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卷 第三十三节 海上钢琴师

    “宿主，在你出发之前，我得问你个问题，你刚刚的怒气并不完全是由简单的‘将要有人死在这世上’这种简单的救世主心态，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没有问题吗？”

    在牧九歌坐上赤金暗月之后，犹格语气严肃的问道。

    “嗯？我没注意，有这种差异么？”

    “有的，宿主，你是否看到了什么未来，或者说，那些线，你是否察觉了什么未来而尚且不自知？”

    “这......”

    牧九歌犹豫起来，久久不言。

    “怎么了，宿主？”

    “我感觉......我在告诫自己，绝对不能看。”

    “可恶，管不了那么多了，宿主，查看一下吧。”

    牧九歌点点头，不再多言，闭上眼睛与犹格一同展开感知，巨大的圆形空间蔓延开来，从牧九歌所在的地下基地把整个q市及其周边包裹起来，在一片晶莹剔透的深蓝中，牧九歌如同神明一般看着整座城市的人身上延伸出一条条的线，联系在自己身上，一切似乎并无异样。

    “宿主，假设，我是说假设不去帮林羡，会发生什么？”

    “什么？那是在巴厘岛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从这里的线直感未来？”

    “你只管在心中设想这一可能，我来协助运算，你只能感知这么点地方的生命没有错，但是你的直感可以分析整个世界可能的未来。”

    “那样的未来可以有上亿条吧？”

    “我们只要看，你所认为的，可能性最大的那一条未来。”

    牧九歌现在也明白问题不小，便不再多问，直接开始设想这一未来。但是随着演算一开始，牧九歌就感到深重的恐慌与不安，他睁开眼看着这些联系在自己身上的线，突然，这些条线纷纷抖动起来，然后越变越虚幻，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这意味着对方的死亡，“怎么？......”根本没有给牧九歌疑问的时间，这些线大量大量的暗淡下去，最后只剩下寥寥几条线还联系着。

    “宿主，这几条线，基本都是你的家人和朋友。”

    “别说——”牧九歌出声想要阻止犹格说出来，但是没过多久，这几条线也慢慢暗淡了下去。

    “什——不可能，在你的保护下也？”

    牧九歌无力的出手去捉住那几根暗淡的线，但是根本抓不住：“开什么玩笑，如果我不去帮林羡的忙，q市会毁于一旦？”

    “不，宿主......”犹格的声音听起来不可置信：“不只是q市，开什么玩笑，在推算里整个太平洋沿岸都在消亡！”

    “林羡究竟是什么人？”

    犹格和牧九歌同时问道，但是紧接着犹格就恍然大悟般惊呼出声：“不可能！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地球为什么还没有毁灭！？”

    犹格的语气如此惊惶，牧九歌从未听闻。

    “怎么了，犹格，你有什么知道的吗？”

    “不，这不可能，宿主，我需要时间验证，或者至少查一查，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予你答案，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替林羡解决掉这件事，以防止我们运算中的未来出现！”

    “这点根本没有必要由你指出来，我决不容忍危及我家人的事情。”

    此时牧九歌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可以称之为残暴的情绪。

    “宿主，你的情绪过于激动，我提醒过你掌握魔力与法术会使得情感常常被放大，你要有这方面的自觉。”

    “这不管怎么说也是和我家人有关的事情吧？我情绪激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算了，有且仅有今天，你做的多出格我也不会管你，你自己看着点。”

    牧九歌开始手动自检系统，深海液从驾驶舱的底部涌出，缓缓没过牧九歌的口鼻，直到充满整个驾驶舱，这是牧九歌能够安然驾驶这匹烈马的保障，赤金暗月的暴力推进性能甚至会让驾驶员经受十几个甚至几十个g的力，如果没有深海液的保护，牧九歌会在驾驶舱里变成一滩肉酱。

    “王上，丽萨，机体熔华，准备完毕！”

    “薇拉，机体星降，准备完毕！”

    “好，进入海中通道。”说着牧九歌看向左侧的座椅翼显示屏：“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家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林羡的眼睛红肿着，明显是刚刚哭过一场。“这次真的是拜托你了。”

    这女人平时再怎么盛气凌人，终归也是在这些地方意外的无力。牧九歌这样想着，究竟是你会导致世界的毁灭，还是那个公子哥？为什么？通过什么方式？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糟，牧九歌根本没办法整理，只能放任这些疑问留存于脑海中，他暂时搁置这些问题，对林羡说道：“放心吧，我会在公海办事，牵扯不到任何一方。”

    说罢，赤金暗月、熔华、星降已经靠到了入海轨道上，被拘束架牢牢锁住。按照设计，接下来就会先浸水，然后通过电磁弹射加速到不使用任何机体助推也能滑出较远距离以防止被天朝海防察觉的距离。

    “噔”的一声，电磁弹射装置开始启动，三架机体弹射起步，直直冲向通道外。

    “阿尔特弥斯，规划路线，各机准备出水。”

    “是！”“是！”

    丽萨薇拉两姐妹异口同声地应道，三架机体的眼中亮起光芒。与拥有两个核融合炉的赤金暗月不同，熔华和星降还只有高能电池包作为供能，故而在保证行动的同时，机体系统还会规划战斗中使用能量的量，一般来说战斗中使用能量不足百分之五十的作战行动必须派遣充能机，也就是搭载更多高能电池包，舍弃了战斗能力的机体。

    不过由于此次作战有赤金暗月的陪同，两机就没有额外携带电池包或者派遣充能机。根据阿尔特弥斯的推算，那个公子哥的船队会在牧九歌等人到达位置的一个小时后才到，故而即便用掉了大部分的电量，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让赤金暗月给熔华和星降充能。

    实际上，牧九歌只需要从远处开火，对着那几条船倾泻火力就能完成任务，但是犹格还另有打算，他让牧九歌放走一艘佣兵的船，这些人必须活着把遇见强袭机兵的事情昭告天下，但是当然，如果牧九歌收不住手，那就随他去吧，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这个计划也不是必须品。

    三架机体低空掠过海面，划出一片浪花，而那个公子哥还做着春秋大梦，在他的船上等着美人入怀，殊不知无常的套索已经在他脖子上越系越紧，前来索命之人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他去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