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章.光与暗之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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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沸腾的人声此消彼长，到处都是欢呼着的人群，冉载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亮起来的灯火，这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是看不到的。 但现如今国会宣称明天一早人工太阳就会如约而至的在6点点亮城市，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大部分沐浴在这黑暗中已久的人，焦虑不安在现在得到了最好的释放。 “爷爷！” 冉载不禁看了一眼远处漆黑的区域，那些是被占领的区域，看起来国会已经断掉了那边的水电，已经准备处理这前所未有的事态了，眼前的一切在冉载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有些无聊。 很久以前冉载就觉察到了，在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之所以觉得可笑是因为眼前这些同样属于底层的人，对于现如今发生的严重事态，只不过是抱着冷漠的态度而已。 看着那些欢呼着的人，丝毫没有觉察到，周而复始的底层，他们也和那些占领区里的底层人一样，每天过的很辛苦，总是会遭遇悲惨，仅剩下的一点点价值被廉价的剥削压榨，在冉载看来这是长期压榨剥削挤压后造成的恶果。 但不会有人警醒的，一旦这次的问题顺利的解决掉的话，又会周而复始的重复着悲惨，底层没有未来，因为城市不会停下发展的脚步，而底层永远只能够沦为城市发展的基石，成为构建起城市辉煌的砖瓦。 没有人发声，没有任何人愿意为现如今的事态发声，现在大家只想要快点到明天早晨6点，沐浴在阳光下就可以了，除此以外，没有更多的要求。 “为什么拿起武器？为什么哀嚎？为什么哭泣？为什么愤怒？为什么不甘？因为一生下来就不存在平等。” 这份出生就早就的不平等，在随着时间的变迁，会被不断的放大，最终酿成一个又一个的悲剧，而那些身在上层的人，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做点什么，或者说有人愿意，有人也努力过，但却被城市这个巨大的漩涡卷入进去，最后无能为力。 冉载时常会想起派瑞斯坦的特摄剧《英雄零》，每次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 “任何人都可以是英雄，英雄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内心里！” 冉载也想过，也思考过，只不过没有任何的答案，这样的一切对于只有十多岁的他来说，太过于沉重和复杂。 在冉载看来，城市从过去至今，最为美好的时代已经随着阿尔法的陨落而结束了，她本不应该以那种悲情的方式落幕，但事实便是一切已经随着阿尔法陨落而结束。 在阿尔法陨落后这些年的混乱岁月里，发生了无数无数的悲惨，过去这些悲惨能够被人重视，得到公平的对待，但现如今却不同了。 爷爷点燃了大部分人内心里最为脆弱的点，最后这些点被无限的放大，演变成了愤怒，愤怒早就了行动，看着远处的夜空中，不断出现的火光，冉载大概清楚，战争很快就会开始，国会是不会答应占领区里的那些人任何条件的。 这样的突破口是坚决不能被打开的，就好像海德拉的案件，虽然不知道当时判决的五名大法官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冉载可以肯定，一旦海德拉被判无罪的话，日后会出现无数的恶果，这次判决是为了给管理层全体一个警示。 之后的数年里，阿尔法一直在完善着管理者们的制度，几乎已经达到了苛责的地步，然而这一切现在又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了。 阿尔法的问题也是一样的，一旦她所做的事情愉悦了律法的话，璀璨城几十年无数人的努力所建立起来的律法体系会崩溃。 之前的投票也是一样的，这本身是不应该让大多数人去决定的事，因为很多时候正确往往只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的。 这些事情多少都遭受到了沸腾的民意影响，但事实的结果却符合了正确这一词语。 这次的事情也是同样的，国会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突破口的，这些人虽然数量众多，但是绝对不可能被豁免的，如果被豁免的话，这个头一旦开起来的话，未来这样的问题会无数次出现。 神们非常的清楚，事情在出现苗头的时候，一定要强硬无比的压下去，甚至是埋葬掉，否则的话，这样的微小的火苗就会点燃一切。 屋子里充斥着阵阵欢笑声，冉载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这里居住的这段时间里，冉载是开心的，因为这对夫妻就好像温暖的太阳一般。 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太阳，能够把暖意送入人心，能够让人感觉到快乐和开心。 此时伴随着房间门被推开，冉载微笑着回过头去，看着苏欣一脸开心的端着晚餐走了上来。 “小冉，要不要下去吃？” 冉载点点头，随后回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中，伴随着一条蓝色的光芒瞬间闪过，他嘴角处的微笑收起了人一些。 “打算怎么做呢？” 苏欣疑惑的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孩子，随后走了过来。 “会好起来的。” 冉载笑了笑。 “苏欣姐姐，不会好起来的，如果明天太阳升起来的话，那些区域里的人都会完蛋的。” 冉载的表情变得阴郁起来，苏欣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摸了摸冉载的头说道。 “什么完蛋不完蛋的，毕竟有人会行动的，不是吗！” 冉载笑着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没用的。 5点27分 “这么做有什么用，你们两别白忙活了。” 一名7科的科官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被拆除掉的几栋房屋，他们刚刚完成了废墟的清理工作，以及损失的评估工作，看着两个从12科抽掉过来协助的科员还在附近的墙壁上做着记好，一方面是为了让之后撤退的3科科员们清楚的认识到，从这里可以撤退，一方面则是为了之后估算损失时候能够方便一些。 李昂看着旁边还在忙活着的叶娇，她的脸颊已经冻得通红，几根手指头也好像是小萝卜一样，已经生了严重的冻疮，自己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大人，我们只是做一点记号，也是为了之后方便一点。” 那名科官没有理睬两人，而是打开了附近一家餐馆的门，招呼着手下们进去了。 “这么不严谨！” 叶娇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李昂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背。 “没办法了，小叶，倒是你为什么会到11科来，我还真是有些奇怪，你爷爷不是12科的科长吗！怎么会把你分配到11科来，管理犯人的工作虽然清闲油水高，但实在太无聊了。” 叶娇看了一眼李昂，继续忙活了起来。 “是我自己要来的。” 李昂也不再多问什么，这个漂亮的少女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但做起事情来有一股超越常人的执拗。 两人已经搭档好多年了，此时叶娇看了一眼李昂，似乎有什么想要问的事，但有些碍于说出口，看出来的李昂直言道。 “有什么想要问的，直接说就行，小叶！” “你是因为帮了那位妮雅小姐才被从7科调任过来的吧！为什么会帮她，明知道.........” 李昂哈哈的笑了起来，随后认真的看着叶娇说道。 “谁叫我们是死党呢？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那个野蛮而粗坯的大小姐了。” 叶娇嘴角微微扬起，两人已经一起工作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彼此间也配合得很默契，经常一起处理一些问题。 “到下一处去。” 叶娇说着，李昂嗯了一声，他们已经向高层建议过了，但高层并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原因是人手根本就不够，两人看了一眼还在餐馆里的几十人，已经开始喝茶休息了，但还是走了起来。 一路上可以看得到不少在街道上的民众，李昂无奈的时不时回望身后漆黑的被占领区，因为总是会传来阵阵的枪声。 未来会怎么样李昂也想过，但最终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这对于他们这种职务的基层人员来说，是没有必要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6点03分的时候，总务科的食堂里一堆人正在等待着吃饭，高兴的氛围充斥在其中，只不过此时有一名8科的少女抱着双手，静静的站在食堂里，挨近电梯的旁边，好像是在等待谁。 看到少女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声叹息，这个漂亮的少女是铂尔曼的女儿蕾蒂，在这几年里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少人都对她敬而远之，特别是她之前把不少利益集团的人送入监狱的事，更是让她的名声大噪。 因为蕾蒂总是和很多人唱反调，特别是她协助那个安格斯家的二小姐妮雅的事，更是让不少总务科的人感觉到头疼，那段时间基本上三天两头她都要来总务科一次，搞得很多科室的人痛不欲生。 “夏尔小姐，请问总管阁下他们开完会了吗？” 蕾蒂看到一名女性理事官刚刚出电梯马上凑过去问道，叫夏尔的女性理事官尴尬的笑了起来。 “总管他们........” 还没等夏尔说完，骆家辉一脸疲惫的和妻子于婉柔从电梯里出来，夫妻两打算先吃饭，马上蕾蒂就跑了过去，调出了一块光影屏幕。 “总管阁下，请你看下这份律法文件，我详细的整理过的，关于叛乱区域内的人员罪行判定的鉴别意见，以及根据眼目前的情况可能比较适合的处理意见。” 蕾蒂恭敬的鞠了一躬，骆家辉一脸难堪，他吞咽了一口，整整一天他的脑袋都已经要炸裂了，已经不想看文件了。 “知道了蕾蒂，你先递交对应的科室，等晚点我会..........” “请你现在看一眼总管阁下，这很重要，国会不是今晚0点就要解决被占领区域内的问题了吗？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小时了。” 骆家辉吞咽了一口，食堂里的饭香已经让他饥肠辘辘了，于婉柔叹了口气。 “边吃饭边看吧，你叫蕾蒂吧，是铂尔曼那家伙的女儿！” 于婉柔问了一句，蕾蒂点点头。 “我们先拿吃的，你也自己拿一份，待会吃完了直接上来就行。” 蕾蒂点点头快步的跑了过去，随后于婉柔拉着骆家辉快速的拿了早已准备好的食物，便转身进入了电梯。 “他们是想要累死我啊。” 骆家辉说着，于婉柔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多几个像那孩子一样认真的人，对于咱们行事科来说是好事。” 骆家辉叹了口气，一看到蕾蒂就想到米雪儿，那也是个让自己头疼不已的小丫头，想想以后米雪儿爬上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骆家辉就感觉到焦虑，他不太适应这种没完没了的工作态度。 “我倒是觉得，不如把米雪儿调到总务科来。” 于婉柔嘀咕了一句，骆家辉惊恐的看着她说道。 “千万别，那不是要累死我。” “那么好的一个人才，如果放到其他科的话，我觉得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骆家辉笑了起来，刚回到了私人休息区里，就看到一块光影屏幕上，关于救济粮食新一轮的分配的报表已经做好了，骆家辉急忙走过去，马上签名后发往了12科。 这份报表是莱奥娜做的，每天会有三次，早中晚都会发过来，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已经考虑完善了，骆家辉这几天几乎没看，都会签名直接发送到12科，然而12科就会根据这份报表，来发放第二天的救济食物。 于婉柔随意的看了一眼后，笑了起来。 “这个丫头挺不错的，比起可颖都要强，真的是一部人形电脑啊。” 骆家辉嗯了一声，那么年纪轻轻就被提到了秘书的位置，确实是非常的有能力，就是有传闻这个小丫头在生活方面太过于懒惰。 晚上7点 位于东部一处封锁线的地方，大量的3科人员正在排着队领取食物，天痕带着小队的成员领取了食物后，便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不少人都在讨论着待会吃过后后撤的事。 “这是我觉得最棒的一次决断了，高层们的决断。” 欧文笑呵呵的说着，天痕旁边的希玛眼神凝重，天痕也是一样的，两人稍微远离了一些小队成员。 “天痕队长，你觉得这真的是高层会下达的命令吗？” 天痕摇摇头。 “根据以往的情况，这种命令是不可能下达的。” 天痕和希玛在看到命令的一瞬间已经感受到了异样，这个命令很有可能是奥斯曼下达的，毕竟这些年里，3科的大部分事物都是秘书紫娟在处理着，她是不能下达这样的命令的。 “甚至这份命令不是科长下达的。” 希玛边啃着面包，边看着命令。 这份命令的遣词造句显得更加准确，而且细节方面非常的严苛，也不像是紫娟下达的，撤退途中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详细的列举了出来，命令要求他们在7点30的时候准时的往后撤离2公里，一旦被占领区域内的人开始攻击的话，直接后撤到5公里开外。 根据之前罗列出来的围布方案进行反向围布，文件里也说过了，尽量使用点击子弹，今天中午他们每个人都配备到了一把点击手枪，带自动瞄准功能的，而且配备了30发点击子弹。 “有人在谋划了什么。” 天痕看向了远处，这几天他经常看得到那个疯女人到处的奔走，天痕无奈的笑了笑。 “这么多的部队，只需要3小时，就可以完全扫灭掉占领区域内的反叛者们。” 希玛微微偏离了目光，她看向了欧文，随后摇了摇头。 “这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残忍？” 天痕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这已经不能用残忍与否来衡量了，坏掉的东西，直接毁掉就行，而且这次的问题不正是凸显我们3科作用的时候吗？” 希玛不太赞同天痕的说法。 “天痕队长，我觉得，还是以人的生命作为前提来考量一些事，这样比较好。” 天痕不打算集合希玛辩驳，他也并不反对希玛的说法，毕竟她和欧文一样，内心是很善良的，天痕对于这种善良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很可贵，只可惜的是这么微小的善良，是无法解决大部分问题的。 吃过东西后，3科的人开始收拾了起来，随后在各自科官们的命令下，开始拿着武器装备后撤了起来，此时街区里大部分在房屋里等待着的人们也注意到了3科的举动。 “他们该不会是想要使用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吧？” 一个端着枪的男人嘀咕了一句，一时间屋子里不少还在吃东西的人都惊恐的看了过去，马上就有一个男人笑了起来。 “不可能的，一旦动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话，这里是没办法住人的，他们肯定会答应我们的要求的。” 此时屋子角落里的一个老人眼神略显苦涩的看了一眼年轻人们，不禁叹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临近，8点41分 妮雅疲惫的拿着手里的干粮，胡乱的塞入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碎，喝了一口水，她身边的特管队的不少人都神情紧张，因为一旦区域内的人开始进攻的话，他们需要肩负起分割和逮捕的工作。 “怎么了，没信心吗？老娘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一个人逮捕50个人就可以了，那么简单都做不到吗？” 不少特管队的变异人尴尬的笑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妮雅大人，我们又不像是你那么强。” 妮雅点燃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吐出了一口烟气，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街区。 “接近2000人的特管队，一个人逮捕50人，就是10万人，可以瞬间减轻很多的压力，而且不一定所有民众都会参与战斗，很多人可能会留在家里，参与战斗的人，最多不会超过20万人的。” “对了妮雅大人，你打算逮捕多少人？” 妮雅神秘的笑了笑。 “逮捕的事交给你们，我得做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几天妮雅已经交代过特管队的人了，让他们尽可能多的逮捕那些冲出来的人，只要打晕制伏就行，严禁直接干掉。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记住老娘说过的，严格执行你们的任务就可以了，老娘要过去了。” 妮雅说着，不少特管队的人都疑惑的看着她，妮雅直接跳到了屋顶上，她攥紧了拳头，现如今她能够做的事只有一件，阻止吉恩的清扫，一旦吉恩开始攻击的话，妮雅会进入被占领的区域击倒那些拿着武器的人，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 这也是事到如今妮雅能够想得到的最好的手段，尽可能多的减少伤亡，因为这次的事情在妮雅看来，狗屁都不是。 妮雅跳到了一栋最高的建筑物上面，抽着烟静静的俯瞰着远处漆黑的地方，不少人还在移动着。 现如今国会已经发声，他们大部分人更加不会放下武器了，毕竟如果这次事情失败他们就全都是犯罪者，需要接受惩罚，甚至可能被驱逐，而早已压抑已久的不少人已经决定奋力一搏了。 妮雅无奈的咧嘴微笑着，看着黑压压的正在移动着的人，他们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特别是3科撤退的举动，让不少人看起来更加激动了。 砰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击声响起，有人开火了，就离着妮雅200来米开外的地方，走在最前列的人朝着封锁线这边开火了。 人堆移动的速度开始变得快了起来，妮雅站起身来，吸了一口烟后，赤色的粒子在她的身体表面涌动着，她微微的笑了起来。 “真是的，老娘本来还想要休息一会的，你们这群混蛋！” 嗖 妮雅一瞬间便朝着远处弹射了出去，轰隆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闪烁着的赤色雷电，妮雅一瞬间落在了一堆拿着武器惊恐不已的民众面前。 “要么双手抱头趴下，要么被老娘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