟着他们后面进来,要给樊铎匀和郭景泰作证,蒋帆就对余钟琪和沈爱立侧目几分。

    毕竟,即便知道他家是京市大院里的,王元莉都没这个胆子,生怕牵扯到她头上一点点,对于这种人,他自认也该给她一个教训吃吃,所以毫不犹豫地将王元莉给抖得一干一净,虽然自己也跟着吃一点挂落。

    但是本来工业局他就不想待,换个单位玩玩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沈爱立一语双关地道:“蒋同志给我戴的帽子可太大,我可不敢受。”沈爱立对他还是有忌惮,和王元莉走的那么近的,她都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蒋帆知道这女同志记恨他骂她是反`动派的事,也知道自己当时酒后确实说的没遮拦,“这次行程匆匆,下次有机会再给沈同志赔罪。”他虽然人有点混账,却也能分得清好坏,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家庭,最怕的就是背信弃义,每每大厦将倾,都是这种小人从内里作祟。蒋帆很能理解郭景泰和樊铎匀对她们的欣赏。

    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来的时候,只顾着找乐子,瞄准了王元莉这种货色。

    对沈爱立的冷脸也不在意,见她还是竖眉冷对,笑着挥了挥手,道了一声:“回见!”他想他们肯定还会见,下次应该是京市,他甚至很期待,当樊铎匀将她带回京市的时候,当她对上那些人,她会是什么表现?

    等蒋帆提着小行李箱出了酒店,余钟琪悄声道:“不知道怎么地,我见到他都有点怕,特别是他刚才笑的那一下,我总感觉不怀好意。”这个人行事一点章程没有,前一天和王元莉还是好朋友,后一天毫不思索地就将人出卖了,现在转头还来和她们卖好。

    而且面不改色,毫不别扭,在余钟琪眼里就是典型的“两面派”。

    余钟琪透过大门,看着蒋帆的背影,和爱立道:“我忽然发现,能和元莉做朋友的,都是一丘之貉。”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绝对,但是无论是张柏年,还是蒋帆,最初和王元莉走在一块,都是各有所图,有可能是美貌,也有可能是钱。

    爱立应和道:“可能确实是惺惺相惜,他们自己不觉得累就成。”

    看了一下大堂的时钟,再过半小时就到集合去参观的时间点了,想着还是将那封信先交给樊铎匀,不然谢微兰就是一直卡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

    沈爱立还是第一回 到三楼来,她刚还问了余钟琪,才知道樊铎匀住在311,正沿着找门牌号,忽然发现靠近走廊拐角楼梯那边的最末一间房,一位女同志从房里面闪了出来,直接朝那边楼梯下去了,快得她都没看清是谁,就是身型和谢微兰有点像。

    樊铎匀正在给樊多美写回信,他来申城之后,也给樊多美拍了一个电报,怕她给他寄什么东西时间放的太长被退。没想到昨天倒受到她的一封长信,询问爱立的情况。

    樊铎匀知道自己的隐含的意思,父母过世以后,樊多美一直对他的事都事无巨细地操心,他中学时候多拿了家里几颗奶糖,她就知道了爱立,这回他突然从海南跑到申城来,樊多美还不知道怎么琢磨,樊铎匀想了想,决定还是稍微和姐姐透露一点,免得她在西北瞎琢磨。

    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郭景泰过来,径直去开门,却意外地发现是沈爱立。

    “樊同志,早上好,你今天起的不早啊,我在楼下都没看到你,只好上来叨扰了。”绝口不提,她知道他在楼上看着她的事。

    樊铎匀也不戳破她,笑道:“难为小沈同志跑一趟,有什么可以代劳的吗?”

    沈爱立点点头:“小樊同志真是善解人意,确实是有事要麻烦你动动脑子。”说着,就将一封信递过来。

    压好了火漆,封面却还是空白,这是等着他来写地址。

    樊铎匀不由失笑,感觉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除了这件事,他猜她也不会想得到来找他。

    出声问道:“小沈同志不会挨个敲门过来的吧?”

    沈爱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我问了钟琪。”

    樊铎匀心想“果然!”他就不应该有什么期待,枉他先前还费心思和她说自己住在哪里。

    信封捏在手里,有一点厚度,这封信在谢家那边会不会引起风浪,他不清楚,但是他肯定,谢三叔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

    樊铎匀看了眼信封,问爱立道:“骂的痛快吗?”

    沈爱立点头:“还行,他估计不会想收到第一封这样的信,哈哈~”她总觉得,不骂他一顿,她心里的气都郁积着不出来,如果他认为谢微兰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不能认?如果他看破谢微兰是冒牌的,为什么又要把妈妈的相片给谢微兰看?沈爱立觉得,无论他怎么想的,他的做法都很恶心人。

    樊铎匀点点头,“那就好,今天寄出去,大概一个礼拜是肯定能到的。”快的话可能四五天就可以。就是不知道谢三叔,拿到这封信,会是什么心情了。

    想到谢微兰早上说的话,樊铎匀有意和她坦白,“感谢小沈同志的信任,所以我认为我也应该坦诚相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在爱立疑惑的目光中,道:“刚刚谢微兰来找我,希望我将这封信延后几天寄出去。”

    沈爱立都惊叹谢微兰的脑子,“她真是聪明,她知道我不想让谢家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会托你帮忙,她不仅算到了你和谢家的关系,她甚至都算准我们处……”沈爱立难得地磕巴了一下,处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托办这样的事。

    樊铎匀望着她渐红的脸,“嗯?”了一声。

    就听爱立道:“算准我会将这件事拜托你了!钟琪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对谢微兰的用意,沈爱立并不关心,盲猜也是趁这几天寻找下家,倒是最近总是觉得和樊铎匀相处起来,有点别扭,心里不由嘀咕,“真是想起来都让人叹气。”

    樊铎匀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压下了嘴角的笑意。

    这边,王元莉刚到火车站,从电车上下来,就见叶骁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在站台那里朝她看着。

    王元莉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发慌,硬着头皮往车站大门走。

    经过叶骁华身边的时候,就听叶骁华道:“王同志,如果你敢再在厂里用乌七八糟的败坏爱立的名誉,我怕不仅你单位,怕是你爸妈单位,都有关于你家私事满天飞的小广告。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要不要念给你听听?黑心棉的小妙招,黑美人**三十六计……”

    王元莉还真没见过这种正大光明的损招,脸涨得通红,“叶同志还真是大度,也不管人前对象、现对象的,还这么维护。”

    “王同志,你该庆幸你是女同志,不然老子早给你套了几回麻袋了!”又补充道:“你也不要想着搞些什么小动作,除非你以后不在汉城待了,不然老子迟早找你算账!”叶骁华想想都气,就这么个东西,差点把爱立同志给整没了。

    一个反`动派的帽子,别说爱立一个平头小百姓,就是他家都吃不消,但是魏正的事,他多少也知道点,实在太容易牵扯到爱立了。

    他今天一听爱立说起,就觉得不放心,王元莉既然手里捏着魏正这个把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叶骁华冷眼看着王元莉,警告道:“你回汉城以后,最好夹起尾巴做人,你为什么被送回单位?老子看你这做派,污糟糕事肯定没少干,你扪心问问,你有没有那么几件见不得人的事,你试试看,老子能不能找出来?你动爱立之前,先掂量掂量,有几层皮给老子扒的!”

    叶骁华的眼睛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幽深,像寒潭里的沉冰,王元莉忽然感觉不寒而栗。

    一直到上了火车,王元莉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她确实经不得扒,比如她和前对象杨方圆的事,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心里不由一阵阵的狂跳,对这次申城之行后悔不已,不然就不会碰到叶骁华。

    却不知道,汉城那边等着她的已然是一场暴风雨。

    第43章

    沈爱立一行人从机械厂参观回来,正在聊着晚上吃什么,就发现酒店大堂里聚着很多人,说是谢微兰剽窃的事情出结果了,陈先晖拍电报过来,表示这是他和谢微兰合作的成果。

    虽然当事人说她没有剽窃,但是明显谢微兰连其中的原理都搞不清楚,这封信并不能消除大家的猜疑,有几个研究员情绪甚至有些激动,当场大声嚷嚷道:“这是公然蔑视知识,蔑视学术,我们这么多人亲眼看着,难道都能让剽窃的事发生在我们眼前吗?”

    “公理何在?科研的尊严何在?”

    “必须要彻查,难道就因为是谢振的女儿,就能不遵守规则吗?就能剥夺他人的成果吗?还让人发电报来证明,不觉得羞愧吗?”

    群情一时有些激愤,到最后申城纺织工业局的局长贺之桢亲自带着人过来安抚,“我们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会凭皆一封信来给事情定性。”贺之桢也是觉得头大,本来这次他们申城从津市那边争过来此次纺织工业技术交流大会主办权,想促进申城纺织工业领域技术的革新,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能想到还是京市纺织工业局的人捅出了篓子。

    一个蒋帆搞内讧,污蔑女同志,一个谢微兰搞剽窃,得罪这么一批研究员,要是不控制好,群情激愤闹到京市去,那篓子可就捅大了。

    人群里有人高声喊道:“我们不相信你们,藏季海还和人女同志处起了对象,你们根子里就是乱的,我们要求重新抽调各个地方的工业局与会人员,成立临时调查小组,在我们回单位之前,这件事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贺之桢道:“好,好,合理的请求我们会考虑,会采纳。”

    沈爱立悄声和樊铎匀道:“这一回藏季海倒没来。”

    樊铎匀道:“他心里有数,他要是敢冒头,今天这伙人肯定非逼得他离职不可,而且,我看他们也不是临时起意。”樊铎匀指给沈爱立看,“你看带头的是青市那边的多。”

    爱立忽然想起来,之前似乎听陈纪延提过,“陈先晖好像原本就在青市那边,后来被下放到青市的一个镇上去了,可能是同事和朋友在帮忙。”

    一直闹到七点钟,天上星星都出来了,大家才放走贺之桢,但是贺之桢也同意成立临时调查小组。

    余钟琪想不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和爱立吐槽道:“真是个能人,这种情况了,都能想到新的脱困法子。要不是大家意见太大,今天就让她彻底蒙混过去了。”

    沈爱立也没有想到,本来郭景泰不帮她,她找藏季海,现在大家质疑藏季海包庇,谁能想到还蹦跶出来个当事人,说两个人是合作的。

    劝气呼呼的钟琪道:“你也别气,这回藏季海也帮不了她,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她思索了下,或许是谢微兰有办法给陈先晖摘帽子,陈先晖才会来这么一封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先晖用一项研究换自由,也不算亏。

    就这,谢微兰还说谢家女儿的身份,是她不要的!没有谢家女儿的身份,她能用什么和人交换?

    沈爱立对樊铎匀道:“我感觉有点奇怪,陈先晖怎么会知道这次技术交流大会举办的地址,他侄子陈纪延就算和他提起是在申城举办,难道还会写上详细的地址吗?”

    樊铎匀垂眸,“除非,两个人本来就认识。谢微兰在事情刚发生时,就给他写了信。”

    沈爱立忽然想起来,“陈纪延说他叔叔是八年前被下放的,也就是说这项研究尘封了八年,外人不可能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个人可能原本就达成了协议。”

    樊铎匀点头,他甚至怀疑谢微兰一路从国棉厂到纺织工业局,都是靠陈先晖在后面提供技术支持,两个人的关系,怕是不仅仅是达成协议那么简单。

    这种污槽事,樊铎匀觉得说出来,都是脏了爱立的耳朵,心里倒庆幸景泰放下了,不然怕是一个跟头就把一辈子都栽掉了。

    郭景泰自从那次打架以后,就好像幡然醒悟,绝口不再提谢微兰,有时候远远看着要遇到,都自己掉转个头,此时见钟琪两边脸颊都鼓得像河豚一样,好笑道:“你气什么,都鼓得像个气球了,人家一戳,你就咻的一下子冲跑了。”

    余钟琪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道:“郭同志,你这笑话有点冷,压根不能缓解我的负面情绪。”

    沈爱立道:“那你说怎么样才能缓解呢?”

    余钟琪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下,“只有美食,只有美食,才能抚慰我饱受创伤的心灵。”她真是想不通,这种大家都清楚的事,还能让谢微兰一次又一次逃遁,太不公平了,简直都是侮辱大家的智商。

    “哦,对了,钟琪,我忘了和你说,我上次深得我小姨的喜爱,所以邀请咱们一起去吃个饭,你说这事我办得棒不棒?”沈爱立故作夸张地逗她道。

    余钟琪捏了捏爱立的脸,极为捧场地道:“哇,真棒,爱立你可真是个探路小能手,我早就想跟着你去小姨家看看了,我可羡慕你有小姨了,我的心情瞬间阴转晴,我要去挑一件小玩意送给你小表弟。”说着,也不管大家,自己跑回房了。

    爱立又和郭景泰道:“明天一起哈,叶骁华也去。”

    “爱立同志,这回不是某人逼得你吧?要是这样,我就不跟着作孽了。”上次爱立去找叶骁华,他们一群人跟着,他事后想想都觉得对不住人家。

    沈爱立白了他一眼,“你们这些人哦,现在才意识到错误是不是,上次可把我搞为难死了,不带你们好像又有点伤害你们,带你们又对不住叶骁华,”又有些好笑地道:“哎呦,算了,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叶同志不会放在心上的,这回是我小姨邀请的,不过你们在我小姨跟前可得收敛一点,我小姨可有个性了,要是到时被轰出门,那就丢人了!”

    “那行,那回头我们都好好捯饬捯饬,不给爱立同志丢人。”说着,怕了拍樊铎匀的肩膀,樊铎匀闲闲地看了他一眼。

    郭景泰挑眉:“樊同志,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樊铎匀瞥了他一眼,漠声道:“没有。”

    沈爱立点点头,“行,看你们的表现了,我还挺期待,可别让我小姨说我交友不慎啊!”

    第二天傍晚,天刚暗沉下来,苏家这边,苏瑞庆一边摆碗筷,一边问道:“爱立有说来几位吗?”

    沈青黛道:“估摸有四位吧,我让她多喊两个凑个数。”

    苏瑞庆忽然来了兴趣,“你瞅着那男同志,怎么样?”

    沈青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我挑,我看怎么样有什么用,还得看爱立自己怎么想的吧,要说我的看法,我竟然觉得比小陈要合眼缘一点。”沈青黛努力回想了一下,“人看着还算稳重,长得也很好,话我倒没和人家说过,你晚上多聊聊看看,前头那个魏正的事以后,大姐嘴上不说,心里急得很,生怕和她年轻时候一样走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