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
追问
各自散去,苏浅一直跟在苏汐身后。 隔着两步的距离,将她直直望着。 苏汐脸色仍是不好,被陈沧把玩过手,此时身子还有些发颤,遂也顾不上理会她,也不想理会。 眼见前方拐角就要到苏汐的房间,苏浅快走两步,攥了苏汐的手腕,朝前一压,就将她困在了转角。 三小姐您这是干嘛!我家小姐近日身体多有不适,您别胡闹了,当心再伤着! 小环看着苏汐腕子上被捏出的一圈指印,竟隐隐泛了青,衬着一旁虚弱苍白的脸,更是触目惊心。 苏浅的呼吸靠得极近,轻而用力,眼眸幽幽,瞧着万分克制的模样。 苏汐狼狈地偏头躲了一下,咬了唇,对小环吩咐着,你先下去吧,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小环犹犹豫豫地走了,晦暗的转角处只留下两个纠缠的身影。 苏汐额上渗了些汗,可被捏着的手也并不觉疼,又许是疼得麻了,心头一直萦绕着的恶心不适竟散了许多。 姐姐为什么?她万分不解,眼看着苏汐又将自己置身于那样艰难的处境,她又心疼又难过。 今日看着陈沧握她的手,心里甚至涌起一丝出奇的嫉妒和愤怒。 她敏锐地察觉苏汐此时身体没有在紧张害怕,心里更是不安。 她难以置信,看着苏汐莫名安静的脸,喃喃问着,你不怕他碰你了 你 你闹够了没有。苏汐冷淡开口,缩了缩手,却又被她钳制得半分不能逃离,面上浮起一丝恼怒。 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对她,竟不肯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 放开! 苏浅被她冷喝一声,手下意识松了些,然而又须臾握紧,姐姐需得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可以解除婚约,姐姐却还要往火坑里跳?为什么一夜过去,姐姐竟愿意给陈沧碰了?为什么我对姐姐的 闭嘴。苏汐不愿听她再说一次昨晚的那些混账话,挣扎几下,却依然是徒劳,苏浅,我是你姐姐! 苏浅何曾在意,那又如何,即便亲生姐妹,父兄,便是乾元与乾元,坤泽与坤泽,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我爱慕姐姐,只想同你待在一处,想护着你,疼惜你,与你 苏汐忍无可忍,闭嘴! 姐姐除了叫我闭嘴,就不愿再说些其他的?苏浅亦是忍不住愤怒,姐姐不愿听,我便不说,可我不曾逼迫姐姐同我在一起,即便姐姐不愿接受我,又何苦要将自己再推回那个火坑? 我可以同姐姐慢慢相处,即便姐姐当真不愿,就这般守着姐姐过一辈子,我也毫无怨言,可姐姐姐姐何必要这样糟践自己! 姐姐能接受陈沧碰你吗?能忍受他沾你的身子吗?你能忍受他这样将来或许会对你吗 难过夹杂着愤怒,苏浅本就临近雨露,信引不稳,心绪也动荡。此时看着苏汐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发了苦,一倾身,被她温柔的呼吸迷住,倏忽印上她的唇。 张合的唇在唇瓣上不时擦过,苏汐咬紧了唇,躲也躲不过,倒叫她在颈子上吻出几个小印子。 她实在难受,心里一时怒极,挣脱了一只手,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她手臂有些颤抖,看着面前偏着首的少女,竭力平复着呼吸,苏浅,你给我放开。 手上力道慢慢松懈,苏汐将另一只手拢回袖子里,虚虚掩着微乱的领口,在苏浅面前转身走过。 苏浅,你到底是怕我将自己推回火坑,还是怕我真的能接受陈沧,你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时候起,你对我竟只剩自己的私心了。 苏汐不再看她,自己回了房。 浑身无力,头脑也是昏沉。苏汐不知道为什么她将苏浅教成了这样,忤逆纲常,还丝毫不以为悖。 疲惫得厉害,苏汐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沉了。只是梦里依然不得安生,不时眉尖紧蹙,将被子攥得皱成一团。 时隔许久,当初为了护她免遭侵犯而终于反抗的娘亲,总算又一次入了她的梦。 梦里,林婉月仍是不肯抱她,只是站在那里将她看着。可她这次不敢看娘亲,她将苏浅教坏了,还让苏浅对她生出了那种心思。 她无颜面见娘亲,可画面一转,又转到苏浅对她剖明情意的时候。 苏浅握着她的手放到胸口,少女的胸口青涩柔软,不过须臾,便又将她的双唇倾覆,甚至探进唇中,捉着她的舌痴迷地吮吸。 她想挣,可是挣不了,眼睁睁看着苏浅将她的唇肆虐个遍。 浅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又伤心又难受,然而片刻之后,虚幻的梦境如走马观花,又变成陈沧威胁她的时候。那张脸上吐出的呼吸都打在她的脸上,浓郁又荼靡的味道让她几欲窒息。 娘浅浅娘在梦里,她难过得几欲哭泣,可就像她被困在幼时那个柜子里,连轻咽一声都害怕全身绷紧。 梦境虚无,沉湎其中,难以自拔。 最深沉的时候,却是苏浅分化的那日,她与她跪在祠堂,却差些被她按在蒲团上强要。不得已用手帮了她,苏汐还记得她扑在自己怀里胡乱亲吻,那时她亲她的唇,她就已直觉不对,仓促躲开,却又被她那初具规模的元具射了满手,手心手背,皆是黏腻白精。 身子愈发滚烫,苏汐难受得紧,睡梦中,却恍然察觉手腕上传来一丝清凉。 下意识侧身,手腕却又被人捉紧了,耳中传来苏浅闷闷的声音,别动,在上药 苏汐睁开了眼。 眼前是她低着头专心给她上药的脸,目光平静专注,不似上午那般失控。 柔和的脸颊和她身上甜淡的桃木香气,让苏汐微微晃神。忘记了她对她那不伦的心思,忘记了上午她们发生的不快。 浅浅 听她仍如以前那般唤自己,苏浅的眸子瞬间柔和。 然而,柔嫩的脸颊上那轻微的红肿指印,又让苏汐想起她上午的混账行径,和她最后终究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 手腕上细细腻腻抹了一圈药膏,本已察觉不到疼痛的肌肤竟一阵舒适。 苏汐有些心软,看她换了自己另一只手涂抹,问道,自己的伤抹了吗? 苏浅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些疑惑。 脸上有没有处理过? 看她沉默地看着自己,苏汐无奈地叹口气。 从她手里接过药瓶,从床上支起身,倒了药在掌心,伸手给她抹上。 她眼里的雀跃太过明显,夹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情意,苏汐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稍一用力按在微微肿起的地方,在苏浅的轻嘶声中垂了眸,将目光锁在她的脸颊上。 别这么看我。 手臂被苏浅握住。苏浅将她的手贴在脸上,眸子已极尽收敛,然而手上传来的温度却依然让人紧张。 苏汐再度移开目光。 将手从脸颊与掌心间抽回,苏汐靠坐在床头,两人谁也没说话。 姐姐早上问我,有几分是怕你再将自己推回火坑,又有几分是怕,你是真的接受了陈沧 最后几个字发音艰涩,仿佛说出来对她都万分艰难。 姐姐问什么时候起,我对姐姐就只剩私心。 苏汐默然。 当时她口口声声说怕她再委屈自己,可苏汐还是看出来她以为自己不再抗拒陈沧的接触之时,眼里的忐忑和害怕。 那一瞬,苏汐是有些伤心的。 再加上她又对她行了轻薄之举,让她伤心又恼怒。 以前亲近无需顾忌,可如今,却让她对自己非礼得如此肆无忌惮。 我对姐姐是有私心,也不想再对姐姐掩饰。这会儿过来,也不仅是为姐姐上药,为上午之事赔礼道歉。还因为,我想问个明白姐姐可是真的愿意接受陈沧了? 苏汐反问她,问明白了又如何? 问明白了,若是姐姐真心愿意接受陈沧,陈府也算可以托付,等秋闱过去,我就离家,还姐姐一个清静,等金榜题名时,再回来给姐姐送亲。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汐,苏汐不开口,她也不敢稍动。 我有私心,可我也盼着姐姐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苏汐有些触动,沉默许久,才斟酌了开口跟她解释,陈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官司缠身,等风波过去了,却还是权势在握。若此时得罪了,后面苏家恐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只有树倒猢狲散,痛打落水狗的,却没有人会去打拉着栓的藏獒。 真想解除婚约,只能彻底颓山之势,才能彻底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