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在周渔头脑风暴的间隙，一道高大的人影挡去了她眼前的光线。

    车外的塞瑞尔弯下腰敲了下车窗玻璃，闷闷的两声传递进她的耳朵。

    周渔犹豫了几秒，降下车窗，“有什么事吗？”

    面对她撒谎时不自然的表情，塞瑞尔笑了下，“先下车，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周渔握紧膝盖上的衣服，蹙眉道：“有什么事就这么...”

    “蕾妮。”

    他头回露出陌生的冷漠表情，周渔担心他会对乔治安娜的车做什么，还是选择下了车。

    “你看到了对吗？”

    塞瑞尔倒是很坦荡地提起关于跟伊莉娜的事，仿佛被人发现他跟有夫之妇有不正当关系没什么问题，坦率得让人咋舌。

    周渔双臂抱胸靠上车身，与塞瑞尔之间仅剩半臂的距离。

    “我...”

    周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抬眼望着塞瑞尔逆光下的脸，心情颇为复杂。

    在她的认知里，塞瑞尔虽花名在外，但从来没有出现过介入她人感情的流言，可现在，伊莉娜老师的话已足够证明这件事的真伪。

    面对周渔的沉默，塞瑞尔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肩膀重重地沉下去，“蕾妮...”

    “你让我觉得恶心，塞瑞尔。”

    周渔冷漠地与他对视，表情令塞瑞尔感到陌生。

    “你明明知道伊莉娜老师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介入她的生活与感情，塞瑞尔，我真为你感到羞愧。”

    她抓紧身上的外套，迎上对方带笑的眼睛。

    “很好笑吗塞瑞尔？”

    她蹙眉质问。

    “不，当然不好笑，只是我觉得你太可爱了蕾妮。”

    塞瑞尔的话让周渔噎了下，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关于我跟伊莉娜的事，蕾妮会帮我隐瞒吗？”

    他将手伸过去，周渔一个扭头，躲开他伸来的手。

    “你应该和伊莉娜老师结束这段感情，她的丈夫很爱她。”

    周渔轻轻地叹口气，对于隐瞒他跟伊莉娜老师这段不伦的师生恋这件事，她...还欠了塞瑞尔两回人情，如果他能够及时止损，她会帮他隐瞒的，如果没有斩断跟伊莉娜老师的感情，就算她不说，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别人发现。

    塞瑞尔思索两秒，指腹摩挲着下巴，“蕾妮，我...”

    “你们原来在这儿！”

    乔治安娜的出现突兀地打断两人的谈话，齐刷刷望向往这儿小跑着来的生日派对的主角。

    “塞瑞尔，乔治安娜是我的朋友。”

    在乔治安娜到达跟前的几秒功夫里，周渔拉紧外套，识趣地回到派对现场，将时间和塞瑞尔留给乔治安娜。

    塞瑞尔目不斜视，紧盯周渔离开的方向，直到脸上带着少女娇羞的乔治安娜出现在他的跟前，挡住了视野，他才露出一贯的阳光笑容。

    “生日快乐，乔治安娜。”

    ...

    周渔回到派对现场，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为打发无聊的时间，自己玩起了桌上的飞行棋，自娱自乐倒也还行，至少不会那么无聊。

    “介意我一起玩吗？”

    头顶迷幻的光影被高大的人影遮挡，周渔抬头，是张同样年轻帅气的亚裔面孔，听口音，似乎来自中东。

    周渔摇摇头，“不介意。”

    于是，帅哥放下酒杯，跟她玩起了飞行棋。

    “我叫巴利。”

    帅哥投完骰子，向她自我介绍。

    “蕾妮。”

    周渔看了眼自己甩出的骰子点数，拿起飞行棋前行六步。

    “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巴利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笑眯眯的。

    周渔正要开口拒绝，余光里瞥见同塞瑞尔前后脚走进来的乔治安娜，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大对，有些失落。

    “蕾妮？”

    巴利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唤回她的注意力。

    “抱歉。”

    乔治安娜成功了吗？

    周渔心不在焉地盯着桌面，她实在担心塞瑞尔的花心会伤害到乔治安娜，频频抬眼望向塞瑞尔所在的方向，哪曾想再一抬头，她相隔人群与塞瑞尔对视上。

    被周渔目睹与伊莉娜老师恋情的塞瑞尔好像产生了微小的变化，远远相望，他站在蓝色的光束里朝她举起酒杯，笑了下后，薄唇贴上杯沿，一双眼睛却仍然盯着她，眼神像个十足的坏小子。

    “蕾妮？”

    巴利再一次唤回她的思绪，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悦。

    周渔拼命咽下极速加快的心跳导致的口干舌燥，对上巴利的眼睛，“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巴利得知她有男朋友，起身悻悻离去。

    “呼...”

    周渔将自己重重摔进沙发的角落，咬紧食指的指尖，努力忽视余光里，塞瑞尔屡次投来的炙热目光。

    糟糕，太糟糕了...

    现在，她只希望乔治安娜赶快切蛋糕，好让她早些离开这有着塞瑞尔身影的‘是非之地’。

    幸运的是，她所想的事很快就发生了，乔治安娜打开三层的生日蛋糕，将整栋别墅的灯都关掉，让所有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周渔站在最前，听见乔治安娜几次下来都无法点燃打火机而急躁的声音，正想上前帮忙，腰侧忽然多了只温热的手掌。

    她浑身一震，以为是谁在借由黑暗性骚扰，怔愣的几秒钟里，鼻尖环绕着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

    是塞瑞尔！

    他，他怎么会...

    塞瑞尔手掌紧贴的位置慢慢变得滚烫，蚁走般的痒意从他的手心延烧至指尖，传递到她的大脑，使她的背脊也微微酥麻起来。

    “呼...”

    塞瑞尔在她身后逼近，属于他身上那股香水味像一张网将她裹进其中，霸道地逼走其它的气味。

    他似乎低下了头，从薄唇里吐出的热气尽数喷薄在她的颈间，呼吸落下的那一瞬间，她险些没有站稳，双膝一软，差点在所有人面前出糗。

    “小心点，蕾妮...”

    腰间的手紧了紧，用力地将她向后一拉，这一下，她彻底落进某人的怀抱，背重重撞上他的胸膛。

    他压低了声音，说。

    咕咚—

    勾人的低沉嗓音落进耳朵里，周渔的呼吸仿若停止，怔怔地目睹乔治安娜摁下打火机。

    一小簇火光点燃蛋糕上的蜡烛，乔治安娜闭上眼睛许愿，而她自己，在塞瑞尔性感的声线中，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液，湿润了干涩的喉咙。

    “生日快乐！乔治安娜！”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乔治安娜吹灭了蜡烛，熄灭的灯光再度亮起来。

    她腰间那只手也在电灯打开的转眼间消失了，萦绕在鼻尖的香水味也徐徐散去。

    周渔很想寻找塞瑞尔的踪迹，但乔治安娜却开始分食蛋糕，她作为乔治安娜的好朋友，自然不能离开。

    蛋糕分完后，乔治安娜拉着她来到屋外的廊檐底下说着悄悄话。

    周渔端着蛋糕站在爬满粉色藤本月季的廊柱旁，眼里不止有盛放的花朵，还有不远处在车边和好友聊着什么的塞瑞尔。

    “你在听我说话吗？蕾妮？”

    乔治安娜一巴掌拍在她的肩头，惊得她差点翻掉手里的蛋糕。

    “嗯，我在听。”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乔治安娜身上，嗯了声。

    “塞瑞尔他怎么会拒绝我呢？我也有着他喜欢的金发和蓝眼睛，但是为什么会拒绝我呢？”

    乔治安娜双臂抱胸，遥遥望向路边的塞瑞尔。

    周渔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恰恰好与塞瑞尔对上视线，他见状，大大方方地朝她们所在的地方挥手。

    乔治安娜回应了他，周渔倒没有，而是低头挖了勺蛋糕送进嘴里。

    “时间也不早了，再不送你回去的话，布朗警官肯定要开着他那辆可怕的警车过来接你了，但是吧，我刚才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你就坐塞瑞尔的车回去吧，反正你们也顺路。”

    乔治安娜道。

    “...不用，我可以叫优步回去。”

    周渔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加之刚才塞瑞尔在黑暗里的所作所为，她并不想跟他继续接触下去。

    “...你果然很讨厌塞瑞尔。”

    乔治安娜无奈地耸肩。

    周渔笑笑，没有作答。

    之后，派对结束，所有人分别开车或是步行回了各自的家，周渔则叫了优步，等待的几分钟里，她发现塞瑞尔结束了与好友的谈话，见她站在路边，迈开长腿往她那儿走过去。

    周渔见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心跳也会一下下地加快，擂鼓般的心跳声像是要震碎她的胸腔。

    “蕾...”

    在塞瑞尔刚开口的间隙，一辆优步公司旗下的车稳稳停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塞瑞尔前进的步伐。

    周渔见状，连忙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待她坐稳，车便从塞瑞尔的跟前流畅地驶过去，透过车窗，她看到了他瞬间改变的表情。

    在塞瑞尔的身影被甩到车屁股后面，周渔顿时松了口气，拉高外套垂下眼睛。

    塞瑞尔，你到底要怎么样...

    狭小的车厢闷得人难受，周渔在降下车窗时，恰巧与旁边这辆车驾驶座上的人的视线有了短暂地接触。

    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的眼神从她脸上短暂地掠过，而后他踩下油门，超过她所乘坐的车，将她远远地甩在后方。

    周渔动了动唇，始终不明白这段时间塞瑞尔对自己的异常态度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

    快到咱们小鱼跟塞瑞尔的肉渣戏了，好期待（呲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