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 心有馀悸 (5)
今晚的夜特别狂躁，月色悄然被一层诡譎渲染，夜空没有一颗星斗点缀，乾净得有些病态。 寧静的巷弄中开着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店，暗色金属门板隔绝了外头的静謐和内部的疯狂，此刻正隐约震动着，因为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人们的澎湃激昂和情绪高涨。 里头的男女多半是着一身劲装，贴身或者暴露，拋开白天的身份，不论职业为何，来到这边他们通通是同一种人、追求人生刺激的人。以各种妆容服饰包装自己，然后开始选择今晚猎艳的目标…… 相较于舞池周围的混乱嘈杂，包厢内就显得安静且乾净了许多，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类，其中又有好几瓶伏特加，白枫无奈地看着那怎么样都不会醉的人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 「你还真的是怎么喝都不会醉啊？」她皱眉，拿起一杯「天使之吻」品嚐，随着鲜奶油化开，甜蜜的气味逐渐遍佈于口腔。 「遗传问题，」他一顿，摊手无奈笑笑，「我老爸酒量很好。」 她了然点头，不再说话，视线因此转到其他几个人身上—— 蔚倪晏和陆靖轩手上都端着高脚杯，两人话题从开始到现在都还未断过，「他们认识很久了吗？」白枫问。 「大学到现在，我记得他们是同个社团认识的。」 「什么社团？」 岳飞乾笑，「辩论社。」她默默地点头，想着那社团有他们两位在估计是创立有史以来最好也最兇残的一届吧？ 「还想知道什么？」他弯起唇，很难得看到白枫好奇的一面。 她一愣，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不知不觉竟然八卦了起来，「葵吧。」但依旧问了出口，被点名的少女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阅读，腰间的配枪闪着森冷白光。 每个人身上几乎带着枪枝，除了白枫依然是瑞士刀。主要因为她不会用枪，很可能被后座力伤害，其次是这里高手如云，万一真有危机，只要她躲好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葵吗……」不由自主地蹙眉，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白枫慌张了起来。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我需要思考一下该从哪里讲起。」脸上温和的微笑消除了白枫的紧张，她一阵愣然过后安静地点头，等待对方的下文。 「三年前，我在一起爆炸事件当中救了她，葵原本是隶属于一个名为『chess』的佣兵团。」chess，西洋棋吗？白枫思考着。 「总之，从那天过后，葵就成了我们的一份子。」他说的话自然不假，只不过掩饰了多数重要的讯息，例如：chess其实是自己的死敌，以及他们三番两次想把葵带走，却无能为力。 并不是岳飞不愿意让白枫知道，而是他不想她接触太多这类的事情，过于复杂、混乱，至少对她来说。他不想让自己爱着的女人再一次牵涉自己的恩怨，太危险了。 岳飞也曾想过，只要自己不喜欢白枫就好，但是他真的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意。于是，他只能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你……」白枫一脸为难让岳飞回了心神，他挑起眉，等着她的询问，「告诉我这么多没有关係吗？」 这样的问题让他忍不住失笑，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都问了也听完答案了才开始顾虑这种事情吗？ 「笑什么啊！」她有些恼羞，忿忿地撇过头。 「咳、没什么。」他收敛笑声，装作一本正经地开口：「告诉你当然没关係，你不是外人。」而是内人啊。岳飞自然没把后话说出来，而是自己在心里意淫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很……痴汉，也是一很帅的痴汉，总之灿烂得很养眼。 「我靠，你那表情想吓死谁？」蔚倪晏碰巧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一副见鬼地唾弃道。 「吓死谁？」岳飞故作惊讶，「不是你的脸才会做这种事情吗？」调侃的口吻使幼稚的战争一触即发，其他人见到这情况不约而同开始大笑。 「看你遇到这么多不错的人我也放心了。」若菜藉着这场骚动溜到白枫旁边，欣慰的口吻让后者有些困惑。 「你在不放心什么？」 她搔颊，尷尬地道：「高中时候的你疯狂到很难令人不担心啊。」 白枫微微一愣，不再说话，一抹无奈攀上她的表情，也难怪对方会担心。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自己怎么会那样呢？ 也许是内心的野兽对于自由过分地渴求，长期挣扎最后终于得以从牢笼中挣脱而失控的暴走。 她曾经的年少轻狂比谁都还要疯。 但，也许她的父母什么都懂，才会不加以约束她吧？所以白枫从来不怨懟他们当初没有制止那一切疯狂且大胆的行为，甚至成为共匪替她掩盖一切。 ……如今再也没有人会为她做这么多。 「那个男人，我倒是觉得你该好好考虑。」她循着神原若菜的目光看去，灯光昏黄打在男人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颓丧却不失俊雅。 岳飞……她在心里呢喃起这个名字。 「当初你都接受那个人渣王八乌龟蛋了，这回的极品有什么好犹豫纠结的？」白枫被她的话逗笑，尔后静静看着那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凡气质的人。 「我会好好考虑的。」说着，她的声音竟染上一层愧疚。 的确，岳飞为她做了很多、多到她甚至觉得这辈子还不完。这一切早就超过他们当初契约里面所交易的内容，而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白枫知道答案，却仍是胆怯面对。 杨瑾贺与岳飞不同，这点她心知肚明，所以她从不在两者之间做比较，这对岳飞一点也不公平。 她和那人渣认识了多久、和岳飞又认识了多久？ 要在短时间内爱上一个人不容易，何况她才刚结束一段恋情……还不是多完整地结束掉。 可是，她现在却在抉择。 很多事情她不得不承认，像是岳飞各献殷勤的行为确实让她有些心动。那样的认真她根本忽略不了，也没办法当作玩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