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捕鱼大师

    哈哈哈，多亏公台仗义相助，否则我早已丧命，哪还有闲情逸致喝酒吃肉取乐？曹操说罢，放声大笑道。

    陈宫本来对曹操心存芥蒂，尤其不喜曹操多疑善变，其他的不说，就说曹操只凭猜疑便杀了张屠。

    想起张屠，陈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伯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宫看了一眼曹操，然后对吕伯奢小心翼翼地说。

    但说无妨！吕伯奢还不知道张屠被杀的消息。

    伯父应该知道朝廷正在通缉我和孟德，你出门沽酒前，吩咐家人杀猪设宴，但我们实在不知情，听到外面磨刀声嚯嚯，又听他们说刀磨锋利些好宰割，我和孟德便以为张屠想杀我俩，所以情急之下，失手杀了张屠，我等惶恐，伯父若不想被牵连，明日便可擒我等邀赏。陈宫算是在为曹操开脱罪责，而且把曹操罪责分摊了一半，这让曹操极为感动。

    公台兄，你不必如此。

    孟德既然说过，我是你的至交好友，那我公台岂能辜负友人？陈宫在这个关键时候愿意挺身而出，十分难能可贵。

    阿翁，这事不能完全怪两位叔父，要怪就怪张屠命该如此。吕虎也替曹操二人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吕伯奢一开始还是比较震惊，心里想我好好款待你，你还杀我的人，太放肆了！

    不过转念想又释然，曹操二人现在处境危险，确实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

    这事我来处理。吕伯奢并没有责怪曹操，他继续说道:张屠好在孑然一身，并无亲友故旧，我这就让人好生下葬了罢。

    如此多谢伯父宽恕！曹操二人深施一礼道。

    处理好张屠的后事，曹操与陈宫这才心里踏实了许多。

    你们明天就走吗？吕伯奢心里有些不舍地说。

    明天就走，耽误时间久了，免得拖累伯父。陈宫替曹操回答了吕伯奢的问话。

    我一个糟老头子谈不上连累不连累，伯父希望你们多住一段时间，庄上不缺你这点吃食。吕伯奢挽留说。

    这不是吃住的问题，而是我和陈宫乃朝廷要犯，一旦被人举发，我等可以跑路，伯父及伯父家小怎么办？曹操想了想说。

    孟德所言极是！陈宫赞同曹操所说。

    既如此，我就不强留了。吕伯奢不再多说。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见夜色已深，纷纷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曹操与陈宫本来打算今天就走，这一觉睡到这个时候，要走也有点晚了，可能是因为昨晚酒喝太多，睡得太晚的缘故。

    正当他们醒来之时，庄外传来重重敲门声，外面的人一边敲门，一边大喊:我是乡里游徼，奉命前来巡查，还请庄主速速开门。

    吕伯奢一听就急了，乡里派人来查户口了。

    吕伯奢赶紧让吕虎带着曹操二人进了柴房，柴房下面有一个地窖，平时存储蔬菜等，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吕虎看着曹操二人进入地窖，然后把洞口盖得严严实实，从柴房出来时，正见吕伯奢去开门。

    吕虎跟在吕伯奢身后，大气不敢喘。

    来了！吕伯奢听到外面嘈杂的喊声与敲门声，吵得他心烦不已。

    吱呀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好几个人。

    吕虎只认识乡里的游徼，姓周，人称周郎，其他几人却是面生得很。

    我问你，你且如实回答。领头的一人便是乡里游徼周郎。

    周郎请说！吕伯奢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一脸媚笑地说。

    你庄上最近来了陌生人没有？周郎边往里面走，边问他。

    没有，我庄上就我家里人，没有外人。吕伯奢毫不犹豫地回答。

    喂老头子，我可告诉你窝藏钦犯可是杀头抄家的罪，这个玩笑开不得！旁边一人说道，看穿着打扮，也是乡吏出身。

    小老头哪有那胆，小老头保证绝对没有窝藏罪犯，再者小老头连官府通缉的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到哪里去窝藏？吕伯奢相当于旁敲侧击地在打听消息。

    听好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一个姓曹名操，字孟德，另一个姓陈名宫，字公台，上面说了提供钦犯线索，或生擒他二人的，重赏！包庇窝藏罪犯的，杀头！游徼一字一句地说，好像生怕吕伯奢听不明白一般。

    此时，吕伯奢的几个儿子儿媳远远站着，但游徼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心里面害怕极了。

    原来吕伯奢口中的贵客竟然是朝廷通缉的钦犯！

    我们走吧，去别处看看。游徼与几个乡吏全搜了一遍，确实没有行踪可疑之人。

    慢走不送！吕伯奢说道，直到乡里巡查的人走远了，吕伯奢赶紧关闭庄门，把家人叫到身边，告诫他们绝不可以出卖故人之子。

    又把曹操二人请到堂屋，说起方才发生之事。

    曹操面色凝重，不说话，陈宫则对吕伯奢说:既如此，我二人还是快走为妙。

    吕伯奢不同意地说:乡里都在查人了，现在走恐怕不安全，这样明天就是开市的日子，我让孙儿跑一趟。

    吕虎接话说:我明天下水抓鱼，然后正要去集市卖鱼，顺便为你们打探一下消息，如此最为稳妥。

    曹操二人闻言点了点头说:如此我俩还要多多叨扰！

    说什么见外的话。吕伯奢拉着曹操的手，对曹操这个侄儿很是宠溺。

    吕伯奢的儿子儿媳心里很不舒坦，尤其是知道曹操二人真正身份后，如坐针毡，但碍于吕伯奢的颜面，不好当面发作，但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灾星啊，灾星到咱们家，可没好日子过了。老二媳妇最是嘴毒。

    其他人也是心里不平。

    好了，各自去忙吧。吕伯奢打发家里人走了。

    给伯父添麻烦了！陈宫很是愧欠地说。

    公台，要不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曹操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贤侄你今天要走了，那就别认我这个伯父，我眼里也不会再有你这个侄儿！吕伯奢态度坚决地说。

    曹操二人只好默不作声。

    这一晚安睡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吕虎带着捕鱼工具，牵着毛驴就出发了。

    今天开市，每当这个时候吕虎都要去集市上卖鱼。

    不过，吕虎没有直接去乡里，而是走小路到了一条小河边。

    这条小河可以称作吕庄及周边村庄的母亲河，平时取水灌溉都靠这条母亲河。

    如今到了深秋季节，河边树叶变黄簌簌落下，迎面吹来清爽的秋风，让他精神一振。

    河水两边是麦地和高粱地，金灿灿的麦穗，在阳光照耀下散发耀眼的光芒，而高粱地中的红高粱，足足有一人那么高，人走进去看不见身影。

    吕虎把毛驴拴在树下，拿好鱼叉准备下水。

    吕虎跟他三叔不同，他三叔吕三满口之乎者也，听得他难受极了。

    倒是他二叔跟他臭味相投，一样的调皮捣蛋，一样的兴趣爱好。

    为此，吕三经常嘲讽吕虎:你小子这德行，跟你二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吕虎则反驳说:读经哪有捕鱼自在，我才不要死读书，读死书呢。

    我的课堂在书本之外。

    满腹经纶的吕三居然吵不过文盲吕虎，可把吕三气坏了。

    从这以后吕三开口闭口就叫他:卖鱼的，今天收获怎么样，卖完了没有？

    吕虎也不生气地答道:您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个卖鱼的！

    这样斗嘴闹到了吕伯奢这里，吕伯奢就会大发雷霆。

    吕伯奢一手持荆条，一手指着躲在树上的吕虎骂道:兔崽子给我下来，读书不行，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鱼鳖你倒是无师自通，这一点老头子都要佩服你。

    读什么书，读来读去还不是之乎者也，有什么趣味？吕虎死活不下来，吕伯奢说一句他顶一句，把吕伯奢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去见太奶了。

    小子我给你找了一个私塾先生，你好好跟他学习，将来举孝廉做官。吕伯奢循循善诱地说。

    做官有什么好？无聊透顶，哪有下水捉鱼爽快！吕虎在树上耍猴说。

    猴崽子你再说一句，我打断你的狗腿！吕伯奢举起荆条，发现荆条太软，根本打不着吕虎。

    一气之下，吕伯奢跑到柴房，直接拿来一根三米多长的竹竿，对准吕虎就是一阵乱戳。

    下不下来？

    我就不下，说什么我都不想读书，看到子曰就厌烦，听到子曰就头痛。吕虎还在那犟着。

    从这逃学以后，吕虎天天往田间地头跑，什么田鼠、麻雀、鱼鳖等都被他祸害光了。

    吕虎想起自己彪悍的前半生，那真是一个佩服了得！

    河水哗啦啦响，吕虎脚踩石子下水了。

    浅水处，吕虎都用鱼叉捕鱼，一叉一个准。

    经过二十个年头打磨，吕虎捕鱼的本事在当地小有名气，小伙伴们叫他捕鱼一哥，稳坐捕鱼界大佬的位置。

    有鱼！吕虎看到了水中白花花的一个身影忍不住吐槽。

    吕虎集中注意力，就等鱼儿进入到他攻击的范围，然后给鱼儿一个痛快，速战速决，减少鱼儿死亡前所面临的酷刑！

    近了，再近一点。吕虎耐着性子，直到鱼儿游到了脚边不远处，就是这个时候！

    噗嗤锋利的竹刺割破了鱼鳞与鱼的肌肤，直接刺入它的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