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寧离】第十一章

    温梓芸在璃蒴的带领下进到了璃药房间，果不其然，见到璃药正在桌前与成堆的账本奋斗，璃蒴于是先开口说道：「大少爷，梓芸姐姐说有事要先离开了。」

    「嗯。」璃药头也没抬地淡淡应了声。

    在璃蒴的鼓励眼神下，温梓芸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璃药，我……我会加油的，所以你专心处理你的事吧，我就先回去了。」她羞红着脸，眼里却泛着坚定不移的情意。

    璃药仍然仅是点头示意，于是璃蒴便道：「那我送梓芸姐姐到门口吧！」

    「嗯。」

    温梓芸随着璃蒴的脚步来到了璃府大门，就见温府派来要接送温梓芸的马车早在外头等候多时。

    「那我走了，很高兴认识你，徐堇。」温梓芸嫣然一笑。

    璃蒴则是抬眼望向她，道：「梓芸姐姐，你耳朵过来一下。」

    「唔？」温梓芸有些困惑，却见璃蒴笑得一脸神祕。

    ******

    几天后，温梓芸捎来了一封信。

    「你唸给我听吧。」正埋首于公务的璃药对萧立扬吩咐道。

    「『可怜情怯门外看，轻声唤，奈何琐务阻绝，相见不得。只求曦光临窗，抬眼望，芍药轻摆，徜徉柔云中。』璃药，我正努力朝着才女之路迈进，下次再见面时定让你惊叹不已。另外，很谢谢你的诗，我亦只求曦光临窗，抬眼望，芍药轻摆，徜徉柔云中……」

    语落，萧立扬自己下了评论：「这诗句写得不错，但不像出自大少爷之手。」

    「我根本没写给她诗过。」璃药正感纳闷，突然他灵机一动：「今天怎么不见璃蒴？」

    「不清楚。」萧立扬问：「大少爷认为是璃蒴所写？」

    璃药没有答话。

    那天，在大厅，璃药见到了璃蒴久违的那令人怜爱不已的纯真笑顏，在温梓芸面前，璃蒴简直就像个十岁的孩子般，可爱又天真的神态──却都只是璃蒴的逢场作戏……

    璃蒴很明白自身的优点，也很清楚该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巧妙地切换自己的身分语气姿态，甚至是表情──果然，先前那副呆傻的模样也是用来好放松自己的戒心吧？

    当初会和璃蒴立下那样的约定，也只是想看看那笑容之下藏着什么样的一个人，没想到他竟拥有如此才华，学习能力也很强……而自己，更在不知不觉间，加深了对璃蒴的莫名执着……

    「如果看到他，见他立刻来见我。」璃药吩咐道。

    「是。」

    ******

    一路上，璃蒴竭力压抑着自己心里捲起的滔天巨浪，观赏着四周宜人的好光景，随着婢女的带领，他来到了他理论上的亲爹，也就是璃府老爷──璃蔚的房门外。

    一大清早，璃蒴正打理好仪容，要走去璃药房间的路上，突然给一位婢女唤住，说是老爷要找他。

    璃蔚找他是为何？璃蒴甚至怀疑过璃蔚到底知不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存在？既然如此，肯定是和璃药有关吧……

    「老爷，人来了。」婢女必恭必敬地朝房内喊了声，接着她回头对璃蒴交代道：「接下来你自己进去，礼节什么的不用我再叮嚀吧？」

    「嗯，谢谢姐姐。」璃蒴笑着道谢。

    婢女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走上前，璃蒴深吸了口气，打开门，踏入内所见到的景像是一中年男子正慵懒地坐在雕饰华美的躺椅上。儘管岁月在他面上刻下了风霜，但眉宇间仍泛着在商场上叱吒风云的那不怒而威的凛然气势。

    璃蒴扬起抹笑，来到璃蔚身前，单膝下跪：「徐堇见过老爷。」

    「脸抬起来我看看。」

    璃蒴依言抬眼望向璃蔚，璃蔚一见到那双超脱绝尘的灵秀眼眸，唇边不禁浮起抹充斥不屑与轻蔑的冰冷讥笑。

    「徐堇啊？也是，徐雁似乎喜欢堇花的样子，明明骨子里是如此低俗下贱。」

    就见璃蒴依旧微笑着，眼里却矇上了层深沉的幽冥。

    「听说你做了药儿的书僮？」璃蔚状似不经意提起。

    「是。」果然是因为璃药。

    「药儿好似很喜欢你啊……」

    不待璃蔚把话说开，善解人意的，璃蒴先一步绽开完美灿笑：「我明白老爷的意思，我会和大少爷请辞。」

    璃蔚听了也不禁讚笑道：「倒是挺伶俐的嘛，难怪药儿会喜欢。只不过──我不允许有任何阻碍他前进的东西存在。」

    璃蒴道：「徐堇明白。」

    「明白就好，下去吧。」

    「是。」

    璃蒴这才起身，一回过头，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只有那对冷若冰霜的幽寒双眸，正隐隐闪着决绝的沁骨冽光。

    ******

    「大少爷。」接到萧立扬的转告，璃蒴一反往常的淡漠，而是顶着笑脸前来迎接璃药，后者看了微蹙了下眉，语气有些不悦。

    「你上哪儿去了？」

    璃蒴却答非所问，乾脆地提出辞呈：「大少爷，我不想做你的书僮了。」

    璃药闻言一愣。

    这是璃蒴今天面带笑容的原因吗？

    ──不再以真面目见他了。

    「给我理由。」璃药语气冷冽的命令。

    璃蒴只是笑得可爱动人，以天真的口吻吐出带着剧毒的恶劣语句：「因为再得不到益处了，所以我想回到原本的地方，就是这样。」

    璃药抿着嘴，一语不发。

    璃蒴见状只得又说：「大少爷是商人，怎么会不懂分析利弊呢？若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持续损害大少爷的利益喔。」

    闻言，璃药危险地瞇起眼：「你在威胁我？」

    「回大少爷，璃蒴不敢。」好一个无辜神情。

    事实上，就如璃蒴所说，这些道理璃药岂会不懂？但他就是不愿放手让璃蒴离开，因为他有预感，一旦放手了，璃蒴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思索再三，璃药不但不准璃蒴的辞呈，还提出了：「以后你搬来我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

    「大少爷这是软禁吗？」璃蒴问得天真。

    「我不这样你肯乖乖留下？」璃蒴太聪明了，一定会想法子逃跑的。

    「就算我乖乖留下也对大少爷没任何好处，不是吗？」

    「有无好处由我定夺，你只要乖乖服从就好了！」

    情急之下，璃药口不择言地一心只想制止璃蒴离开，然而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简直像把璃蒴当作下人看待似的……这并非他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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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蔚首次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