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待业中

    大家到云霞谷谷底，夜夕顏提议分头行动。

    「这里只有前后两个方向没岔路，就三人一组吧，走到底后回来这里集合。」

    连江夜只认识夜夕顏，自然是跟夜夕顏一组，月朦胧和风满楼默认一组，地方归蝶看了看两边的人，决定拋弃哥哥和公会伙伴一起。

    一北一南，两组分开行动。

    夜夕顏对开膛手十分好奇，原来也有人针对真实性来发明玩法。洛可可的死活则完全被拋到脑后。

    反正游戏里死一死也不会出什么事，而且开膛手也只会把人分开再缝起来，死不了。

    连江夜和地方归蝶则是来打酱油的，抱着见见传奇人物的想法。

    走了不久，地方归蝶似乎听到什么声音，连忙比手势提醒同伴保持安静。

    是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

    三人迅速背贴山壁，偷偷朝声音来源看去。

    洛可可躺在地上似乎没有知觉，一个女性手上拿着手术刀，在洛可可身上划来划去。每划一刀，她便把手探入，用刀割下一块肉来。

    割完腹腔后是开颅骨，女性的武器很锋利，能轻松切开坚硬的骨头，粉红色的大脑轻轻跳动。三人看这极其血腥的一面都愣住了。

    连江夜犹豫要不要衝出去，才踏出一步，就被夜夕顏抓住手腕。

    夜夕顏用唇语说道：「别去，看洛可可的手指。」

    连江夜看到洛可可的手指微微抽动，女性瞄了一眼，只当作是肌肉的反射动作。不过手指的确以极小及缓慢的动作，不断在地上画叉。

    「她让我们不要去，估计是在蒐证。」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女性将洛可可解剖一次又一次，最后将洛可可的器官放回原处、缝合，并将蓝药倒入洛可可口中。

    吞下药后，洛可可猛然大喊：「抓住她！」

    埋伏的三人同时行动，女性对战斗并不在行，很轻易就被拿下了。

    洛可可脸色苍白，看起来并不好受。夜夕顏对自己原先的想法感到抱歉。

    看到自己被切开果然会很不愉快，不是单纯死不死的问题。

    洛可可走到对面山壁，从里面挖出一个摄影镜头。

    「证据有了，你逃不了了。」洛可可说。

    女性笑了笑，「没记错的话，我的行为并不违反任何一条规定还有法律。」

    「是这样没错，不过规定会改。」

    「我记得法律不溯及既往。」

    「是，不过在我之后的人，便是条文的保护范围了。」

    听到洛可可的话，女性依旧一脸从容，「没差，之后我也不会登入游戏了。是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醒着？我用的剂量应该没问题啊。」

    「因为收到情报，所以我预先喝下解药，但解药只有让我保持清醒，麻醉的效果还在。于是很悲剧地我近距离观赏自己的肢解真人秀。」

    「喔，原来这么简单啊。之后你们要拿我怎么办？」

    「会先暂时冷冻你的帐号，案件审理完毕后会将帐号还你。」

    「不还我也没差啦，反正我之后不会玩了。」

    三路人一伤患一犯人回到集合地点，就看月朦胧三人已经到了。

    「唉，给你们找到了。」风满楼有点遗憾。

    洛可可拿出可以直达网警办公室的特殊传送石，叫上所有人一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洛可可问。

    「莎乐美。」

    将人交给网警处理后，夜夕顏等人就回到城里找发任务的玩家要报酬。

    「查到了，开膛手叫莎乐美。」

    发任务的是土豪一枚，给钱给得很爽快，只是调查名字也获得高报酬。

    「不过，你为什么要发任务而不是委託情报商？」夜夕顏很好奇。

    「委託了，不过下马威不接受委託，其他情报商又蒐集不到资料。」

    土豪一说夜夕顏就明白了，挑战道德伦理的案子是该压下来。

    夜夕顏完全没有自己的勒毙行为也在道德伦理边缘游走的自觉。

    本来以为开膛手的行为只是个小事情，眾人没想到的是，这起案件竟然会让游戏关闭一星期。

    市区医院，龙戍刚进行一场手术，从手术室出来。

    「龙医生，好久不见。」

    龙戍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瞇起眼，「你是？」

    「莎乐美，实习医生，本名是冬凉，请多多指教了。」冬凉说。

    「所以你才会去练习解剖？」

    「对，毕竟大体老师不够。」

    「……我先走了，再见。」龙戍说。

    「再见。」冬凉笑容很温柔，让人无法想像她曾在游戏里面不改色切割活人。

    这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这只是游戏。

    龙戍理解，虽不认同也不反对冬凉的行为，一个极度真实的虚拟世界，对练习技术来说是个好地点。

    当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差别越来越小，人是不是就越不能将自己分割？

    游戏公司内，开发部门正忙得焦头烂额。

    「所以我就说要赶快把医疗用那一区做好啊，现在来一个医学系的来乱搞，要被警方盯了。」

    「谁知道会有人无聊跑来切割人体啊！」

    「就差那三天，三天！再三天就要开放了虚拟医疗区了，为什么那傢伙这么沉不住气偏要来，不然就不要被抓到啊！」

    与开发部门的慌乱不同，总裁办公室倒是一片冰冷。

    「医疗那一块几乎完成了。」

    「心理治疗的那边也是？」

    「对，都差不多了。」

    「记住了，我资助你的条件。」

    「是是是，我记得。」

    开发虚拟游戏是一项计画，但是最重要的功能还是建立虚拟世界来培训医生，还有治疗心理疾病等与脑部相关的疾病，如果发展的好，还能作为盲人的学习机。

    梦游之城，其实还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场。

    相隔一星期，夜夕顏再度上线，这次多了新的东西。

    为了避免玩家分不清现实及游戏的建县，而发生伤人甚至杀人事件，游戏关闭一星期，除了接受调查外，还增加了心灵健康测验。

    每隔一段时间，玩家须接受测试，确定没有心理异常才能进入游戏。

    夜夕顏没有暴力思想，轻易通过测验。

    刚进入游戏，就收到洛可可的信。

    「到下马威。」

    到了下马威，屋内乾乾净净，或着说，空荡荡的，就像屋主要搬家了。

    「我要辞职了，终止打工合约吧。」

    「辞职？为什么？」

    「我要去休养了，那次切割搞得我神经衰弱，医生判断我不适合继续工作。」

    虽然外表没有变，虚拟的手术也不会留下疤痕，但夜夕顏觉得洛可可很虚弱。

    「……很可怕吗？」

    「怕死了，叫我看尸体还行，但是看自己的内脏一个一个被拿出……我一开始想闭着眼睛的，但是为了工作，我必须清楚知道她在做什么，要看到镜头的死角发生什么事……幸运的是，莎乐美太认真，没注意到我是醒的……不对，她的手法很纯熟，八成是学医的，她根本知道我醒着！」

    说到最后，洛可可忍不住颤抖。

    「我是来收东西的，我私有的装备、道具、技能书放到公会仓库了，情报则是给网警部。那把钥匙……你找其他人去吧，之后我要删帐号了。」

    「你连游戏都不玩了？」

    「不玩了，我要退休，反正不差那些钱，游戏也不是非玩不可。」

    洛可可已经决定离开，而夜夕顏没有立场挽留。

    这天，夜夕顏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