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将车子停在莫氏大楼门口，莫管家叹了一口气，透过后视镜，她可以见到莫言欢苍白的脸色透着不自然的红晕。 稍早，她带着莫言欢到商场去购买衣物及日常生活用品。 因为有大小姐的交代，所以她并不担心她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但她没有预料到，一路上她只是乖乖跟着自己走，却完全不回应她任何问题，问她喜不喜欢、好不好看，全像石沉大海一般，换回一阵沉默。 只怕，若不是大小姐要求她得跟着自己到商场，她也不会如此乖巧地跟在自己后头吧。 瞧着她踩着不自然的步伐跟随着自己，莫管家其实有些心疼，知道依大小姐的脾气，昨夜一定不会好好待她，但她再么猜也料想不到，大小姐居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发洩。 不是没想过让她休息一会，等自己买好东西再带她到莫氏大楼，但这孩子却鐡了心要将大小姐的命令彻底执行，在说不动、劝不听的情况下，也只能由得她了。 「大小姐的办公室在十九楼，等会你到前台，拿这张卡片给柜台小姐，会有人告诉你怎么上去。」 收回自己的思绪，莫管家将一张特製的卡片和午餐交给莫言欢。 莫言欢接过东西，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努力控制自己的步伐走进莫氏大楼，强忍着身下传来的阵阵痛楚将卡片交给柜台人员，再按照指示来到总裁专用的电梯，按下十九楼的按键。 「叮。」 电梯门一开，莫言欢便见到一位身着套装的美丽女子站在电梯口前迎接自己。 「请问，您是莫言欢小姐吗？」 没有开口，莫言欢点点头。 「这边请。」 并不因莫言欢的态待而感到任何不满，女子示意她跟着自己。 转了几个弯，女子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 「这里便是莫总裁的办公室，以后，您可以自由出入。」 语毕，女子朝莫言欢躹了个躬，转眼便消失在她面前。 莫言欢抬起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等了一会，才等到一声淡淡的进来。 打开门，莫言欢缓缓地踏进办公室，瞧见仍陷入忙碌中无法脱身的莫欣顏，她没有动作，就这么站在门边，静静地望着她的主人，直到莫欣顏掛上电话，这才留意到她。 「过来。」 朝她的新宠物勾勾手，莫欣顏对她的识相很是满意。 缓缓走上前，将莫管家交给她的午餐打开，将三层的便当盒一个、一个摆放在莫欣顏的面前，取过一旁的纸巾将筷子和汤匙擦过一遍，这才交到她手上。 「替我按一下肩膀。」 感受着莫言欢的小手轻轻在自己肩上按着，那舒服的力道让她愉快地瞇起了眼。 「姐。」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给用力的打开，那一瞬间，莫言欢浑身上下的肌肉绷紧，整个人进入了备战状态。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的短发女子，一身黑色套装的她不像莫欣顏那般高贵，反而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有趣错觉。 不过，从她那双和莫欣顏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眸上不难看出，两人应该有着血缘关係，再加上她一开口便唤莫欣顏为姐姐，便不难猜出来者的身份。 「你是谁？」 没有等到姐姐的回应，却见到姐姐的身后站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 莫欣若上前，不悦的挥掉莫言欢按在她姐姐肩上的手，表情带着十足的防备。 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孩子是谁？为何会突然在姐姐的办公室？ 满脑子只想知道眼前的人儿是谁的莫欣若却忽略了一点，若她不是莫欣顏的人，又怎能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呢？ 对莫欣若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莫言欢默默地再次将手移回莫欣顏的肩上，再次轻轻揉捏着。 「你哑巴啊，不会回话吗？还有，谁准你碰我姐的。」 见姐姐没有生气，反而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一边享用午餐，一边望着自己，莫欣若也就不客气的再次挥掉莫言欢的手。 姐姐是她的，她不允许随随便便的人碰触她的姐姐。 见那双被自己挥掉的手又准备回到姐姐的肩上，莫欣若气愤地抓起放在桌上的拆信刀便朝她手上挥去。 下意识想避开挥过来的刀锋，却在眼角瞧见刀锋最后的落点是主人的肩膀时，硬生生切断脑海想要躲开的想法，下一刻，莫言欢的右手上便多了条血痕，鲜血不停地朝伤口外涌出。 「主人……莫言欢可以把手……先离开主人身上吗？」 在没有得到莫欣顏的命令前，莫言欢不敢直接将手抽离，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莫欣顏的衣物，不让滴下的血液沾染上她的衣物。 「为什么？」 莫欣顏挑了下眉，带着有趣的表情问道。 这孩子怎么会主动发问？难道，是怕自己的妹妹再给她一刀吗？ 「血……会弄脏主人的衣服……」 「先向二小姐道歉，然后左手不许停，继续捏。」 就因为会弄脏自己的衣服？莫欣顏的眼底稍稍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 这人是真的如此想，还是别有所图？ 她没忘记，她，是那人的孩子，更是拆散自己与他的父亲送来的，虽然，自己的确打算将她当成宠物留在身边，却也没那么快便能信任她。 或许，趁这个机会试试她也好。 「是。」 右手任凭它垂在自己身侧，莫言欢左手仍不停地揉捏着莫欣顏的肩，同时不忘莫欣顏的交代，开口向一脸气愤的莫欣若道歉，「二小姐……对不起……」 「姐，她是……？」 唉，她叫自己的姐姐主人耶？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係？莫欣若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不过才一天没有见到姐姐，她怎么觉得她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呢？ 最不喜欢别人靠近她的姐姐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不说，竟然还任由她的爪子在肩上捏着，她觉得要嘛是她的姐姐被魂穿了，要嘛就是这个世界快毁灭了。 「她是我养的宠物，才第二天，所以人还不太认得。」 眼角瞄了眼地板上逐渐变多的血跡，莫欣顏不着痕跡地掩饰内心的惊讶。 这孩子就这么让血一直流？ 「宠物？姐，你疯了吗？」 听见姐姐的话，莫欣若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大了双眼。 一向讨厌有人跟前跟后的大姐，居然养了一隻宠物？而且，看来关係还挺好的，要不，怎么会愿意让她碰触自己？ 「玩玩而已，别大惊小怪。」 瞪了莫欣若一言，莫家人怎么可以出现如此不得体的行为。 「姐……」 让莫欣顏的眼神给吓得缩了一下，莫欣若向后退了几步，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对于母亲毫无印象的她，几乎可以说是姐姐和管家将她带大的，在她心里，莫欣顏同时扮演着母亲与姐姐的角色，所以，只要平时很宠着她的姐姐冷下脸，她就会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 「还有事？」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示意她若是没事，最好快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那个……哥……」 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莫欣若想开口，却又碍于莫言欢在场而显得迟疑。 「有什么事直接说，她不会说出去的。」 儘管仍对莫言欢有着疑问，但稍早的测试却没让她失望，她，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哥最近那边小动作频繁，似乎有意想要拉抬自己的声势，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情。」 父亲虽然有意让姐姐成为莫家的继承人，但姐姐毕竟是学商的，有些事不好处理，所以，黑暗面的事务几乎全权交由自己的哥哥莫宏亦来管理。 若两人都无野心，那么，黑、白两道各佔一片天，互利互惠，谁也不吃亏。无奈，莫宏亦不愿屈就于莫欣顏之下，这才使尽花招想拉莫欣顏下台。 「无需在意，他不过是玩玩罢了。」 自家弟弟有几分能耐她最清楚，现在两人还处于小打小闹，只要公司不出太大的紕漏，那么，他是无法成什么气候的。 「但姐……」莫欣若着急地开口。 莫宏亦毕竟是掌管黑道的领导人，虽然小打小闹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但要是他选择直接对莫欣顏出手怎么办？ 「他不会有机会伤我的。」 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莫言欢这张底牌，所以，莫欣顏阻止莫欣若欲说出口的话，挥挥手让她离开。 「那姐，你自己小心一点。」 知道姐姐只要打定主动，便无法再说动她，于是，莫欣若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几句关心，便离开莫欣顏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