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才是儿子
“世子爷,您不知道,小姐她这段时间太可怜了,被刺客吓得吃不好睡不着的,一个人在庄子上孤苦伶仃、无人倚靠……”说着,钱管事用宽大的衣袖摸了摸没有泪的眼角。 然后把刺杀的来龙去脉加油添醋的讲了一遍。 “小姐害怕这刺杀是冲着侯爷或者您去的,每天为您们吃素拜佛,提心吊胆,瘦的不成样子了,看到只叫人心疼。”钱管事越说越兴奋,简直快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苏怀远越听脸越黑,钱管事话音落下的时候,他愤然拍桌:“这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不仅趁我不在欺负棠月,竟然还有人敢刺杀堂堂的侯府嫡小姐。我爹呢?让我爹过来!” 说完,他隐隐觉得不对,然后从愤怒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扫了扫缩着脖子的仆从们,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在军营当老大当惯了。 忘了如今是在家了,他是当儿子的,得去给他老子低头哈腰…等等,刚回到家,他是要先去拜见长辈的! 苏怀远猛地起身,丢下一头雾水的众人,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正厅里,苏侯爷和张氏端坐在正位,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脸也是越来越黑。 苏侯爷用力将茶杯放在桌上,几滴茶水都跳跃着洒在梨花木上,“这个逆子,回来也不知道先拜见父母,真是要反了天了!” 张氏正要顺势泼几盆脏水给苏怀远,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大嗓门: “爹,我回来了!孩儿立功了!”苏怀远紧着就进门而来,恭敬行礼。 苏侯爷原本黑郁的脸在看见平安归来的儿子后,瞬间变得喜笑颜开,拍了拍他宽大的肩膀,笑道:“我儿受苦了,剿灭了西南悍匪,如今也算在皇上那挂上了名号,不愧是我儿子啊!” “都是爹教的好!”苏怀远拍着马屁。 他这个爹啊最是好面子,喜欢听奉承话。 苏侯爷笑的更大声了。 而被遗忘在角落的张氏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了,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啊!那她的文儿算什么? 她端出假模假式的笑容,一副好心肠般关心道:“大公子一路辛苦,可是遇到事儿了,这么晚才来拜会?” 苏怀远直楞楞的样子没有听出后娘的画外音,而是实打实的气愤起来,拉住苏侯爷的胳膊,开始怒斥门房的言行。 “什么?两个下人竟敢公然议论我们侯府大小姐?张氏,你就是这么管理后院的?”苏侯爷毕竟活了快四十年了,一眼看穿了谁才是罪魁祸首。 张氏完全没想到苏怀远来的晚,竟是因为这种事,她才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苏棠月派的人被刁难就正好被苏怀远撞到? 定是这兄妹二人联起手来对付她! 可是事情摆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辩,张氏低下头,一双眼睛淬满怨恨:“前段时间,文儿生病,妾身疏忽了下人的管教,是我的不是,我会重新再立规矩。” 当着儿子的面子,苏侯爷也不好训斥张氏这个长辈,也就点头作罢了:“再有下次,你就好好管着文儿吧。” 侯爷竟然还想夺了她的管家权!不过就说了苏棠月那个小贱人两句,侯爷竟然说出这种话。张氏怔怔的愣住。 然后就听到父子二人旁若无人的说起苏棠月被刺杀的事。 “爹,妹妹被刺杀的事差的怎么样了?”苏怀远大拉拉的坐下吃着点心。 苏侯爷喝茶的动作顿住语气有些萎靡:“查不到,不过我派人查了和棠月有关的人,她平素不出门,更没有仇人,此事应当不是冲着她去的,让她不必太多担心。” 苏怀远才放心下来,更加欢快的吃点心了,完全忘了刺杀有可能是冲着他老爹去的。 苏侯爷看着没心没肺的儿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说他这个当爹想要点关心,这说出去多丢人。 苏怀远从他老爹那坐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急着赶回去告诉妹妹的管事。 “你让大小姐不必担忧,好好吃法好好睡觉。我再派一支亲卫随你过去保护她,另外,我过几日才能赶去看她,让她不用惦记我。” 苏怀远一一吩咐下去,还亲自点了最信任的亲兵随着离开。 钱管事领着一群人轰轰荡荡回到庄子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发黑了。 “钱管事,你这是带人来打劫了。”苏棠月看着院里乌泱泱的一片,都有些心惊。 这钱管事真的不是哪个山头上下来的?如今带着兄弟们来抢劫这个新东家。 “小姐哟,您别开玩笑了。”前管事这一趟去的舒心,笑的满脸褶子,“世子回来了,这 是世子给您的人手,来保护您的安全,说过几日才能来看您,让您千万照顾好自己!” “兄长回来了?”苏棠月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算日子,他确实这两天回来。“世子受伤 没有?” 钱管事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咱世子爷威风着呢。侯爷也查明了刺杀的事应当与您无关, 让您不必过分忧虑。” 苏棠月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压了多日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刺杀要是针对老爹的,那应当不太 会成功,听老爹说当年皇上为了让他保守秘密,硬是给了他几个暗卫收买他,可把他厉害坏了。 她又安排了兄长沉重的爱意,折腾一通,才躺到了床上。 翌日,晨光微亮,睡得正香的苏棠月就被桃红一阵狂摇弄醒了。 “小姐,今日要去长公主家的赏花宴啊!” 苏棠月迷迷瞪瞪的被拽在凳子上,被桃红按着洗漱装扮,等到穿衣服的时候,她才睁开 了眼睛。 “桃红啊,随便穿一身就行了。”苏棠月随手指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 桃红却是摇摇头,“小姐啊!今日去的闺秀数不胜数,您得穿的鲜亮些,才能艳压群芳!” 苏棠月想了想莺莺燕燕的画面,轻轻按压着跳动的太阳穴,然后像提线木偶般看着桃红 给她穿上了一件青绿色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