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噩梦
第八章 8-1噩梦 暗。好暗。 她怎么了? 她晃动双手,手上传出了铁鍊撞击声,令她驀然想起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过往。 她被余尽忠当做筹码抓了起来,他们以她做为要胁,逼爹爹为他们献策攻城。 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清晰,她与一群女人一起被关押着,女人们皆低声涰泣着。 她们为什么哭? 牢外有男人,将女人们一个一个带出去,不久,远处响起女人的惨叫,烧焦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接着,她也被拉了出去,她用尽全力挣扎着。 「不……不要、不要过来。」飞雁惊恐至极,被铁鍊缚住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到了牢外,铁鍊被狱卒扯高掛起,她被迫高举着双手、垫着脚尖,一双大眼蓄满了恐惧的泪水。 「这个长得不错,等等留给我!」其中一个男人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伸出濡湿的舌舔了舔她的脸颊。 飞雁扭头想避开,但那人却扣住她的下巴,她根本无从闪躲,只能高举着双手无助地溢出惊叫。 「不要、不要!」 「好东西怎么能自己留着,该是和兄弟一起分享才是啊!」另一个男人说着,用劲一扯,她身上的水蓝绸衣就这么被撕开来。 「真香!」男人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大掌隔着褻衣在她的胸上游移着。 「啊!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飞雁想挣扎,手却被铁鍊所缚,只能无助地扭动身躯。 男人的掌由她的酥胸向下游移到她扭动的纤腰上来回游移,戏謔地道:「到了床上再求吧,我等不及看你在我身下扭动的样子了。」 「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做正事!」 狱卒淫笑着举起烧红的烙铁在她面前挥舞,炙人的热气使她更加惊惶。 「不,不……不要,求你。」飞雁用力的摇着头,祈求着对方能放过她。 男人突然凑近她的耳旁轻声地说:「不要怕,一下子就结束了。」 接着,她被翻过身子按住肩膀,烙铁转瞬间就烙到了她的肩上。 尖叫声响起后,她晕了过去。 她又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雁儿醒来……快醒来……」 是谁? 黑暗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手上传来了热烫的温度。 凛双见她眉睫颤动,他更加努力的呼唤着:「雁儿、雁儿,是我,快醒来。大夫快过来!大夫!」他急着对着门口大喊,要大夫快来查看。 可是,我好痛,我张不开眼…… 她再试着挪动手,但却发现连身体也好重,竟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在凛双的呼唤声中,渐渐地放弃,她做不到。 凛双急得大声呼喊,大夫到了床边,手搭上了她的脉,接着对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可以!你必须治好她!」凛双的理智崩溃,他扯住大夫的衣襟摇晃着。 「再给她一点时间吧??」生逢乱世,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场面,他只能淡然地抚慰被留下来的人。 「可是她在努力啊!求你了,就帮帮她吧!」凛双急得几乎就要落下男儿泪。 痛!好痛! 凛双的声音远去,飞雁再度坠入黑暗之中,她皱着眉在一片漆黑里摸索着,想找到一丝光芒,慌乱的小手,似乎摸索到了什么,她使劲一拉,看到了光芒,但那光芒在远处,似乎被什么给挡住了。 人影晃动,一群衣衫不整的男人,带着淫邪的笑容朝她而来。 「终于醒了吗?哥儿们等不及了!」一名男子说着,就直接欺上了她的身。 「不、不要!」 不知何时,飞雁手上的铁鍊早已被取下,她的手被男人高举过头,他箝住她的手,另一个人则将她压在身下,而那人的大掌此刻正在她的身上游移着,眼看就要探入她的褻衣之中,在情急之下她竟挣开了制住她双手的男人,对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挥出了一巴掌。 啪! 不大的力道打在了精虫衝脑的男人脸上,男人们却因此更加兴奋,全都亢奋地鼓譟着。 男人箝住她的脸,强迫她偏着头,并将头脸埋入她的颈间,湿黏的触感在她的颈间游走,手也探入了她早已残破的褻衣之中染指她的酥胸。 「啊!不要、不要!」 飞雁惊恐至极,使尽了浑身解数,推开了男人,衝出帐外,期望得到救赎。 「救命啊!」 当她衝出去,她的手却又被帐外其他男人拽住。 「救命?你难道以为这里是皇城里吗?还奢望有人救你呢?这里可是军营啊!你可是军妓啊!」拽住她的男子勾起她的下巴,轻蔑地看她。 「是谁家的女人跑出来啦!穿成这样丢不丢人啊?」男子戏謔地扬声大呼。 那人轻佻的口气,让她的心沉入了海底,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得救了。 在营帐里的男人气极败坏的追了出来,扯着她的发就往帐内拖。 「啊,不要!」头皮上传来的剧痛令她大叫出声。 「妈的!敢逃?你们都别过来帮我,老子就不相信我教训不了她!给老子乖乖的!」 「不、不要!」 男人以极大的力道打在了飞雁的脸上,她只觉得头昏眼花,耳朵也嗡嗡作响,週遭都安静了下来,那男人再度欺身上前,她只能用力的挣扎,然后,再度遭到一顿毒打。 那男人似乎累了,又换了个男人上来,她只能在不断的挣扎后,再度遭到暴力相向。 最后,她不敌身上的剧痛而失去了意识,男人们见她晕倒,无趣的散去,在离去前在她的口里塞了破布,防止她自尽,并将她的双手绑缚在帐柱上,以示处罚。 飞雁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样的噩梦与无声的囈语,不断地轮回着,凛双只能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心如刀割的看着她在梦境中挣扎,但他却无力为她做些什么。 晚上,喜儿端来了汤药,凛双小心地将飞雁扶起,接过汤药小心地吹凉后凑到飞雁唇边,汤药才刚入口,却立刻从嘴角溢了出来,像是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意志般拒绝进食。 凛双看在眼里急得对她大喊:「快把它喝下去!为了我,你得喝下去!」 他再餵了一口,但仍是无法入喉。 「该死的,你快喝啊!你要醒来接受我的道歉啊!」他一急,端起碗就喝,再以口就口硬是将汤药灌了进去。 飞雁的高烧持续了三天之久,三天来,凛双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替她餵药、换药,在她被噩梦所困时陪伴她,但她却始终不曾醒来。 「她为什么还不醒来?烧不是退了吗?」凛双三日来从未闔眼,双眼充满血丝满脸鬍渣,暴跳如雷地扯住大夫的衣领质问。 「住手!」耳熟的诡譎声音传来。 是靖瑶与慕容御风,但他却无心理会,只是默默地将大夫放下。 戴上鬼面的靖瑶加上那男女难辨的声音,将大夫吓得不轻,安抚了受惊的大夫后,靖瑶询问了飞雁的状况。 「她……高烧之后理应转醒,但却完全没有想醒来的跡象,只是不断的囈语,老夫……老夫实在是尽力了啊!」大夫惊魂未定,急切地解释着飞雁的状况。 「她果然……还是没摆脱多年前的噩梦……」靖瑶轻叹。 「她到底…经歷过了什么?」凛双一脸狼狈地看着靖瑶。 靖瑶看着他片刻之后,她对着大夫指了指门口,示意大夫,让他们私下谈谈。 大夫会意后点了点头,便退出房门。 「飞雁她…是飞玄的女儿。」靖瑶边说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知道。」凛双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靖瑶一脸詑异。 「我告诉他的。」一旁的慕容御风一脸无所谓地说着。 靖瑶闻言赏了他一个白眼后,接着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恨他。」他不避讳地直言。 「那飞雁呢?」她问。 他沉默了。 「一个人的身世,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为了这种事情而错过佳人,你会后悔的。」靖瑶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 「但她瞒我……」他气弱声嘶地道,期望在她的眼中找出一丝认同。 「那你想过她为何会瞒你吗?」 「为何?」 「要不是太过在意这个人,就是觉得这个人轻如鸿毛没有告知的必要,你觉得自己对她而言是哪一种人?」语毕,靖瑶便离去,只希望他能因她的一番话而幡然醒悟,别误了彼此才好。 凛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她,想起她在受伤前,他对她的冷然,定已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但她却仍为了他不顾危险地挺身挡箭,就算他伤了她,她仍愿意为了他的安危而豁出一切,思及此,他的心犹如被人紧拧着,不禁握着她的手落下了珍贵的男儿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