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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第59节

    沈兰溪摇摇头,“拆下来放好,过些时日送去铁匠铺,熔了打一副烧烤架子来吧。”

    绿娆含笑,“娘子是又馋肉串儿了?”

    沈兰溪单手托腮,一双眸子轻阖,想起那闹市小巷里的烟火气,呢喃道:“夏日夜里,烧烤配酒,最是痛快了。”

    话音刚落,脑袋上被敲了下,祝煊头发湿着,肩上单薄的里衣被打湿了,“去沐浴吧。”

    说罢,又侧头与绿娆道:“这里不必伺候了。”

    “是,郎君。”绿娆屈膝退下,体贴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沈兰溪睁开眼,就着烛火瞧他,面容疏朗,只着里衣的他少了几分生人勿进的清冷感。

    “那玄铁打了烤肉架子,不给我用了?”祝煊调侃似的道,“还是说,等你先吃几次,再换成现在模样?”

    沈兰溪的手有些不安分,卷了他的衣带玩儿,“你明明有金丝软甲,做甚哄我玩儿?”

    祝煊眉眼一挑,显然没料到她会知晓。

    “前几日收拾春衫时,我让阿芙把你的衣裳也拿了出来,瞧见了。”沈兰溪解惑道。

    她说罢,起身,手搭在他肩背上按揉,“不沉肩膀吗?”

    “还好”,祝煊抓住那柔弱无骨的手,“便是驮一个你,如今也轻省了。”

    这话是哄她,却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那软得似是没有骨头的人依了上来,攀附着他,娇声娇气的扯他衣襟,“那我要检查一下,嗯……郎君驮我去沐浴吧。”

    郎君入了狐狸洞,猝不及防的被人泼了水,青色的丝缎里衣顿时黏在了身上。

    祝煊瞧向那使坏的人,眉眼间尽是无奈和偏宠,“闹人?”

    沈兰溪一脸无辜的开口,“哎呀,没注意到郎君在那儿站着,对不住。”

    毫无诚意的道歉,似是随口一说罢了。

    那双眸子在他精壮的胸口绕了绕,又笑,“郎君又湿了呢~”

    喉结滚了两圈,祝煊深吸口气,还是忍不住的上前,不待那人逃,便一把抱着她放进了热水池里。

    鼓的鼓,细的细,白瓷似的肌肤里透出些粉,他的手指在她细白的脖颈上打转,不时地碰到那湿哒哒的衣裳,“谁湿了?”

    沈兰溪被撩拨得红了脸,却还是不服输,抓着他的手,带他挑开自己的衣襟,“沾了水呢~”

    祝煊瞬间眼睛着了火,胸口迅速起伏几下,甘愿入了她的汤池水。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翌日一早, 沈兰溪全身酸疼的醒来,身旁的位置已经没人了。

    她刚要唤人,却是听见有压低的声音从外室传来。

    “……母亲都给我检查了。”雀跃的小声音带着些轻快, 说罢, 还意有所指的又补了一句, “母亲也会仔细与我说,还不会像您这般训我。”

    沈兰溪:“……”

    祝煊眉梢动了下, “从前我不是这般给你检查功课的?”

    心平气和的说话, 怎么就是训他了?

    祝允澄有些心虚的扯了扯衣角, 但还是梗着脖子反驳,“您与母亲说话就是和风细雨的, 对我就不是……”

    越说越小声,他也不知自己何时起, 才觉察出这些区别的。

    祝煊按了按额角, 努力使声音听着轻缓,“既是你母亲检查过了, 我便不看了, 去练功吧,一会儿过来用早饭, 够和风细雨了吗?”

    祝允澄见鬼了似的,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够,够了……”

    他说罢, 便撒丫子跑了。

    床上的沈兰溪听得憋笑,缩在一团被子里打滚儿。

    “还不起?”祝煊进来, 手上拿着她的衣裳, 被炭火烘过, 暖暖的。

    “你去给祖母和母亲请过安了吗?”沈兰溪坐起身来问。

    这个时辰,已经过了平时请安的时候。

    “嗯,祖母没有责怪你。”祝煊道。

    沈兰溪自是知道。

    她生性懒,有时起迟了,就索性用过早饭再过去,或是去与老夫人一同用饭,老夫人瞪过她两次,也懒得计较了,有时还会特意与她说,明早吃好吃的,让她不必来了。

    得特意叮嘱,沈兰溪自是会早早起床,恭敬有礼的去蹭饭。

    祝允澄练功回来,洗漱后换上了一身橙橘色的袍子,像是行走的晨阳。

    “母亲,我衣裳破了,还请母亲帮忙缝补。”祝允澄噔噔噔跑进来,躬身行礼道。

    沈兰溪一个脑袋两个大,“去寻阿芙来,让她帮你缝补吧。”

    “阿芙姐姐在忙呢。”祝允澄道。

    沈兰溪无法,使唤他去拿了针线来。

    这小孩儿不知怎么回事,自那夜给他煮了面,便三五不时的有些小事来劳烦她。

    “哪儿破了?”沈兰溪问。

    嗯……收几两银子合适呢?

    “这儿。”

    沈兰溪看着那还没有他手指粗的一个缝隙,沉默了。

    有钱人家的小孩儿都这般精致吗?

    不过是漏了一个针脚啊!

    祝煊在一旁看书,充耳不闻,只唇角缓缓勾起。

    哪里是非她缝补不可?只是想亲近她罢了。

    沈兰溪懒得多说,穿针引线的去给他补了那一针,却是卡在了第一步。

    “唉”,祝允澄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语气道:“还是我帮母亲穿针吧。”

    那手哆嗦得他都没眼瞧啦!

    沈兰溪直接把针线递给他,心里腹诽,若不是昨夜那头狼予取予求,她闺中典范沈二娘,何至于此啊!

    今早的小厨房准备了牛肉汤面和水晶蒸饺,还有两碟子的素菜。

    用过早饭,祝煊便换了官服出门了。

    “……这笔银子当真没送去云溯养马场?”向淮之震惊道,“莫不是真的如皇上所说……”

    他话没说完,与祝煊对坐着,搓了搓自己被岁月摧残得皱皱巴巴的脸,“我这半月也查了,但是没查到什么。”

    祝煊喝了口茶,静默半晌,道:“这笔银子若只是被贪了便也罢了,但若是被做了旁用,总会留下痕迹。”

    “你的意思是,先从这银子查?”向淮之问。

    祝煊颔首,“如今银子没送到云溯是事实,至于是不是杜大人贪墨还未可知,既是从杜大人处查不到什么,那便先查那百万两的银子。”

    “但皇上的意思……”向淮之为难道。

    那日皇上说的话,显然是信了那密函的。

    “若那送密函之人当真有证据,又何需你我二人查探?”祝煊挑眉道。

    向淮之瞬间后背冒了冷汗,汗毛竖立。

    “会试在即,京中不可有大动作,那我先行让人查码头与各出京关卡吧。”向淮之叹了口气,起身,“但愿此事当真与宰相大人毫无干系才好。”

    祝煊也不久留,与他一道往外去,随口问:“今年科考之事,安排给了哪位大人?”

    闻言,向淮之脚步一顿,四目相对。

    “宰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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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做甚?”沈兰溪瞧着那书架上的甚多条子有些无言。

    元宝凑过来,笑嘻嘻道:“娘子忘了?今年有春闱啊,不知是谁传扬说咱们铺子里有郎君的文章,许多学子慕名而来,贴了条子在这儿,许愿一举夺魁。”

    沈兰溪嘴角抽了抽,真把祝煊当作了孔夫子不成?但她这儿也不是孔子庙啊!

    “他们好无聊,有这功夫多温习一遍书册不好吗?求人不如求己。”沈兰溪槽道。

    她不求神拜佛,自是不知神佛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娘子别气,左右不过一旬,科考完,婢子就把这些条子撤掉。”元宝哄她,又压低声音道:“这些读书人甚是大方,这几日赚的银子比往日多了一倍呢!”

    沈兰溪瞬间眼睛发光,立马大方道:“给他们贴,若是地方不够,后面那墙也可贴。”

    “好!”

    看过一圈,沈兰溪带着元宝回了沈家。

    前两日,沈家传信儿来说,沈兰茹从她外祖家回来了,只她那时满心肠的相思,哪里分得出一点给沈兰茹呢,如今得了空,正好去瞧瞧她有没有给她备新年贺礼,正巧她生辰也要到了,还可以收两份礼~

    “二娘子回来啦,夫人正跟三娘子说话呢,婢子去通报一声。”廊下准备挂灯的女婢满面盈盈的道。

    “多谢。”沈兰溪在门口驻足。

    静默一息,沈兰茹脚步轻快的出来了,开口便娇嗔道:“你可总算舍得回来啦。”

    沈兰溪抬脚上了台阶,与她跨过门槛,道:“自是要回来的,我还要跟你拿生辰礼呢。”

    “哼!哪年少你的生辰礼了?”沈兰茹噘嘴道。

    自她懂事起,每年都会送沈兰溪生辰礼,幼时不更事,手边无甚东西,她也是拿了屋里的陈设,或是去跟母亲要那漂亮的珠钗耳坠送她的。

    她有次捡到一块漂亮的石头,珍重万分的送给沈兰溪当生辰礼,还被嫌弃了,没眼光,哼!

    沈兰溪也不理她的脾气,上前与林氏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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