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离不开的别离(1)
*「人不要拘泥于过去，而是要向未来看去。有时候发现自己所希望的事物，其实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到头来发现一直逃避的才是自己所奢求的。」* 走出属于我跟杨学谦的家，身体里有一个地方感到相当空虚。我看到俊赫倚靠在墙边等着我出来满脸愁容，他见我出来的时候原本毫无表情立即被喜悦给取代。 「怎么那么久？有被怎样吗？」他抓着我的双臂紧张的问我，我摇头。 「没有，只是讲故事而已。」我说，随即牵起俊赫的手，和他对视。 「故事？」 「嗯，很冗长的故事。我们走吧！」 他开着车载着行李，而我甚么都没带。大概驶了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上次我跟俊赫一起来的这家孤儿院。 一下车，俊赫就被眾多小孩子给包围住，虽然他们这次没有无视我，但还是比较欢迎俊赫的到来。 紫妍小姐走过来我的身边，帮我提行李。似乎已经知道了我跟俊赫这次来的用途，她并没有用敌视我的眼神看着我。而是露出和蔼的态度，或许上次是因为我太在意她跟俊赫之间的事情，所以我才对她印象不好吧？ 「跟俊赫决定在一起了吗？有被同意吗？」她说，我对她这番话感到相当意外，她是怎么知道我跟俊赫之间的关係？ 「不要这么意外，之前俊赫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上了一位不能喜欢的女孩子。我想，这女孩应该就是你吧？」紫妍小姐微笑看着俊赫说，我被她此刻的模样深深的着迷。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恋爱中的女生都是最美丽的。 「嗯。」我简短的回答她，而她似乎听出了这句话的端倪。 「我的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结果爸爸取了一个新的妈妈给我，以为那个新妈妈能够代替妈妈在我心中的位置。」紫妍小姐开始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没有插嘴只是静静的听着。 「但是爸爸却不知道，新妈妈对我做了甚么事情，她不但打我打到我满身都是瘀血还一度置我于死地。结果我以为爸爸知道了会跟她离婚，但我错了。爸爸选择把我送到这里，然后跟那女人重新另组家庭。」她说的愉快彷彿这些事情她从不在乎一样，明明是这么悲伤的过去怎能说的如此愉悦呢？ 「我来到这里后，得到了失语症有一度无法说话，是俊赫让我开口的。没有他，或许至今我都找到活着的理由。所以我很感谢他，也爱着他。我希望他能幸福，只要他幸福我就很满足了。」她说到这里就笑了，很美的笑容。 「紫妍小姐……」我皱着眉看着她，她牵起我的手笑着对我说：「敏恩，你是敏英姐的妹妹对不对？上次看到你我就不停地在回想你像谁，最后我想起来了。我跟敏英姐很好，曾经敏英姐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还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甚么话？」 「人不要拘泥于过去，而是要向未来看去。有时候发现自己所希望的事物，其实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到头来发现一直逃避的才是自己所奢求的。」她说，从她口中说出来我就感觉如同是姐姐对我说的话一样。 「咦？」 「不能跟俊赫说喔，大概是在前年吧？她自己一个人过来这里，然后站在俊旻哥的坟墓前跟我说的。她说的时候还流着眼泪呢！我想俊旻哥的死让她大受打击吧？」 让姐姐大受打击的并不是俊赫哥哥的死，而是姐姐终于明白到自己对学谦哥的那份爱情早已胜过于俊赫的哥哥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准备要给这些小孩吃的晚餐吧！听说你煮的饭很好吃呢！俊赫经常在电话里提到说，他很喜欢吃你煮的东西。」紫妍小姐说着，面对她跟俊赫彼此的互动与联络，我一点都不会吃醋。 我想这个女生，能给俊赫带来幸福也说不定。 胸口这个地方，有点紧紧的，紧到让我难以呼吸。 「谢谢敏恩姐姐煮的饭！我们吃得很开心喔！」小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对着我喊，听了心里满满都是甜甜的滋味。 我终于懂了，为甚么俊赫这么喜欢小孩子。因为当看到小孩子他们充满真心的笑容，心里的某处冰就会被它们给融化掉。 「真的是名副其实欸！很好吃唷！」紫妍洗碗的时候眨着眼跟我说，我笑言：「好吃就好。」 洗碗的时候，俊赫来到我身边在我耳旁低语着， 「敏恩，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喔。」说完他随即从我的耳朵里吹一口气，我被这口气给吓到，然后抓起一抹泡泡往他脸上砸去。 「秦敏恩！你做甚么？我吃到泡泡了啊！」他着急的想冲水，而这时紫妍很识相的将水挡住，其他小孩子也都在笑俊赫。 「俊赫哥哥是泡沫外星人！哈哈！」 「泡沫外星人要来抓不乖的小孩啦！」俊赫用外星人的口音朝小孩子奔去，看到这幕我也哈哈大笑，俊赫真的是长不大的小孩呢！ 「敏恩，俊赫他很爱你。」紫妍在我身旁喃喃道，她看着俊赫眼里闪过一丝的哀伤。 「我知道，而我也爱他。」我说：「紫妍，我能拜託你一些事情吗？」 「咦？」 俊赫拉着我走到山丘后方的树林里，我沿路上不停的问他要带我去哪里，但他就是绝口不提。 「等等就知道了，干嘛要这么着急？」他笑道，握着我的手很大很有安全感，把我的手给包覆住，不让我有挣脱的空间。 「到了喔！」他停下脚步，我们走出树林时当下看到的景象是一览无际的星空。夜空上点缀着许多星星，很美。 我看到了一间小木屋，俊赫的视线也一直定焦在那座小木屋。 「那是我哥哥养病的时候住的地方，然后也是跟敏恩姐私奔的时候一起生活的地方。」他缓缓道，我不用问他就会知道我心里的问题。 这就是我们俩相处的方式，他牵着我的手走近那间木屋。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钥匙，开门。 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不是潮湿的霉味而是淡淡的檀木香。跟那些泛黄的信一样的味道，所以俊赫的哥哥每天都在这里写信给相隔遥远的姐姐是吗？ 跟着俊赫进去这小木屋，里头的摆设相当简陋，除了有一张床跟在床左方一张木桌椅还有一间有点旧的浴室跟厨房一看就知道很久没用过。 然后在床的右边是一扇早已生锈半开的窗户，而木桌上的墙壁满满都是早已泛黄照片。凑近照片一看，发现那些照片都是俊赫哥哥跟姐姐的合照，里头还有跟杨学谦三个人的合照。 我能想像俊赫的哥哥每天写着对姊姊的思念，然后看着星空的画面。 想了，就会令人感到鼻酸。 我在桌子上发现到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张纸。纸上写着…… 『新娘：秦敏英，新郎：张俊旻 这一生都会彼此相爱，并且生下许多的孩子替这个国家好好的奉献。 我们的爱将会致死不渝，长长久久到永远。』 纸的旁边是一枚充满灰尘的戒指，我对这个戒指有印象，因为曾经看到姐姐戴过它。 俊赫从后方抱住我，我的眼泪缓慢的流下。 我们彼此都看不到彼此的脸，因为此刻只有夜空上星星照亮着没有其他的光线来源。 「俊赫……」我低喃着他的名字，而他伸出食指抵在我欲言又止的唇上。 「敏恩，你现在甚么都不要说。我只想要你在此刻是专属于我张俊赫的，知道吗？」他的唇停在我的肩窝舔舐着，我闭上眼睛听从于他的话。 我，秦敏恩，在此刻是专属于张俊赫的，不属于任何人。 包括杨学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