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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哪里都可为家。” 李孑接着说道:“所以受苦的是他们,面对流离失所默默承受什么也不说的也是他们。他们或许没有几个人知道什么大道理,但心里都很清楚,向南走,家没了,国还在,家迟早还会有。不走,家没了,命没了,就是真的完蛋了。很简单,简单到都不需要多做思考的道理。” 胡不为偏头看身侧少女的侧脸。 是,少女,那个让他初见惊艳不已的少年,洗尽铅华后,依旧是他平生仅见的人间殊色。 可偏偏是自小跟随父亲混迹市井之间的自己,愣是没有在当时看出对方的丝毫异样。 就这么上了贼船。 “小姐,我觉得您要是当个说书先生,我也得甘拜下风。”就凭着刚刚那一番话。 自从知道自己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沉默,他彻夜难眠,他反复衡量自己要是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但都没有被亲自带到这里,看见众生皆苦的这一幕,来的震撼。 世人仓皇如蝼蚁,能活着没人想去死,哪怕活得无比艰难。 这就是人生而为人,能活得无比坚韧的本性。 “我去!” 李孑回头朝他一笑,看他瞬间连呼吸都屏住的模样,拍拍他肩膀,“一路顺风。” 话说摘了假胡子洗去脸上浅灰的胡先生,意外的年轻。 也不知道商河在调查人的时候,是不是还特意比对了一番众人的颜值,这才把这位给提溜了出来。 不过,她也很满意就是了。 这一批里面回归的四字军将士,有将近三百名,带队的是何东。 在距离冀宁镇北城门还有十多里地的时候,他们就偷偷脱离了流民的队伍,转道直接去了早已经没有客人入住挂上歇业牌子的四方客栈。 等在客栈里修整一日后,李孑带着团子过去见了他们。 将近三百人哪怕休息了一天,累月积攒下来的疲惫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消去的,猛地看过去,除了眼神分明亮锋利不同,倒真和外面的流民一模一样。 在路上就被何东告知了李孑和团子身份的前四字军将士们齐齐聚在客栈后面的大院子里,在看到李孑和团子进来后,齐刷刷站起,就连其中缺了胳膊断了腿的老兵动作也丝毫不慢,让自己尽全力站得笔直。 目光狂热表情肃然,“见过二小姐,见过小主子。” 团子抓着李孑手指的手微微紧了紧,仰头看向李孑,接收到李孑给他的鼓励目光,他想起来时的叮嘱,尽量让自己小胸脯更挺了挺,抿唇看看对面的一众大汉,奶声奶气地开口:“诸位叔叔伯伯们一路上辛苦了!” 属于孩童轻软的嗓音回响在大院里,回响在四字军每一位将士的耳边,这些打仗就算是精疲力竭,身受重伤,断胳膊断腿也流汗流血不流泪的铮铮铁军,无一不眼眶微红。 有几个年纪小些的,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愿以为此生再无望见到老国公的后人,他们这些人也终将躲躲藏藏苟延残喘度日,再无讨回公道为信国公府昭雪那天。 现在还能见到予方大哥的小女儿,还有小外孙,苍天垂帘。 行礼过后,众人坐下叙话。 期间粉粉嫩嫩的团子被一众将士们抱在怀里几乎人手轮着抱了一遍,团子从最开始的兴奋,到最后面无表情。 这些叔叔伯伯的怀抱虽然很宽敞,但真的好硬啊! 他这个小表情顿时又引起了众人的一番大笑。 被李孑叮嘱接下来几天要接着休息时,一个个又都站起来把胸膛拍得啪啪响,豪言现在就能提刀上马,把那些北周小崽子们杀得片甲不留。 被李孑笑着阻止了。 “诸位,你们的任务可不是这些。” 李孑让人把胡不为叫出来,当着他的面把自己当初在慕知州面前说的计划极尽详尽的说给了众人听。 “所以,接下来这几天时间,你们一边要休息好,养足了精神,还要跟胡先生学习如何极尽夸大地在其余六座边城中,煽动漠北军不敌北周,即将弃城而逃的舆论,同时也要扮演好听到弃城传闻后的边城百姓拖家带口主动南迁漠北的表象,并尽量让最多的百姓看出你们的担惊受怕来,这样才能达到让边境六城百姓一拥跟着主动南迁的效果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打仗他们在行,这耍嘴皮子,煽动百姓,他们没做过啊! 李孑自己看出来了他们是何想法,朝后一退把胡不为放到了身前,“所以这几天里,这位胡先生给你们上课,可一定要认真学,认真模仿啊!” 胡不为:“······”连这种公然忤逆朝廷的事都能做出来,他有种预感,自己上了这座贼船,估计就再也下不来了! 可为什么,自己没有先前想象中担惊后怕,反而心里还有一点点小兴奋和小激动呢! 他回头无奈地看了李孑一眼,自己肯定是脑子进了浆糊被糊住了。 所以才会跟着这么些人一起大逆不道! ······ 朔方城灯火通明,又是***歌笑语到天亮。 而中秦北境的第二大城季柳城却是满城的死寂。 欢歌笑语是属于占了朔方城的北周的,他们这些战败之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内的百姓仓皇无措,眼睛里有可能到明天就再也看不见明亮太阳的恐惧。 他们的兵已经不多了,城墙上巡防的士兵换了一班又一班,北周铁骑却迟迟没有进攻的意向,好似在有意消磨着他们的斗志。 从城墙上下来的士兵们慢慢开始再不敢睡熟,生怕北周在他们睡梦中突然进攻,他们有可能都来不及抓紧枕边的长枪就被钉在在床上。 更为不妙的是,粮食渐渐不够吃了。 开始时还有季柳城中家里有富余粮食的城中百姓自发过来送一些,但眼看着自家米缸也快要见底,到后来也渐渐不来了。 每日吃不饱,再加上睡眠不够精神萎靡,状态可想而知。 陈修看着军中一日比一日严重的颓势,这些天来眉宇间的川字几乎再没有被抚平的时候。 门外陆长缨来报。 “将军,又有几名新兵意欲逃营。” 陈修目光落在桌案的舆图上丝毫未动,实在是这句话这几天里他已经听过好几番了。 “粮食还够吃几天?” 陆长缨迟疑了下,还是咬咬牙开口:“省着点吃,还够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