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这可怕的味道
李潇一愣，随即目光呆滞的看向那一口大锅。 锅的周围被一些破布围着，防止有热气散出去，所以李潇也闻不出来是个什么味道。 不过想一想就知道不会好吃，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哪怕明知道不好吃也没有用了。 于是就在李潇十分忐忑不安的心情中，锅开了。 小木头倒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李潇的心情，兴冲冲的打开了锅，盛了一大碗肉出来，里面鸡肉和兔子的肉都有。 在他们等肉的过程中，小木头早就接过李潇手里的米，放在旁边的一个小锅中给闷熟了。 李潇和陈旭端着米饭和肉上桌了，小木头一人给盛了一大碗饭。 李潇尝了一口，米饭倒是还行，稍微有点硬，但是问题不大，相反最让他高兴的是，这种锅做出来的米饭，在锅底还留了一层锅巴。 然后就是桌子上的那一碗肉了。 李潇实在是没有勇气下筷子。 陈旭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看小木头吃的开心，便毫无顾虑的也跟着夹了一口，送进嘴里。 一口兔肉刚进嘴，陈旭的表情就变了，然后只见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恢复表情，看向李潇。 “潇潇子，来一口，味道...好极了。”说完，陈旭还冲着李潇举起来一个大拇指。 李潇嗤笑一声，他信了才有鬼了，那脸上的五官都要挤在一起了。 于是李潇笑了笑，眼疾手快的给陈旭夹了好几块肉。 “你喜欢？喜欢就多吃点！” 陈旭看着自己面前的好几块肉，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小木头十分的不明所以，“怎么了？潇大哥，陈大哥？你们不饿吗？” 陈旭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说不饿是假的，但是不想吃是真的。 这个时候，小木头也有点反应过来了，“是不是，我不应该这么做？” 小木头看着桌子上的肉，缓缓低下了头，“我也是第一次捉到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就只能都放在一起了。” 李潇叹了口气，要是让他吃的话他肯定是吃不下去的，于是便问道：“那只兔子都炖了吗？” 小木头摇了摇头，“留了半只，打算晚上吃，放太久会坏。” 李潇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木头，“要是让你把这些肉给村子里面的那些小孩子吃，可以吗？” 小木头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是他自己捉到这些东西的话，肯定会给周围对他好的那些婶娘们送一些的，但是因为这次李潇和陈旭都在，而且还是一起去抓的猎物，所以他就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些东西不是他自己的。 李潇看着小木头乖巧懂事的样子，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将锅里面的鸡肉挑出来了一些。 这锅肉之所以不好吃，就是因为兔子身上的膻味太重了，导致整锅都是这个味道，这鸡肉里虽然多少也被沾染了一些，但是多少要好一些。 所以李潇便留了一些鸡肉，打算一会看看能不能拯救一下，他怕半个兔子不够他们吃。 小木头用小盆端了一小盆，给隔壁送去了，然后过了一会，拿着空盆回来了，再盛满端出去，就这样一盆一盆的给送了出去。 李潇趁着这个时间，将兔肉给爆炒了，那些鸡肉在想炖汤是不可能了，于是便也给炒成了辣子鸡。 这种辛辣的东西会掩盖掉兔子身上的膻味。 于是等小木头送完最后一家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多了两个红彤彤的菜。 李潇连忙招呼他过来吃。 只见小木头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夹了一筷子兔肉，然后试探着吃了一口，随即双眼一亮，又吃了一口。 李潇见他喜欢，便笑了笑，正打算问问陈旭味道怎么样，就见陈旭已经吃的满嘴流油了。 于是李潇赶紧加入抢肉大队。 小木头之前没吃过辣，此时吃的整个人都在出汗，嘴也红彤彤的，不过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的没停。 倒是陈旭是个无辣不欢的，吃的十分起劲，还冲着李潇比了个大拇指。 “你这兔子可以，味儿挺正。” 李潇笑了笑，“吃你的吧！” 几人没一会就吃的肚儿圆，小木头很懂事的把碗拿去刷了，李潇和陈旭待着也是无聊，便打算四处溜达一圈。 结果一推门就看见门口堆着很多东西，有鸡蛋，红糖，还有一些衣服什么的，想来应该是那些收了肉的人家送的。 虽然那锅肉不好吃，但是那也是肉啊，他们要是想吃肉的话，除了去那个林子里，就只能出去买了。 陈旭朝屋子里喊了一声，让小木头把东西收了，然后带着李潇去了那个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那边，刚才小木头也往他家送了肉来着。 所以当李潇和陈旭过去的时候，这位一看就上了年纪的大爷正在和一块鸡肉奋斗着，那块鸡肉骨头有点多，不太好啃。 老大夫看见有人进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肉，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啊，你们是？” 陈旭率先走上前去，握住了老大夫的手，“大爷，你还记得我不？我是小旭啊。” “小旭？”那老大夫拉着陈旭的手，上下看了看，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是你啊，那个从上边儿摔下来那个。” 陈旭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 那大爷拍了拍陈旭的手背，“啊，挺好，挺好，以后可不能喝那么多酒了，喝多了就别乱跑啦，不然要是再不小心掉到哪去，可太危险啦！” 喝多了？李潇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陈旭。 他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旭感受到李潇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将手从老大夫手中抽了出来。 “好好好，咱们不提这个啊，这...这肉味道不错吧。” 老大夫一听陈旭这么说，立刻皱起了眉头，开始给陈旭把脉。 陈旭一愣，不由得十分紧张，“大爷，咋了，我是...我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了么？” 老大夫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把脉，陈旭一件这个阵仗，也不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老大夫才收回了手，陈旭连忙问道：“大爷，我这是咋了，您看出什么来了？” 他心中有点忐忑。 不怕老中医和你开黄腔，最担心老中医皱眉不说话。 老大夫皱着眉毛摇了摇头，“摸着....没什么问题啊...难道....难道是连我也摸不出来的病症？！” 一听老大夫这么说，陈旭大吃一惊，“大爷，您可别吓唬我啊！” 之前他被摔的都内出血了，这老大夫都给他救回来了，听说之前他还救过很多疑难杂着，就连有个癌症前期的病人都给治好了。 就这么个老中医，说他摸不出来自己身上是什么病症，这也太可怕了吧。 一想到这，陈旭后背发凉，难道....他得了什么绝症？ 李潇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也不知道这老大夫的光辉事迹，所以便直接问道：“大爷，你是看出来他有哪不对劲了吗？” 老大夫点了点头，“对啊，可不是不对劲。” 陈旭一听这话，十分焦急，“大爷，我是哪不对劲啊！” 老大夫摇了摇头，“这肉这样，你都能说味道不错，怕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你尝不出味道来了。” 一听是这么回事，李潇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哈！” 陈旭也十分无奈的扶额。 “大爷！你就别开玩笑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那老大夫也“哈哈”一笑，“诶呀，逗你玩的嘛，怎么可能会有我看不出来的病症呢！” 李潇看着这老大夫，总觉得这人不一般，便开口问道：“大爷，这个村子我看都是汉人啊，好像不是藏族的人。” 陈旭听见李潇问这个，不由得有些惊讶，他之前不是解释过了么，怎么还... 李潇也没时间和他解释，便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说话，陈旭也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别提了，之前在一个小县城而已，结果发生了大地震，我们就跑到这了。” 李潇挑了挑眉，“发生地震，你们不在原地等待救援，往这边跑？” 老大夫摸胡子的手一顿，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当是听了个故事吧，反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远方。 “其实，我们这群人啊，之前都是寨子里跑出来的。” 听见老大夫说是寨子，李潇心里有了答案，毫无疑问，恐怕就是那些土匪山寨了。 老大夫又摸了摸胡子，“按理来说，已经过了好几代了，现在也早就太平了，我们可以迁出去了，但是坏就坏在，这群孩子我们办法给他们上户口啊。” “而且很多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有的出去社会上，好不容意找了份工作，结果偷鸡摸狗，让人家送了局子里。” 李潇心头一跳，“您是说？” 老大夫点了点头，“对，说的就是小木头那孩子，那孩子是个可怜的，当年他父母出去的时候，我们还很高兴，他们算是第一批出去的人，也算是给大家打了个样子，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去抢了人家的银行。” 李潇和陈旭都瞪大了眼睛，这年头还有人敢抢银行？还是两个人？！ 老大夫似乎也看出来他们的不可思议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老人的错，我们总怕万一外面有人一直在找我们怎么办，都不敢出去，也不敢让小辈出去，所以才让他们这么盲目无知，还以为外面是我们嘴里的那个年代！” “还以为是之前那个混乱不堪，谁都可以为非作歹的年代！” 李潇叹了口气，这人胆子也太大了，不过他现在更好奇的是，“他们成功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光看向李潇。 “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刀枪不入，更不可能力大无穷，怎么可能成功。” 李潇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他也就是下意识问了一嘴而已，至于这么看他么？ “于是他们两个就被抓起来了，这事只有我知道，我一直没和小木头说，毕竟和他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反正他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李潇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评价，只能叹着气摇了摇头，倒是陈旭，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嘴：“要不还是和小木头说一声吧。” 李潇摇了摇头，老大夫也赶忙拒绝，说道：“那孩子心思敏感，要是你直接和他说的话，恐怕他会觉得自己的父母做了那种事而感到抬不起头。” 陈旭这么一听，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在老大夫这吃了个瓜，又呆了一小会，便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李潇不知道怎么，脑内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很多小说里遇到这种情节的时候，都会有主人公在这偷听。 于是李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就朝房子旁边的空地看了一眼，只见那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李潇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小说看得太多了，竟然会想这些东西，正好这个时候陈旭也在叫他了，李潇便也没有多说，直接走了。 然而李潇没有看见的是，在那空地的一个歪脖子树后面，有一串小脚印。 两人回到了小木头的家，只见小木头正坐在外面晒太阳。 李潇见了，便凑到了小木头的身边。 “你晚上想吃什么？” 小木头看向李潇，“什么都可以的。” 李潇点了点头，于是几人又去了小树林，也是运气好，竟然又捉到了一窝兔子，那窝里的母兔子竟然也怀了孕。 李潇将公兔子给拎走了，把怀着崽子的母兔子给了老大夫，想来应该没有人会想去得罪这村里唯一的大夫。 不得不说，李潇想对了，不但没有，还有很多人看见老大夫养了兔子，总会薅两把什么草啊，树叶子什么的给那兔子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