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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病恶心的不轻,他不易察觉的左右移动着视线,寻找着脱身的机会。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确认无误,对方很可能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往里跳……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对方目前看来并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 会是谁呢?辉光?血屠?还是庚军? 李慎也正在问这个问题,对李铁衣。 “正在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薛浪。”李铁衣的语气有点微妙,“他被你打成残废,饿狼团解散后,就离开长安,去了南海……在那里改行当海盗,还娶了个当地的混血女子。” 李慎有点小沉默,庚军的崛起道路也尽是血腥,饿狼团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例。他那时几乎天天都在杀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没一分钟安生,有时候吃个饭都会被打断好几回……那一阵子他连喝水,嘴里都带着血腥味。 打残薛浪,是因为他上门找茬,而且很嘴贱的调戏了李慎的脸。没打死他,是因为当时庚军与饿狼团的矛盾还没到死人的程度,两家只是在对立任务上正面干了一回,饿狼团吃了亏,薛浪上门也正是为此。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套路了,薛浪被打残,饿狼团不肯罢休展开报复,于是开始死人,再接下来庚军针对饿狼团接了几次对立任务,把对方杀到团灭,顺带接收了对方的遗产,把其变成自己崛起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大抵都是这么个套路。 李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杀人的那把刀。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庚衍不再需要他这把刀了,那他会是怎样个下场。他杀的人连自己都记不清,到底结了多少死仇还真是个未知数,如果有一天庚衍将他当成弃子丢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扑上来吃他的肉剥他的皮。假设那一天真的到来,他这一把刀,恐怕要杀的长安城血流成河。 讲真,他并不感到害怕。 反而有些期待。 ……………… 白蓝色的出租车在朱雀大道上飞驰。 王真沉默的坐在后排,视线穿过车窗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远处南城外的围墙。整个南城都被围墙围着,如果继续往这个方向走,前面就是进入南城必经的关卡。经过关卡时势必要停车接受检查,而那就是他脱身的最佳机会。 他注视着司机露出座椅靠背的半只后脑,安静的调整着呼吸。 眼见距离正前方的关卡越来越近,一直没再骚扰王真的司机突然开口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兴奋?很激动?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王真闭目静心,当他在放屁。 “我理解你的心情。”司机不依不饶道,“真的,特别理解,我猜你一定很害怕,也很想杀人,还有点埋怨没有来救你的李慎,对不对?” 王真静静的睁开眼。 “别怕别怕。”司机自顾兴高采烈的说着话,一脚踩下刹车,抬起手冲守在关卡前的警卫打招呼,“我……” 刀光乍现。 断面无比平整的车顶斜飞出去,旋转着哐一声砸上关卡前的铁护栏,王真翻滚落地,右脚在贴到地面的瞬间便已发力,整个人弓着身向前狂窜而出。警卫的呼喊被他抛在身后,他两手倒提着长短双刀,一跃翻过护栏,冲进了南城。 前方是一片坦途。 然后他毫无预兆的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多了一只尖尖的东西,像锥子,猩红的液体从金属表面滑落,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王真漠然看着自己的鲜血,心情是异常的平静。 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所以我就说了,不要怕,我会让你死的很快嘛。” 第21章 小进展 日头西沉,已到黄昏。 从胸口里流出来的血是烫的,王真的心里却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短时间内也死不了——对方巧妙的避开了他体内的脏器,制造出的伤口虽然吓人,但并不致命。他勉力支持着虚弱发软的双腿,不让自己倒下,沉默咬紧牙关,看着走到面前的人。 喀哒,喀哒……对方的行走中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一声声敲在王真耳中。他刚才上车的时候并没仔细看,此刻才真正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很瘦,也很高,瘦的像一只衣架子,风一吹整个人似乎都要随着衣服飘起来。他踩着喀哒喀哒的脚步声从背后绕到王真正面,表情很是玩味,一双眼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王真。 “很镇定嘛,骚年。”他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有骨气,是条汉子,我喜欢。” 这人脑子估计真的有病,王真捂住嘴呕出一口血,再支持不住,腿一软向前跌倒……被人伸手接了个满怀。 这是在南城最大的正入口前,虽说到了傍晚,往来的人也不少。几名警卫无动于衷的站在关卡前,没半点伸张正义的念头。南城的守卫也是任务来着,公会定期发布,酬劳很低,但足够安全也足够清闲。会接这任务的佣兵想也知道是什么水平,指望他们会多管闲事,还不如指望老天会下红雨。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这群警卫里居然有个熟人,不是王真的熟人,是司机的。 “薛白狼?”那警卫站边瞧了半晌,终于确认了,上前来发声问,“是你吗?你回来了?” 司机闻声回头,眼睛无声眯了眯,随即露出爽快的笑容,回答道:“老何?哟,巧啊!嗯我回来处理点事情,完了晚上一起聚聚?我请你喝酒。” “行,你搞你的吧。”警卫点点头,准备退回去,走两步又回过头,皱眉道,“诶老薛,你们别站在路中央的,往边上走点,挡着人过路了。” 司机点点头,将王真拎着后领提起,喀哒喀哒的走到路边上,往地上一丢。他转了个身,有点费力的把两条腿折下来,也跟着坐到地上。 准确来说,那不是腿,是两条金属杆子。表面镀着一层黑漆的金属管有两指粗细,管上有一条细细的暗沟,倘若仔细去看,就能发现管身上刻满了肉眼难辨的能量纹路,构成了最起码不下三种源纹组合。 司机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义足,扭头看旁边正努力爬起来的王真,微微笑了笑,没说话,又抬起头,去看天上一点点往下沉的那轮红日。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萧瑟,更有些伤感。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做梦都想出名。来长安前,人人都说我是天才,到了这里,才发现像我这样的天才遍地都是,一点不值钱……刚才跟我打招呼那个,当年信誓旦旦说要混出个人样,现在还不是给人看门,嗨,都是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王真埋着头,吃力扯开伤口处的衣服,用手摁住伤口附近的大血管,把随身带着的止血粉撒上去。他忙于自救,压根没去听身旁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