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线索断了
穿着见习神官长袍的罗伊手里抱着一本神圣祷言，穿过联排小楼的外侧走廊，这里的墙壁和立柱上画满了描述着自由女神光辉事迹的壁画。 神殿里摆着很多长椅，最里面就是一处高台，靠着高台的那面墙壁便是自由女神的浮雕。 这尊自由女神是人类的模样。 她一只手高举暴风大剑，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截儿乌黑锁链。 赤着脚站在一片黑漆漆的废墟上，目光看向远处。 西奥多神官此时正跪在浮雕神像前，他双手在胸前合十做祈祷状，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只是声音很小，罗伊听不太清楚，不知道他念诵的是什么祷言。 无论他诵读祷言时表现得多虔诚，眼前神像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飘荡在西奥多神官周围的光团，慢慢地朝着他的身体汇聚。 罗伊发现主厅旁边有处偏厅，就在偏厅中央位置便有个一米见方的水池，水池里清水几乎呈满溢的状态，而且水池里面竟然也有少量的圣光不断析出。 那些微弱的圣光就像飘舞的棉絮，漂浮在水池上空。 罗伊发现自从他能够感知到身体周围那些微弱的光团，眼中的世界就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每次只要集中思想，就能看到那些浮游在周围的光团。 如果不想看到它们也很简单，闭上眼睛散去神念…… 圣水池前面的石台上空空如也，原本那只圣杯就应该摆在这儿。 这还是罗伊第一次进入神殿，神殿里巨大浮雕营造出一种肃穆庄严的气氛，让罗伊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走近石台的时候，还能看到石台上圣杯拿走后留下的圆型痕迹，圆环里面的石料看起来要比周围颜色深一些。 站在石台旁边，罗伊闭上眼睛。 幻想他如果是那位精灵盗贼的话，该如何离开神殿。 因为当时应该是在早晨，神殿前面庭院里一定有人在清理水池，那个精灵盗贼就算再蠢，也不会从正门走出去，如果不是走正门的话，想要离开主殿那就要跳窗户。 主殿大厅里窗子设计的位置非常高，四周也没什么方便攀爬的地方。 靠近主殿右面墙壁背面有楼梯，但那并不是出去的路，而是通向主殿的二楼。 神殿二层只是沿着墙边修了如同回廊一样内部露台，大概是觉得如果主殿大厅里沾满信徒的话，余下的信徒们还可以站在二楼内部露台上。 罗伊顺着这处台阶径直走上二楼，果然这边的露台紧挨着一些彩色玻璃窗。 外面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投进一些光怪陆离的颜色。 罗伊尝试推开这些已经堆积了厚厚灰尘的窗户，这些窗户几乎都是从里面锁着的。 走到露台的尽头，罗伊终于发现这个玻璃窗居然是虚掩着的，而且窗台上本应堆积的灰尘，看上去却是凌乱不堪。 那个贼应该就是从这离开的。 罗伊想着便将窗子推开，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神殿东北角的那处围墙。 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坪，这片草坪应该修剪了，荒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草坪地面距离窗户只有四米高，想要从窗户这边跳出去，对一名盗贼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儿。 其实罗伊心里面想过，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如果那位盗贼机敏一点，可怕圣杯早就易手了。 罗伊没有向里德神官说出自己的发现，也是担心一旦把事情搞砸了，那么自己在里德神官的眼中注定会有个‘毛躁’的标签。 看到见习神官贾斯帕从外面走进来，将主殿里面那些长椅重新摆放整齐。 罗伊也连忙跑下去帮忙…… “这里的神术是很难学的，罗伊，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虽然我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皮毛，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起寻找答案。”贾斯帕坐在长椅上，对罗伊伸出一只手。 罗伊和他握了握手，点了点头。 “你来这多久了？”罗伊问。 贾斯帕揉揉额头，说道：“大概有六年了，当时我听说自由女神殿招募见习神官，可以学到和魔法完全不同的法术，所以我就来了。” “想不想见识一下我的神术？” “好啊！” 贾斯帕飞快地念诵一句祷言，语速飞快，搞得罗伊都没能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最后一句是他主动放慢速度，罗伊才听清楚，好像是什么‘……黑暗退散！’ 随后他身上亮起一道光束，虽然很淡，但是那种神圣气息却是瞬间充盈到贾斯帕的全身。 而贾斯帕的手心里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团，大概也只有雪团子那么大，刚好是里德神官说的……可以学习法术那种程度。 光团靠近罗伊的时候，罗伊感觉到暖暖的，好像心里面一些阴暗都被驱散了。 “我能感觉到暖暖的，还真是不错啊！”罗伊说道。 …… 大概是那些精灵巡守们也发现了这些线索，神殿后院这边的草坪上遍布凌乱的脚印，罗伊已经找不到什么又用的信息。 他甚至在东北方的墙角处发现了一些明显攀爬的痕迹。 罗伊甚至跑到围墙外面转了一圈儿，除了有一处罗勒矮树被踩倒了之外，就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自由女神殿这边也没什么事情。 罗伊只需要在神殿呆半天即可，于是罗伊下午的时候便离开了神殿。 贾斯帕和艾布特都有些羡慕罗伊，他们每周只有一天的休假，贾斯帕选再周一，而艾布特选择了周二，远不如罗伊这样自由。 …… 沿着布朗街向酒馆的方向走，罗伊又看到邻居家的熊孩子蹲在药剂店门口。 他身后背着木弓，正偷偷向药剂店的后院窥视。 大概布朗街上的所有孩子都会将温妮太太家的夜刃豹当成假想敌，在他们成为游侠之前，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战胜那只大猫。 看到罗伊远远的走过来，熊孩子立刻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跑掉了。 在他看来，罗伊可比那只夜刃豹可怕多了。 …… 酒馆依旧是那么冷清，几张桌子都没有客人。 大概要等到晚上，码头上的工人们收工后，这间酒馆才会变得热闹一点。 柜台前面的那只魔法海螺里面还响这女妖的歌声。 精灵女服务员露西独自坐在靠近吧台的方桌旁，正在专注的听歌。 罗伊走进酒馆，女服务员连忙站起来，转头看向罗伊。 罗伊站在女服务员面前。 “露西，可聊聊吗？” 看得出露西的心情不错，她向罗伊摆摆手，示意请他坐下来：“我知道你，罗伊，找我有什么事？” “还记得那天的事吗？”罗伊小心试探着问道。 “当然，那是我这个月最倒霉的一天。”露西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愿想起那天的事。 罗伊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才说： “我离开的时候，有个怀里抱着包裹的男精灵刚好走进来，你认识他吗？” 露西认真地想了一下，说： “你离开之后，这里就已经恢复营业了，当时我被精灵巡守询问了半天，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客人，抱歉，我有点记不清你说的是哪一位。” “就是那件事发生以后，进入酒馆的第一位客人。”罗伊说道。 露西低头想了一会，再次摇了摇头。 罗伊心里面有些失落，最后一点线索好像也从这里断了。 “好吧，如果你能记起来什么的话，记得通知我。” 露西笑了一下，爽快地说道：“没问题。” 似乎每个精灵笑起来都不难看…… …… 没了线索的罗伊又去码头上转了转。 停靠在码头上的大船又多了几艘，夏季的卡斯尔敦港总是那么的忙碌与喧闹。 这次罗伊没有再去找什么向导的活儿，只是漫无目的地随处走走。 一些船员们吊在甲板两侧的船舷外面，用手里的铁铲清理船体两侧的贝类，一箱箱货物顺着跳板抬下船。 鱼市上依旧是污水横流，很多摊位上都摆了一些章鱼。 没有找到那个精灵盗贼，倒是看到萨布丽娜正在帮吉莉安女士卖鱼。 吉莉安女士是个很特别的银月精灵，她性格独立，从不愿接受别人帮助，在码头上摆鱼摊来养活一家三口。 作为一位银月精灵，吉莉安女士的感情十分丰富，她的骨头里充满了银月精灵的浪漫情怀，每一段感情来得都很突然，又总是相处不久，就因为一些生活琐事而分道扬镳。 “罗伊，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钓鱼？” 吉莉安女士熟练地将肉案上一段颜色鲜红的金枪鱼肉切下一些来，然后用芭蕉叶包好，递给摊位前一名等待的顾客。 罗伊连忙停下来，向吉莉安女士说道： “吉莉安女士，我打算下周去精灵学院上学，最近这几天正在做一些如学前的准备。” 吉莉安女士有些惊讶，重新打量了罗伊一眼，才说：“连你都要上学了啊！时间过得好快，那你岂不是和萨布丽娜成为同学……” 在吉莉安女士的眼中，罗伊和茉伊拉一样，还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一旁的萨布丽娜没有搭理罗伊，她正在将采集回来的芭蕉叶切成正方形，这样才更容易给鱼肉打包。 有萨布丽娜在鱼摊这边帮忙的日子，这里的顾客总会变得多一些。 吉莉安女士将罗伊招呼到鱼摊后面，问他： “听说杰弗逊被那些外乡人杀死的时候，当时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