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声 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Chapter-5

    下午放学后，薰衣与向筠一同来到了等待爱咖啡馆，薰衣走进了员工休息室，打算换上制服，她从置物柜拿出了一件咖啡色的围裙，她从书包掏出了一件白色衬衫和一件黑色窄裤然后穿上，接着将围裙围到自己身上，最后再将上面刻着『薰衣草』的名牌别在自己的胸口前，之后走出员工休息室，经过柜台时顺便拿了点单。

    她走到向筠的座位旁，「说吧说吧，想喝什么呢？」

    向筠认真的看着点单，「让我仔细想想。」

    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小雨自然的就发现了向筠，看的出来她与薰衣草是好友，因此他从甜点製作台走出来到她们两个身旁。

    「薰衣草，这位小姐是你朋友吗？」他问着。

    薰衣点头，「嗯！」

    向筠抬起头，然后咬字清楚的说道：「店长好，我姓吕，叫向筠。」

    小雨轻松的说道：「既然是薰衣草的朋友，那你待会儿点的『店长招待』，不用担心价钱，但不能浪费食物喔！」他怎么可能连自己唯一僱用的工读生的朋友都请不起？！他可是非常大方的。

    「哇啊！谢谢店长！平常都听薰衣说你人很好，没想到不只人好，店长本人更是大方又帅气！」向筠比了个讚，顺便挑了挑眉。

    接着薰衣与小雨一同回到甜点製作台前，「薰衣草，你先去跟朋友聊聊吧，我看今天客人不会很多，晚点客人多了再来帮忙就好。」小雨重新围上咖啡师专用围裙。

    「真的吗？谢谢店长！」薰衣开心的笑着，接着她放下手中的託盘，走到向筠桌子另一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向筠疑惑的看着她，「店长让你休息呀？」

    「嗯。对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偷偷告诉你，我打听到了。」

    「打听？」

    向筠点头，接着她继续小声的说着：「程浩枫他啊，是学校男排(男生组排球队)的a组，还有，他中午都会去厨房洗餐具，每天早上一来学校到早自习结束他们排球队都要练习，下午放学后也要。」

    坐在向筠面前的薰衣整个楞住，「你很扯欸......」

    她悠间的向后靠在椅背上，「怎么会呢，要了解一个人就要想尽办法进到他的世界里、融入他的生活圈。」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呢。」

    向筠笑了，虽然不是甜美类型，但却非常可爱。「嗯，很喜欢很喜欢。」她透过窗户望着等待爱的欧式乡村风花园。

    隔了许久，薰衣才又开口：「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此时，小雨替她们两个送上了两杯咖啡和甜点，「请用。」不小心察觉到了她们两之间的怪异气氛。

    「谢谢店长！」向筠抬起头，脸上掛着的是无比灿烂的笑容，但却让小雨感到一丝假意。

    他挤出笑容，「不会，你们慢慢聊。」似乎发现自己打扰到她们了，因此他便离开到其它地方替客人服务。

    向筠拿起汤匙放进玻璃杯里开始搅拌，「为什么喜欢？答案其实很简单啊，『因为就是喜欢，喜欢并没有特别的原因』。」

    「就这样？」

    「不然呢？我只能说喜欢，因为我的心就是告诉我我喜欢他。」

    薰衣低下头叹了一口深长的气，「心能那么容易喜欢一个人吗？」

    「喜欢很容易，但喜欢要转变为爱，却是最难的。」向筠放下汤匙。

    喜欢要转变为爱，却是最难的。

    真的是如此吗？

    送走向筠时大约是六点，之后客人也陆续多了起来，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都毫无空位，小雨和薰衣两个人都忙不过来。

    小雨知道薰衣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太操劳，因此他决定再徵一位工读生，替薰衣分担些工作，就算不会演奏乐器也无所谓。

    薰衣端着託盘小心翼翼的往七号桌移动，之后将託盘上的两杯咖啡放到桌上，「餐点已上餐完毕，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薰衣草，今天还可以点歌吗？」男客人询问着，而坐在他对面的就是他女朋友。

    她点头，「没问题。」她伸手进围裙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卡，再从胸口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交给那位男客人。

    他在白色小卡片上迅速写下了一行英文，然后将小卡交还给薰衣，「就这首吧，今天也拜託你了，薰衣草。」

    薰衣迅速瞄了一眼小卡上他所写的曲名，接着将它放进口袋内，「不会，五分鐘后我会演奏，那请两位慢慢享用。」然后她转身回到柜台。

    打工的这短短几个礼拜内，她已经累积出相当可观的名气，许多人都是为了听她的琴声慕名而来，等待爱的名气也越来越高，小雨根本不用担心没有客人。

    每天固定的时段，薰衣都会上台演奏钢琴，客人们也都知道演奏时，要保持安静。

    薰衣坐在钢琴前，双手放上键盘，接着一首西洋老歌立刻充斥着整间咖啡馆。

    whereveryougo

    不论你去了哪里？

    whateveryoudo

    不管你做了什么？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我都会在此为你等候

    whateverittakes

    不管未来如何

    orhowmyheartbreaks

    或我有多么伤心

    iwillberightherewaitingforyou

    我都会在此为你等候

    《rightherewaiting》

    □

    每天早上就算他们两个没有特别约，但还是会遇见，她走在前，他走在后，并没有聊天，就是各自走各的，进到校门后就分开行动。

    到了中午时，向筠换到了中午洗餐具的工作，接着她拖着薰衣往厨房走去，才刚走进厨房，果真看见了正在洗餐具的程浩枫以及苏子轩，两个人边洗边聊天。

    后来就演变成了薰衣洗餐具，向筠看着小高一的一举一动傻笑着。

    「向筠，你不要一直看着人家啦！」她抱怨:「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就被发现，这样反而更好。」

    薰衣打开水笼头替餐具冲掉上面的泡泡，「为什么更好？」

    「因为……」向筠转过头看着她，「他就知道我对他有意思了呀！」

    「但是国、高中部对他有意思的人那么多……」

    「齁呦！不要摧毁我的小世界！」

    「不是啊，你的讲法就很奇怪嘛！比七夜怪谈还要奇怪！」薰衣把海绵放到她手上，「换你洗了，不是你换到这份工作吗？而且你这样都不洗，人家会觉得奇怪吧！」

    在她们两隔壁的隔壁的苏子轩与程浩枫边洗餐具边玩水，「欸，程浩枫，白薰衣她们在旁边欸！」

    他抬起头往那里瞄了一眼，除了看见白薰衣，也看见了那位疑似是弹奏危薇钢琴曲的吕向筠。「干嘛跟我讲，你就自己慢慢看吧！」随后说完他又低下头。

    苏子轩继续看着在洗餐具的白薰衣，她永远都绑着公主低马尾，自然捲让那马尾散发着一种慵懒但却充满气质的风格。

    「你什么时候要跟白薰衣告白？」程浩枫问了一句。

    苏子轩将手上的泡泡甩向他，「嘘！你小声一点啦！」

    他看着自己蓝色制服衬衫上的白色泡泡，「哎噁……」接着他抬头瞪着苏子轩，「你，想溼身是吧？」

    「不想。」

    「那你甩我泡泡干嘛！？」

    「我想先跟她变成朋友再告白，a计画已经拟定好了，我们浩枫baby准备出动！」苏子轩灿烂的笑着。

    程浩枫呈现呆滞，那个人知道他们现在是一个讲东一个讲西吗？

    「出你个头啦！」他本来想继续洗餐具，但仔细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什么a计画！？你给我老实讲喔！你在策划些什么！？」

    苏子轩摇摇手指，「没什么，还不是时候。」

    「你每次都嘛讲不是时候，你算数学算到一半也会突然说『哎……现在还不是时候』吗？」他学着苏子轩的声音。

    「废话，当然不会！那样是要怎样算数学啦！乾脆不要写。」

    程浩枫把溼溼又沾满泡泡的海绵丢向苏子轩，「那你在追女生这方面就不能跟你算数学一样吗？一直说还不是时候，啊是要一百年后再跟她告白吗︳？」

    他叹了一口气，「心跟数学是不一样的，我准备了三年的时间就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好，因此做了很多很多努力，而这次机会好不容易快来了，所以才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应战。」

    「你错了。」程浩枫关上水笼头，「心跟数学是一样的，有点非常相似，那就是都需要时间。数学要好需要时间，要进到一个人的心里需要时间。」

    「你又没追过女生，你怎么会懂？你又没有暗恋一个女生三年之久，你又如何会懂？」苏子轩无奈的说着。

    他实在无法体验程浩枫的生活，从他认识他以来，总是会有许多女生跟他告白，但从没看个他追过某个女生或是跟哪个女生告白，也没听说过他有心仪的对象，那干嘛讲的他好像一副很懂样？

    程浩枫闭上嘴，苏子轩说得没错，最不懂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薰衣把餐具放进铁盒内，「向筠，该走了。」

    「喔，好。」虽然她嘴巴这么说，但她的视线还是停留在程浩枫身上。

    「向筠！」

    「什么？」此时她才回过神。

    「走了！」

    每到了打扫时间，薰衣总是被向筠拉到了小高一的新生楼，总是都故意经过一零七的教室前，偷偷看着程浩枫，看着他在做些什么。

    而今天向筠因为被卫生股长逮到，因此只能乖乖打扫楼梯。

    「臭卫生股长，每次看到我就是叫我打扫，就没有垃圾嘛！」她不停的抱怨。

    薰衣站在一旁，「还不是因为你每次打扫时间都不乖乖打扫，都跑去看小高一，卫生股长不生气找人才怪！」说完她继续吃着刚从福利社买回来的包子。

    「可是人家就很想看他嘛......」

    薰衣吃完包子后，正犹豫着塑胶袋要丢哪里，突然想到向筠说什么没垃圾，她正好在楼梯下面扫地，于是她便瞄准了她的畚箕，接着丢了出去……

    程浩枫正好跟着他们班的班长往楼梯上走，一团白色物体正好死不死的从他面前落下，他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他抬起头，正好与白薰衣对上眼。

    此时的薰衣真的觉得好、尷、尬！

    站在程浩枫旁的班长也抬头看着白薰衣，接着他开口：「学姐，打扫时间不要乱丢垃圾嘛，而且就算乱丢，也瞄准一些好吗？」

    她的脸瞬间红到不行，「真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丢你们的……」她连忙道歉。

    程浩枫回过神后，继续往上走，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这样与她擦身而过，而她只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翌日打扫时间，向筠成功躲过卫生股长的追杀，又偷偷的跑到了新生楼，可是今天却没在他们班教室中看见程浩枫的人影。

    她们两都一直看着教室内，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已经要撞到人了……

    「啊！」薰衣自撞人家后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考卷。

    「学姐，你没事吧？」有一双手出现在她面前。

    她还是低着头，「没事......咦？」这人怎么会知道她是学姐？她连忙抬起头，「苏子轩？」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接着她开始帮忙捡起地上的考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苏子轩笑道：「呵，没关係，再捡起来就好。」他也一同蹲下身开始捡起考卷。

    接着又多了一双手，「走路要看前面，白薰衣。」程浩枫无奈的说着，这些考卷他好不容易都按照号码排好了。

    薰衣分别捡到了眼前这两个学弟的英文考卷，程浩枫的考卷上打着漂亮的一百分，果真和向筠说得一样，他的英文很厉害。

    苏子轩的考卷则是打上了八十六，虽然没程浩枫强，但是也已经很厉害了。

    捡完考卷后，三个人一起站了起来，「下次走路记得看前面喔！」苏子轩对薰衣露出温柔一笑。

    在一旁发楞的向筠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断的注意苏子轩看着薰衣的眼神，似乎发现了有关他的小、秘、密。

    之后在两人回到自己高二的爱毅楼教室后，向筠开始的尖叫：「太幸福了！！！」

    「嗯。」薰衣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次不是只能偷偷看着他，而是正大光明的看他，超开心的，ohmygod！好热啊！」她摸着自己的脸，烫烫的。

    「嗯。」

    接着向筠跑去跟薰衣挤在她的椅子上，害的薰衣差点从椅子上被挤下去。「不过薰衣，你认识程浩枫吗？他叫你名字的时候，感觉你们好像很熟。」

    「认识，但没有熟到哪里，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喔，原来......」

    薰衣转过头看着向筠，「怎么了吗？」

    她挽起薰衣的手，「你知道吗？」

    「你不讲我怎么会知道。」

    「这世界上没有所谓『偶然』，只有『必然』喔！」

    薰衣眉头蹙起，「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能不能偶然遇见心上人在于人心，简单来说，就是刻意。」

    刻意。

    待程浩枫发完考卷回到座位上时，发现了正在闭上双眼思考的苏子轩，可重点是他桌上没有任何数学题本供他思考，于是他凑了上去。

    「苏子轩，你在想什么？」

    他开口说道：「是刻意的。」

    「我不会说的，你是故意不闪开就这样让白薰衣撞上你。」他开始甩手上的笔。

    苏子轩摇摇头，但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他叹气，「她们也一样。」

    「一样故意撞人？」

    他睁开双眼，「错。是一样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经过我们班前面。」

    「你是什么意思？」

    「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偶然，只有刻意的必然。这样你懂了吗？」

    程浩枫一个不小心，手上的蓝笔就这样飞了出去，「啊！」

    「我的蓝笔！程浩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