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逃避的爱情(1)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到原来我的爱情一直以来都是不可能，唯独可能的应该就是被当作替代品。」* 在我十六岁那年，姐姐突然带一个男人回到家里跟我们一起吃饭。 那男人五官端正、文质彬彬，穿着西装笔挺的样子，真的是人人说的那种帅哥。他望向我这边然后对我莞尔一笑，那笑容我永远忘却不了。 「她是我的妹妹，敏恩。」姐姐向他介绍我，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杨学谦。」他那低沉的嗓音吸引住我，我也对他微笑道。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秦敏恩。」 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他只是姐姐的好朋友，他们之间并没有其它感情存在着，之后事实告诉我，过去我的那些愚昧的想法错了。 他是姐姐在医学院认识的学长，他比姐姐大上三岁，还是爸爸医院里顶尖的医生。 所以那时候的我想要跟上姐姐的脚步和他的背影拼命的学习当一位医生，可是很可惜我还是没能考上，只能当一个护士而已。 然而在我落榜的那一天，他跟姐姐一起宣佈一件事情…… 「我们要结婚了。」 「敏恩就要成为我的小姨子了呢！」他笑着摸着我的头，他无名指上戴的东西闪闪发亮，姐姐也有一个一样的。 「是阿，学谦哥。」面对他的笑容，我笑不出来，为甚么？ 「要改口叫我『姐夫』了喔！」他捏捏我的脸颊，那两字听进我的心坎里，好痛。 「姐……夫。」喊不出来，那时我终于明白，我早已爱上了我要喊姐夫的人了。 ***** 之后我离家出去读大学，以为了当上护士为目标而努力着，当然离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要逃避着对姐夫的感情。 就读大学的那四年间，我很少回到家里也很少去探望姐姐他们。 即使是他们搬了新家那天，邀我过去参观我也以考试为由推辞，因为那幸福的景象只会让我原本痊癒好的心又重新疼痛起来。 大学毕业后，我搬回家里住并且被派去爸爸的医院里当实习护士，虽然在医院里还是看得到他们相处的画面，但看着他们那稳定的婚姻让我认为自己的那段感情或许早就已经释怀了，只是我自己都没察觉到。 直到那一天事情的发生，使这原本平静的一切都乱了调。 我最亲爱的姐姐，突然离开人世。令每个人都措手不及，包括他也是。 丧礼那天，我的视线一直离不开他，他并没有哭，只是两眼无神地望着放着姐姐遗体的棺材。 「听说是被酒驾的车撞到啊！」 「唉哟！她是个好女孩也是一位好医生，没想到老天爷竟如此捉弄人……」 周围的间言间语纷纷传进我的耳里，那时的我并没有预料到姐姐这突然的骤逝，还有无法想像当姐姐离开之后的日子我该怎么办？ 姐姐她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温柔，为甚么老天要夺走我姐姐的生命呢？ 我的两脚顿时无力差点跌倒的霎那有人赶紧搀扶我不让我跌倒。转头一看发现那双手的主人是我的姊夫。 他没有微笑只是悲伤的对我说，「没事吧？」 「嗯，没事。」我说，我把身体重新站好。 但他的双手还是没有离开我的身体，反而将力道收紧。 「敏恩，你可以握住我的手吗？」他对着我说，我没回应他，我将手放在他扶在我的身上的手给予他温暖。 因为我知道，他表面上虽装作坚强，但内心其实是很脆弱的。 从那次的丧礼后，我就不曾在医院见过姐夫。 我知道我自己其实还是在乎着姐夫，但我搞不清楚是同情心还是那份已经被我深埋许久的爱情。 直到那一天，我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来电显示为：姐夫 看到来电显示的当下我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立刻去接通，而是让它响了四声后才伸出颤抖的手接下。 「喂，姐夫？」心跳是加速着，我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事，害怕这通电话将会打破我所防备的一切。 「敏恩吗？」他低沉的嗓音从另一头传来，听到的当下我的心漏了一个拍子。 「是，我是。怎么了吗？」 「这里有一些敏英的东西，你现在方便过来拿吗？」他问我，语调平平。 「嗯，方便喔。」我故作轻快的回答他，其实只是在恐惧。 恐惧去面对姐姐跟姐夫两人曾经共处的那个屋子。 我从未去打扰过。因为想把它跟着那份暗恋一起隔离开来，却发觉到此刻想抽离却抽离不了。 来到不论曾经还是现在都是『他们』的家门下，我不知站在那里多久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他没有立刻出来迎接我，而是让我在外头等了一下子。 打开门见到他本人时，我闻到淡淡的酒味，他穿着一件家居服我很少见道他此刻的穿着。 他跟我对视将近五秒鐘才缓缓开口：「好久不见，敏恩。」 「嗯，好久不见，姐夫。」 我跟他的之间的关係，一切从这句『好久不见』开始变了。 我曾后悔过当时要是拒绝来收姐姐的东西，或许我跟他就不会步上后面的路了。 我知道我长得跟姐姐很相似，但还是有一些不一样，不是吗？ 我喜欢着我的姐姐，崇拜着她，却同时也忌妒着她。 「敏恩跟姐姐一样可爱呢！不过姐姐比较有气质一点。」 「敏恩当上护士了喔！真厉害……是要跟上姐姐的脚步对吗？」 是，又怎样？为甚么总要把我跟秦敏英放在同一边去称讚呢？ 「刚刚我有一度以为你是敏英。」他侧身让出一个让我可以进去的空间，然后笑着说着听来让我很讽刺的话。 「我想也是。」没有回头看着他回答，却用愉悦的声音掩盖住实际的心情。 “啪擦。”门关上的声音，也等于是当下理智断掉的声音。 他拉住我的手，把我压在墙壁上。从他传来的鼻息里我闻到了更浓郁的酒臭味，第一次我和他的距离这么接近。 面对跟他这么近的距离，我的呼吸不自觉的乱了调。我的右手被他一手抵在墙上，他的另一手则是搂着我的腰际。 「姐夫……」我低喃着我应该要称呼他的名字，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无表情的看着我。 如果再继续用这种表情看我的话，我好不容易一直隐藏到现在的感情就会涌出来了…… 下一秒，他吻住我。 这个吻很霸道……他先吻住我的唇然后接着吻我的锁骨，他的手从我的腰际滑入我的衣服里。 「不能……这样。」要拒绝才行，否则真的会隐瞒不住我对你这八年来的感情，他还是没有停下动作。 我推也推不开他，或许也是因为不想用力去推吧？怕推开了就会一去不回。 怕推开对他的爱情。 这么想想，其实我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刻。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拒绝的意思，因为我还是爱着他的。 爱着这个我本该叫他姊夫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